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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被蛇咬,就算她再怎么回憶兩人當初的甜蜜,安藤瘋狂的樣子還是會浮上眼前,讓她如鯁在喉。 憂揉了揉太陽xue。 她總是想著明天再說,下次一定,可她去大阪的事情快成了板上釘釘,他甚至還毫不知情。 明明他們還在交往,卻已經有兩個月沒說過話。自己沒敢找他,他也一次沒來找過自己。 安藤是不是還記著上次她打他的事情? 又或者他膩煩了她,不想再跟她交往下去了? 憂想著這些,在樓道里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氣推開了安藤辦公室的門。 一聲短促的驚叫突然吸引了她的注意。 平時那個總是對她笑容滿面的須藤,正毫不留情地將一個中年男子的腦袋摁進水盆里。 安藤則是面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前,一張一張地數著從男人口袋里翻出來的錢。 “石井先生,寬限了你兩天,帶來的錢就這點?連利息的一半都不夠啊?!?/br> 憂被這一幕嚇到了。 那個男人鼻子嗆了水,不停地咳嗽著,看上去十分痛苦??身毺偎坪醪灰詾橐?,看到了她,還對她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喲,早啊小憂?!?/br> 她從來沒見過他們做這樣的事,本能地捂住了嘴。 注意到她的表情,須藤才反應過來松手:“抱歉抱歉,是不是嚇到你了?” 角落里的安藤卻出了聲,態度異常冰冷:“你有何貴干?” 憂逐漸冷靜下來。 她擔心地往石井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似乎沒什么大礙,才將目光轉回到安藤身上:“我有事想跟你說?!?/br> 其實安藤并沒有表面那般鎮定。 聞言,他的肩膀僵硬了一瞬,就連手指都有些顫抖。 等了這么久,她終于要跟自己下最后通牒了。 他放下手上那幾張紙鈔,從口袋里摸出煙,點了好幾次才點上。 白色的煙霧隔絕了女人的目光,安藤這才開口,聲音帶了幾分難以察覺的啞。 “現在?” 他的情緒掩飾得極好,憂沒發現異樣,還以為安藤是覺得她打擾了他“工作”,嘴唇緊抿,緩緩回道:“等你忙完?!?/br> 說著,她走向房間角落里的沙發,默默坐下,竟是真的要在這兒等他忙完。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噠噠聲,重重地砸在安藤的胸口,一下又一下,把他的心臟砸得血rou模糊。 原來她就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分手,連一分一秒也不愿意等? 安藤深吸了口煙,就連肺也開始隱隱作痛。 “好?!?/br> 他戳熄了手上的煙,起身擠開須藤,把那個叫石井的男人再次摁進了水里。 男人雙手雙腳胡亂地劃蹬著,從一開始的瘋狂掙扎、全身痙攣,到后面掙扎不動、奄奄一息,安藤都沒有松開手。 憂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兩個字:水刑。 仿佛感同身受一般,她的鼻腔、氣管和肺葉涌上一陣痛苦的酸意。 “忠臣先生!” 她忍不住出聲:“差不多可以了吧?” 安藤卻并沒有放過石井的意思,手上甚至還加了勁,仿佛要把男人溺死一般,摁了整整四十秒。 這人是不是瘋了?! “安藤!你想殺了他嗎?!” 她猛地站起,身后的沙發也因她的動作后移了幾厘米,發出不小的動靜。 安藤這才拎起石井的衣領,把他甩到了旁邊。 男人像一只瀕死的狗,趴在地上無助嘔吐著,胃液混雜著痰液和唾液流了一地,就連須藤都有些不忍直視。 但安藤只覺得他礙眼,還沖著他的肚子狠狠地來了一腳,轉頭睨向須藤。 “丟出去?!?/br> 須藤被他眼里的殺意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照做。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安藤和憂兩個人。 憂不是沒見過安藤揍人的樣子,但她從來沒有這么害怕過這個曾經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她不禁想,面前這個暴虐兇殘的家伙還是從前那個溫柔克制的他嗎? “你要跟我說什么?” 安藤坐回辦公桌前,冷冷地看向她。 他的目光讓憂猛地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抱緊了雙臂。 如果她說了,他會不會像對待那個男人一樣對待自己?可要是她現在不說,以后就更難找機會跟他攤牌了。 想到這,憂終于深吸了一口氣。 “我畢業之后會去大阪?!?/br> 這幾個字幾乎是從她牙縫里擠出,也耗盡了她畢生的勇氣。她壓根沒敢看安藤的表情,垂著頭,又加了一句:“這段時間,多謝您的照顧?!?/br> 安藤嗅到了自己口中的濃重鐵腥味。 他沒等到她的那句“分手”,卻從她貌似平淡的話里讀出了一種比“分手”更加決絕的意味。 她真的不愿和他在一起了。 “是嗎?!?/br> 他死死地攥著拳,試圖壓制胸口翻騰的暴虐和戾氣,一字一句地問:“你還有什么事?” 憂怔忡半晌,木然地搖了搖頭。 “那就滾?!?/br> 他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仿佛兩人交往過的事實并不存在,她只是單純地在他旁邊住了一陣,又正常地搬走一般。 這是憂預料之外的反應。 她本該松一口氣,心臟卻像是空了一塊,怎么也填不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