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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說他有什么特別的,那就是長相了。 男孩的面龐是混血特有的精致秀氣,頭發整體呈暗金色,發梢發根卻是極為明亮的金黃色。 更讓人矚目的是他那雙淺金色的眼睛——那是一對重瞳,看上去清澈透底又有種悚然的野性。 和他對視的時候,羂索感到自己的靈魂都不受控制的顫栗起來了。 不可思議。羂索在心里感嘆地稱贊道。 前所未有。羂索久違地感受到一種新鮮感。 ——我想得到他。 男孩注視著他的目光穿透力極強,似是已透過他寄居的香織的軀殼看到了他的本體大腦。 像是在注視著他本人,而非軀殼。 不,他就是在注視著他羂索,而不是香織。 這個結論讓羂索戒懼又興奮無比。 今天賀沢夫婦一如既然地爭吵起來,自從有了這個眼睛不祥的孩子后,他們的生活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陰霾,這讓他們在爭吵后總是不約而同地在這孩子身上撒氣。 這算是現在的他們唯一的默契了吧。 「假如沒有這個孩子的話,我們現在會有多幸福?!?/br> 這種想法隨著他們工作生活的各種不順在他們心里越發深刻起來,這讓他們在打自己的孩子時越發收不住手,一次比一次過分起來。 從一開始看到兒子頭上的血跡的時候還會有的不安驚恐,到現在罰他一整晚跪在門外不許回家都毫不擔心,心里的愧疚漸漸放下。 他們感到了一種被釋放的快感。 人性惡自由的快感。 在兒子面前他們可以自由地做自己,而不用擔心聽到任何惡評和抗議。 最多這個不詳的孩子也只敢偷偷跑出去待在院門口罷了。 今天中午放學回家,賀沢夫婦在吵完架后又拿他撒了通氣。 賀沢誠沉默地任他們打完,不去看身后喝醉的父母搞得一片狼藉的家,自覺地打開門,悄悄走到了院門口。 這種事從他三歲起就成為了他的日常,至今為止已有七八年了,他已經很習慣了。 他蜷縮在門口,盡可能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不想被鄰居看到自己的丑態。 渾身酸痛讓他心里一陣麻木。額角干涸的血漬,還有頭皮的刺痛,讓他更用力地把頭埋進膝間。 雖然很難熬,但還好還有隔壁的虎杖爺爺在。這些年虎杖爺爺經常接濟他,在他被趕出家門的時候經常收留他過夜。 虎杖爺爺是唯一一個,不把他的眼睛視為詛咒不詳的人。他看他的目光和看一個平常孩子沒什么區別,這讓他感到很放松和安心。 正是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這樣珍貴的善意,才使得他磕磕絆絆地走過了這么多年。 然而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幾天前起,一直偷偷關照他的虎杖爺爺忽然不再關照他了,看見他也只是先四下看看,再摸摸他的頭,塞給他點吃的,然后就匆匆離去了。 他用力抱緊自己,努力說服自己他沒有被拋棄。 虎杖爺爺家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才這樣的。 直到他看到虎杖爺爺家的“香織”阿姨,這才確信虎杖爺爺家確實是出事了。 羂索在確認了這只是個有點特別的天賦的普通小孩后,緊繃的后背慢慢放松了下來。 他裝作沒聽見賀沢誠的質問,仿佛看不到他臉上的青紫血污一般,彎下腰,十分自然地掛上親切的笑容對他說道: “是小誠啊,要來家里玩嗎?” 然后也不等他回應,自說自話地牽起他的手就往回走。 賀沢誠用力地想抽出手擺脫他,然而羂索看似輕柔的動作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度,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香織”把自己拉進了虎杖家。 “是小誠啊?!?/br> 虎杖父子面無異色地招呼著賀沢誠進來坐下,仿佛對“香織”的異常毫無所覺。 虎杖仁和“香織”熱情地招呼賀沢誠和他們共進午餐,賀沢誠推脫不掉,或者說“香織”有意如此,他只得應下。 期間他幾次開口想提醒虎杖父子都被溫溫柔柔的“香織”打斷,這讓他懊惱不已。 羂索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一邊漫不經心地用餐,一邊瞥了身旁的小孩一眼。 這次孕育實驗體需要他cao控著香織的身體持續十個月左右,因為期間不能離開香織的身體,導致他這十個月除了這件事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本來以為這次會無聊很煎熬,結果沒想到無意識散心的舉動卻有了意外之喜。 ——一個能感應到別人靈魂的非術師。 這種珍貴的天賦真的會出現在一個非術師身上嗎? 盡管羂索不是一個思想封閉傳統的人,他可是能做出讓詛咒和人類生子的喪心病狂之事的人,但這前年來的研究也讓他不得不承認,血統對于一個人能否成為術師來說非常重要。 有血統的孩子就是比沒有血統的孩子更容易覺醒咒力術式,就像智商高的人就是比智商平常的人更容易有成就一樣。 于是羂索命人將賀沢誠的祖宗十八代翻了個底朝天。 不可思議的事情出現了。 賀沢誠不管是父親那一支的祖輩們,還是母親那一支的祖輩,都是純粹的非術師,他們之中甚至沒有一個有著微弱咒力能看到咒靈、致使自己傳出精神異常的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