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號溫僖(清穿) 第56節
大福晉才出了月子,到現在連兩個月都沒有! 大福晉想必也明白這樣對自己的身子有傷害,她苦笑著點頭,卻是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丈夫和婆婆都不同意納妾,就指著想讓她一個接一個,盡早生個嫡長子出來呢! 元棲欲言又止,同情的看了眼大福晉,也只能叮囑:“你回去好好養身子吧?!?/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3-15 22:51:32~2022-03-16 22:58:5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蘇家紫玉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隨波逐流_sunny 20瓶;小惱腐2瓶;青青園中葵、蘇家紫玉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八十二章 小十搬去阿哥所的時候,元棲倒不怎么擔心,前頭有胤禛護著,小十自己又人緣格外好,五阿哥和六阿哥同胤禛交好,后頭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是一貫和他玩得來的。 唯有小十自己磨磨蹭蹭,苦著臉不愿意去。 元棲知道,他是惦記著幾年前偷跑出宮的那場罰呢。 小十難得抱住她的胳膊不肯撒手,哭喪著臉撒嬌:“額娘,您能不能在汗阿瑪跟前替我說兩句好話?兒子真要是自個兒孤零零去跪著,多丟人???” 元棲忍著笑,“這可不是我說了算的,就算你汗阿瑪肯饒你,你那幾個兄長哪個愿意?” 乾清宮,太子借故留了好一陣子,都沒見著十弟來領罰,忍不住跟一邊的大阿哥嘀咕:“十弟該不會是忘了吧?孤從幾年前開始就等著這一日呢?!?/br> 大阿哥看著窗外陸陸續續進來的三個弟弟,想起幾年前那樁糗事,面上到底露了幾絲笑意,道:“沒見著四弟來,想必是去永壽宮拿人了?!?/br> 于是,除了太子和大阿哥還要點面子之外,其余三個阿哥通通擠在窗前瞧著外頭,面上滿是興奮。 梁九功將這邊的情形描述一番,倒叫正為葛爾丹頭疼不已的康熙舒心不少,還極促狹地叫梁九功派些人去催一催。 小十被四阿哥生拉硬拽帶來乾清宮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更要命的是,汗阿瑪現下在正殿內和朝臣議事,他自然不好進去跪著,可跪在殿外,似乎有些太丟面子了。 太子微笑著拍拍他的腦袋,極是和顏悅色,道:“十弟別急,孤進去替你像汗阿瑪求求情,叫你來咱們兄弟歇息的暖閣跪著吧?!?/br> “暖閣里頭有毯子,也有地龍,孤一定叫你跪的舒舒坦坦?!?/br> 十阿哥不可置信地看著太子,委屈道:“二哥——” 大阿哥順勢拍了小十的肩膀,眉眼甚是舒展:“十弟不必這般動容,照顧兄弟嘛,這是應該的?!?/br> 太子愛護幼弟,康熙自不會不允,打發梁九功多送來了幾個火爐,好巧不巧就放在了十阿哥罰跪的地兒附近。 雖是冬日里,但乾清宮本身便有地龍取暖,而后又有火爐,是以屋子里如蒸籠一般。 大阿哥站在了支開的窗前,借著吹進來的幾絲小風納涼。 太子和四阿哥等人一人一把折扇,顯然是早有準備。 就這樣,十阿哥在幾位兄長關愛的目光下,滿頭大汗地在一邊跪滿了兩個時辰。 如今東西六宮皆有主位,資歷老些的嬪妃們早就不再執著于帝王寵愛,而是開始為自己的兒子女兒打算起來了。 年長的阿哥們,按著康熙授意,也都到了該提前相看福晉的年紀。 元棲本想著能問問四阿哥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只是這孩子心思慣來比旁人藏得深幾分,只道是一切但憑汗阿瑪做主。 于是,這便就由著康熙定下了內大臣費揚古之女——烏拉那拉氏。 元棲特意多透露了些消息給胤禛,怕他覺得自己的福晉出身不如太子和大阿哥的,“福晉的出身高低倒在其次,最要緊的是為人如何,能不能同你相處得來?!?/br> 胤禛這時候才有些不好意思,聲音略低了些,道:“皇額娘相中的,那一定是極好的?!?/br> 其實這么盲婚啞嫁的,元棲心底倒還真沒什么把握,康熙既然已經選定了,她能做的也就是在烏拉那拉氏進門之前,多給胤禛和未來的四福晉制造些相處的契機。 哪怕是在宮里遙遙見上一面,讓兩個孩子心里都有底也好。 宜妃倒是不怎么擔心,一來五阿哥年紀更小些,能多等些時候,二來,五阿哥已經被太后養成了一副什么都看淡的性子,宜妃也不打算拘泥于家世,只任著五阿哥自己選一個喜歡的也就是了。 倒是德妃帶著定嬪來了一趟,七阿哥天生腿腳有些不好,康熙待這個兒子也是淡淡,成嬪唯恐來個出身高貴的兒媳,自己到時候憚壓不住也就罷了,只是擔心未來福晉瞧不起七阿哥有腿疾,到時候家宅不寧,徒增煩憂。 言下之意,便是將來為七阿哥選福晉時,想要自己也掌掌眼。 元棲自是應下了,成嬪一貫安分守己,這點要求并不算過分。 康熙二十九年,康熙下詔御駕親征。 這樣的消息之下,縱是佟氏一族由漢軍旗編入滿洲鑲黃旗,佟嬪由此晉了妃位,以及平妃有孕也未能在后宮掀起什么風浪。 元棲這邊亦是召了法喀的福晉赫舍里氏入宮,法喀和顏珠兩兄弟這次都隨著康熙御駕親征出去了,顏珠的福晉佟佳氏有了七個月的身孕,不宜挪動,來的便只有赫舍里氏和她的長女盈玉。 赫舍里氏經她寬慰一番,才稍稍安了心,攬著女兒賠罪道:“奴才這般情態,倒是讓娘娘見笑了?!?/br> 元棲并不在意,她也并不如表面上的那般安然,“法喀隨著皇上出征,我雖面上不顯,心底哪能不擔心呢?戰場上刀劍無眼,我也不放心他和皇上。只是咱們平白擔心無用,倒不如一心顧好家中,也能讓夫君無后顧之憂?!?/br> 瞧著小侄女縮在赫舍里氏懷中,乖乖巧巧的模樣,元棲忍不住把人攬過來問了兩句話,半是抱怨道:“還是盈玉性子溫和,討人喜歡,你是沒瞧見寧楚格的那性子,平日里但凡有什么不順心的,便要鬧出個天翻地覆,叫人頭疼得很,一刻也不能停歇?!?/br> 她說這話也是無心,然而赫舍里氏聽了,不免就有些上心,皇貴妃膝下的四阿哥已經年長,但還有個和盈玉年齡相仿的十阿哥呢,聽說性子也并不驕縱。 她一下便露了喜意,道:“娘娘若是喜歡盈玉這丫頭,留她在身邊教養些時日,也是她的福氣?!?/br> 元棲尚且沒意識到赫舍里氏所思所想,只想著把侄女留在身邊些時日,說不得能影響到自己那個成日在外頭瞎逛的女兒。 寧楚格要和阿哥們一般學習騎射,元棲也不是不許,只是不說公主們,就是前頭阿哥所的阿哥們,再怎么文武雙全,表現給人瞧的還是舉止有度的一面,哪里有像寧楚格一樣,一言不合便動手動腳,太過粗魯。 聽說永壽宮來了個小表妹,寧楚格并沒表現出什么不喜歡來,反而捏了捏比她大一歲的盈玉胳膊,直言道:“盈玉meimei也太瘦了些,應該多吃rou才行!” 當日的午膳,寧楚格便示意侍膳的宮人,把葷菜全移到了盈玉旁邊,硬生生逼著盈玉吃了最飽的一頓。 一邊的赫舍里氏看著勉強咽下食物的女兒,忽然有些懷疑自己的決定。 用過膳,便是寧楚格出去溜達消食的時辰,這回她自然也帶著盈玉去了。 赫舍里氏笑的端莊,“和七公主一塊出去走走也不錯?!?/br> 然后盈玉去時是漂亮可愛的小格格,回來時便是一副灰頭土臉,要哭不哭的模樣。 元棲命人拿來早已備好的衣裳,歉意一笑:“寧楚格想必是和盈玉去看她的小馬駒了?!?/br> 傍晚赫舍里氏離宮之前,沉重地拍拍盈玉的小腦袋,“額娘這便回去了,你往后跟著七公主一起玩,可要小心些?!?/br> 而此刻的寧楚格,正在元棲選來伺候盈玉的宮人們面前耍拳,用她的話說,便是先替盈玉在永壽宮里立威,叫人不敢欺負了她。 元棲捂著眼睛不忍再看,她已經開始懷疑最后被影響的不是寧楚格,而有可能是盈玉。 康熙寄回來的書信上沒寫什么大事,都不過是家常問候,但前朝反響平平,明眼人都知道,此次御駕親征算不上順利。 尤其是佟國綱陣亡于烏蘭布通的消息一經傳回來,滿朝嘩然。 元棲首要關心的便是家中的另一個弟妹小佟佳氏,佟國綱正是她的親生阿瑪,小佟佳氏得到消息時才出了月子不久,聞言大為悲慟,倒也極是可憐。 不久后,康熙在行宮病倒的消息傳來,更是讓后宮諸人擔心不已。 好在康熙這病算不上重,前線又有大阿哥和裕親王福全在,而后便是太子胤礽和四阿哥胤禛得了康熙宣召,前往行宮探病。 第八十三章 康熙傳信回來,只道自己是被戰場上的流矢所傷,并無大礙。但太子和四阿哥一路上也不敢耽擱,風塵仆仆到了行宮覲見。 只是他們到的時候不巧,康熙才服了藥睡下,太子和四阿哥只得挪去了偏殿等候。 隔著一道屏風,兩人換過了衣裳,大腿內側皆是連日騎馬留下來的傷痕,自有宮人拿了傷藥來。 一片靜默中,太子忽而出聲道:“四弟,孤這兒倒是備了些上好的傷藥,叫人給你送些去吧?!?/br> 太子出閣后,便極少再去上書房,平日里不是跟著康熙處理政務,便是被派去各處衙門視察,和諸阿哥之間,也不如從前親密了。 “多謝太子殿下厚愛?!彼陌⒏缋事暤?,只是等送藥的小太監離去后,照舊用著自己從京里帶來的。 自打上回被人綁了去,四阿哥對自己的安全比從前上心了許多。那一日被綁走時,他曾看到過太子身邊的哈哈珠子常海出現,那時候沒當一回事,后來才反應過來。 他相信太子此時還沒有對他忌憚到這個份上,但太子身邊的人,他卻已是不得不防了。 敷過藥后,四阿哥正要起身,卻見身邊一個小太監將太子送來的藥打開,徒手挖了不少,一大半落在了水盆中化開,其余的往自個兒手上抹開了。 這是防著事后有人查探呢。 四阿哥笑道:“倒是仔細,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太監心中一喜,“奴才名叫蘇培盛?!?/br> 康熙病重仍是牽掛國事,同太子說了好一陣話,才輪到四阿哥進去請安。 夜間,太子親眼看著那挖了泰半的藥瓶,才終于放了心。 常海的弟弟常泰亦是松了口氣。 太子對四阿哥倒是真的關懷有加,他的兄長常海,便是因為私下把太子殿下的話傳出去,不慎連累了四阿哥,而被太子下令仗責八十,打了個半死,攆出京城沒兩月,便病死在了莊子上。 常言說做賊的心虛,太子殿下何嘗不是如此。 雖說這事明面上是過繼出去的純郡王所為,皇上也并未問責,四阿哥又如何能知曉內情? 然而太子就是放心不下,非要親身一試才肯罷休。 這兩年在宮里不知試探過多少次,眼下在遠離京城的地方又這么試探,四阿哥仍是如常用了這藥,太子卻還是不見松一口氣。 常泰眼瞧著太子還是不大舒心,忙又道:“奴才先前也聞到了,四阿哥身邊的太監們身上都是這味道,殿下不必再為此事煩憂了?!?/br> 太子殿下日日對他冷著臉,一身的威勢,他知道是遷怒,可這么久了,誰能受得了? 另一邊,得知太子確確實實派了人去查探那藥瓶,四阿哥反應并不大。 他也不是傻子,這兩年來太子時時試探,雖說對別的阿哥也是如此,兄弟們私底下并不是沒意見,都說太子這儲君之威愈發濃重,如今倒好,這份威勢也要用到兄弟們中間來了。 四阿哥也曾想過,許是自己一時看錯了人,可常海無故被驅逐出京一事,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太子背后勢力對他不善。 太子如今能守住本心,焉知將來兄弟們都開始接觸政事后又該如何? 這并非是他一人的想法,太子和大阿哥爭鋒相對,便已經是一個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