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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視線緩緩移向怔忡在原地的滿島憂。 她精致而又纖弱,即便是晚風拂亂長發,口紅掉了顏色,也不損半點美麗,反而多了幾分風情,跟姿容普通的她簡直天壤之別。怪不得她暗戀了那么多年的人會毫無道理地將她護在身后。 瘋狂的嫉妒如潮水涌上她的心頭,幾乎將她整個人淹沒。 “你知道她在多少陌生人家過過夜嗎?你知道她上大學的學費是哪來的嗎?”麻衣指著憂,目光炯炯地質問大介。 本鄉大介鐵青著臉。 這些事情,他早就聽麻衣旁敲側擊地提起過。他權當女人的嫉妒心作祟,甚至還在心里暗爽有人為他爭風吃醋,可他沒想到她竟然敢鬧到滿島面前來。 “你這樣很難看,藤井?!彼涞溃骸拔以缇途芙^過你了?!?/br>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麻衣變得有些歇斯底里:“你以為我說的都是假的嗎?” 憂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曾經掏心掏肺的朋友,內心一片冰冷。 大介將信將疑,視線投向憂,憂卻一言不發。許久,她問:“你真覺得我做過這些事情?” 麻衣沒吭聲。 憂又重復了一遍剛剛的問題。 “難道你沒做過嗎?”麻衣冷笑著反問:“你半夜沒地方去,只能委身陌生人,后面勾搭上了黑。道殺父騙?!?/br> 憂大步走到麻衣面前,突然高舉右手。 麻衣本以為憂要打她,緊緊閉上眼,等了很久,憂的手卻都沒落下。 她緊張地睜眼,只看見憂烏黑如墨的瞳孔直視著她,一字一頓道:“你說的,我一樣沒做過?!?/br> 麻衣一陣恍惚。 她以為自己松開手,滿島憂就會陷入泥沼。她以為自己往她身上潑臟水,滿島憂就會染上污跡??芍钡浆F在,她的目光還是清澈如往昔,而自己卻早已丑陋如般若。 “……我知道?!彼?。 憂“嗯”了一聲,淡淡地丟下一句“你mama做的飯很好吃”。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進夜里,背脊挺得筆直。 …… 秋夜微涼,憂新買的裙子單薄,晚風刮過的時候,她手臂不自覺地起了些雞皮疙瘩。 有同學在群里問她要不要去喝第二攤,憂沒回復。 她被麻衣和大介的那檔子破事弄得心煩意亂,一晚上幾乎抽了以前一周的量,嗓子都有些干啞發疼。 自己果然是天煞孤星的命。 既沒爹又沒媽,還跟朋友反目。 憂本想去便利店買瓶水,忽然想到獨自一人看家的莉奈可能會纏著她要零食,緊蹙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一些,從包里掏出手機給莉奈打了過去。 “嘟,嘟”兩聲。 明明接通了的電話卻被她掛掉了。 憂愣了片刻。 尋思著莉奈可能在洗澡,她給她發了條信息,又等了十分鐘,遲遲沒有回復。 她再打過去的時候,莉奈竟然關了機。 憂心中倏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用最快速度趕回了家,公寓果然一片漆黑,空無一人。 她這才想起那張寫著“Last Finance”的名片,而此刻,她的手機同時響起,來電人正是莉奈。 她深吸一口氣,摁下了接聽鍵,聽到的正是那個在她夢里出現過無數次的聲音。 “這里是最后融資?!?/br> 男人頓了頓,語氣慵懶而冷酷:“小憂嗎?你的朋友說她需要你的幫助?!?/br>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人的節日,雙份的快樂(狗頭 第15章 對面一出聲,憂便知道他是安藤忠臣。 男人的嗓音極有特點,總是帶著鼻音,不知道是不是銜著煙的緣故,還有些含糊不清。 他叫她小憂。 往日的種種浮現腦海,憂忽然就想起,他們最初相遇好像也是在這樣一個微涼的秋夜。 她的鼻尖有些發酸。 “喂!” 對面又叫了她一聲。 她才回過神,那個男人從來沒有這么親昵地稱呼過她,可能只是單純地在叫莉奈通訊錄里備注的名字而已。 安靜許久,直到安藤開始不耐煩,她才深吸一口氣,極力壓制住顫抖的聲音,摁下了錄音鍵。 “莉奈借了你多少錢?” 電話那頭的男人沒想到她這么上道,鼻腔里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直接開門見山:“本金十萬,十天一成,你幫她還嗎?” “十天一成?” 憂抿了抿唇。自己當家教的時薪才兩千,要上小半個月的課才能還上利息,更別說本金了。 “利息……是不是太多了?”她試探地問。 “是你的好朋友自己要借的?!?/br> 男人聲音驟冷,語氣里多了幾分戾氣,無情地威脅道:“利息一萬,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給你一個小時,否則你明天就會在社會板塊上看到她的照片?!?/br> 聽他這么說,憂心中愈發苦澀。 或許自己早就該認清現實,安藤這個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就算他當初順手拉了她一把,他也只是個放高利貸的,根本不會理會她的求情,甚至根本就記不得她這號人。 一個不相干的人和她唯一的朋友。 憂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 “錢送到哪?”她聲音有些啞。 安藤不愿跟她廢話,給她報了地址便掛斷了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