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173節
“你能松口, 我很高興?!?/br> “比我登基一統律梁的天下都要高興?!?/br> 他是說懷樂和江山比, 懷樂比江山還要貴重? 傅忱朗聲開懷大笑,外頭的人都聽見了,懷樂忙不迭捂住他的嘴巴。 “你小聲點?!?/br> 傅忱以壓眉骨的樣子回應她,成。 懷樂才松開他,他又笑了起來,懷樂瞪他,他還是笑,實在沒了法,懷樂就掙了,“松開我?!?/br> 傅忱沒松,抱著她轉了幾個圈。 懷樂起先慌得緊巴巴,這種沒有著力感的在空中飛旋,實在讓人沒有底。 可兩圈之后,懷樂就不怕了。 傅忱的手臂牢牢撐她,兩回轉熟了,去掉那股怕,她甚至也慢慢地被他染了笑意,跟著彎了眉。 傅忱再高興瘋了,也不敢太放肆,給懷樂轉暈了不好過,收回成命,他能哭著出去。 他的臉貼到懷樂小腹上,抱著她的腰。 轉為低低的呢喃,“好開心.....” 眼睛竟然有微微的濕潤。 真的,沒有人能夠理解他內心的滿足和愉悅,幾乎要溢出來了,他覺得自己都鮮活了起來。 只是試試這幾個字帶著無法言喻的蠱惑力,令人滋生無數喜悅,一下下沖擊著他的心臟。 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等了這句話太久。 總之他好開心。 從來沒有這樣開心,渾身上下通體流暢。 懷樂看著他束發的白玉冠,下面是精致旖麗的眉眼,臉貼著懷樂的小腹。 不知道為什么,懷樂問了一句,“如果有人拿懷樂跟你換江山呢?” 問出口,懷樂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 她怎么這樣愚蠢,懷樂怎么能跟江山比。 歸根結底是傅忱的那句比我登基一統律梁的天下都要高興的話,太容易讓人想岔遠了,懷樂就想忍不住來問,想要個比較。 她的心里無比忐忑。 “江山..”聞言,懷樂的心跌入谷底。 “江山哪里能跟你比?!?/br> 他把江山放在前頭,叫懷樂的心情也跟著大起大落。 “我該回去了,一會哥哥可能要過來?!?/br> 傅忱舍不得蹭蹭她的小腰。 良久才站直了,松開她。 “我送你回去?!?/br> 懷樂急急說不成,“萬一讓哥哥看見?!?/br> 這只是試試,被他搞得像是同意了,懷樂有意想提醒他,轉念一想,又覺得算了。 “我偷偷在暗中送你回去?!?/br> 這倒是可以,懷樂同意了,想到此行,只怕過去了哥哥又要問,“那今日原本該與我見面的那個人,這要怎么跟哥哥圓謊?” 傅忱刮了刮她的鼻子尖,“那邊不用擔心,我會周全的,你照實說說與我見面的感受就成了,你哥哥不會發覺?!?/br> “能行嗎?” 上回哥哥知道她在棗花村和傅忱見面之后,大發雷霆,說要砍了他的腦袋,當時成了替罪的那棵樹,懷樂想來都覺得心有余悸。 若是讓哥哥知道了。 可讓懷樂去坦白,她也不想,被哥哥知道,只怕會早早把她給嫁了,閑閑過給哥哥,什么都能周全,懷樂更不愿意,相較于后面,懷樂更愿意委屈自己嫁人去。 但說到嫁人,不到真正逼不得已,懷樂想拖拖,說不定,哥哥會回心轉意了,不要懷樂嫁了呢? “能,你信我?!?/br> 信是信,他的手段懷樂很清楚,“那你不要做得太過分,尤其是不能傷害他的性命,也不能像柏......” 話頭戛然而止…… 傅忱反問,“像.....???” “說錯了,是剝奪別人的性命,哥哥說他是寒苦出生,能到今天新科進士的官位,肯定是不容易的,你也不要做什么.....” 后頭的話懷樂沒說了,傅忱心領神會。 “好好好,全都聽你的?!?/br> “嗯?!?/br> 傅忱忍不住蹬鼻子上臉,這人總是貪得無厭,得了一份好,又總是忍不住想更進一步。 撐著腰的小姑娘,嬌嬌俏俏,白凈的臉蛋,挺翹的鼻尖,圓潤濕漉的大眼,飽滿誘人的櫻唇。 “看在我這么聽話,能不能.....” “什么?”懷樂裝聾作啞。 傅忱越湊越近,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起,氣息已經開始交.纏,渾然莫名的曖.昧繾綣。 懷樂趁他心神不穩,推開傅忱,從他的手底下逃了出去。 傅忱被美色迷住,撲手撈了個空。 在追出去,只看到小姑娘翻飛在轉角的裙。 他撐著額,只能自己平復竄起的火。 ....... 懷樂回去時,繞了個圈,見著一家賣巧娘家小涼粉的,她叫人停下去帶了一份回來。 到了督司,梁懷惔并不在。 懷樂心里松了一口氣,閑閑睡夠了,懷樂和他逗鬧了一會,閑閑終于玩累了,貪睡了去。 懷樂身上冒了些汗,在身上有些黏黏的。 混雜起來的,還有一股莫名的男子氣息,懷樂左右聞了聞,還是先去內室沐了個浴,做賊心虛,懷樂素來不用香薰藥膏子,這會還實實在在地往身上抹了香藥膏子不算,更是用香薰捂了衣裳。 梁懷惔忙到晚出時才歸,很是疲憊,叫人擺了飯,沒問今天的事,先招呼懷樂吃飯。 他剛動一筷子嚼了下去,就擱了碗。 他看向懷樂,“什么味?” 懷樂心里一咯噔,但又想到這是她院子里的香薰料子,又正色回道。 “是懷樂身上用的香膏,熏到哥哥了嗎?” 過于濃香了,也不是說鬧鼻子。 就是懷樂素來不怎么用香,身上有香,卻也是淡淡的。 這一會突然用,好聞是好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梁懷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說起來,梁懷惔的目光才仔細注意到懷樂的發尾有些潮濕。 出水芙蓉的模樣,顯然是剛剛沐浴過了。 有司衙門出了一樁案子,案子惡劣,犯事的人嘴硬套不出來什么話。 梁懷惔陰沉著臉親自審訊,板著臉和人打一天交道了,就怕錯過一點犯事人臉上的蛛絲馬跡。 如今察覺到異常,他不覺臉又板上了。 懷樂被看得心里打鼓,哥哥臉色嚴肅,怕不是知道了什么? 要坦白嗎? 不成....先靜觀其變吧。 梁懷惔回了神,看著自家meimei被他凌厲眼神嚇得捏緊了木筷,他心頭浮上了一絲愧疚,都怪他忙昏頭了,嚇著了阿囡。 給懷樂夾了一塊魚rou,梁懷惔語氣放輕松,“沒有,是很好聞?!?/br> 說到懷樂的異常,梁懷惔才想到今天懷樂和新科進士見面的事。 回來就熏了香,看著她晚間用飯也沒有前兩天和自己置氣時的冷淡樣子了。 想必還是滿意的吧。 莫說不上滿意,開端好也是好的。 他又給懷樂夾了旁的菜,隨口似的一問,“今日與魏晗見面,覺得如何?” 終于問了。 懷樂低頭吃菜,壓住說謊時顫抖的音,“也就那樣....” 說完覺得不妥,又加了一句,“他...還好?!?/br> 她低頭低得蹊蹺。 外加話里話外,是害羞了?梁懷惔欣慰一笑,魏晗不錯,說實在的,他還是梁懷惔最滿意的一個妹婿。 兩人瞧對眼了,梁懷惔自當是高興的。 “你看著喜歡就成了,平日里兩人多處處,好好考量,但跟他外出時身邊也要有人,不要叫人欺負了?!?/br> 懷樂點頭,“.....嗯?!?/br> 是讓她跟傅忱多見面的意思? 后半響梁懷惔給懷樂夾菜時,沒有再問什么了,用過飯,梁懷惔就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