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131節
“我當初為什么不承認,不承認我就是對你動了情動了心,我在乎你,我要等失去了你,我才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該對你說那樣的話?!?/br> 他的痛苦終于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嘴里沒有在藏。 “傅忱怎么會一輩子都不想見梁懷樂,他真的好喜歡她,很愛她?!?/br> 他是一個膽小鬼,害怕說出來,就會被輕賤……會得不到,像當年反抗父皇那樣,得到的只有鞭打和巴掌,連母妃對他的哄,也只是讓他聽話。 阿忱,聽話。 “我不敢讓你知道,我也不敢對你說?!?/br> 那段失去梁懷樂的日子,暗無天光,他一個人在地獄里掙扎,他求神拜佛,求梁懷樂回來。 他真的等得太久了,好不容易,梁懷樂回來了,他夢寐以求的人活生生站在他的面前,她回來了,美得就像是一場幻境。 他絕對不容許任何人破壞,哪怕不惜一切代價。 所有要帶走梁懷樂的人,都要死。 他就是那么的殘忍,他不像梁懷樂想的那樣美好單純,他知道一開始,梁懷樂見到的,喜歡的那個人是可憐孱弱的傅忱,不是這樣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傅忱。 而后來的他才是本來的他,前者不過是偽裝。梁懷樂只愛他偽裝出來的另一面而已,傅忱嫉妒。 他嫉妒柏清珩,嫉妒梁懷惔,包括那個小狼崽,那只小兔子,嫉妒所有入了梁懷樂眼睛,讓她在乎的人。 他想讓懷樂接受他的,不要愛他偽裝的一面。 甚至只要拋掉偽裝的那一面,她是不是就不愛他了。 所有的一切,梁懷樂都知道了,她真的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了。 “........” 懷樂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掉,傅忱的眼淚也在往下掉。 傅忱看著懷樂,想到她跟著別人跑,這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他難過,他憤恨。 他抄柏家的時候,知道久久名字的來源是柏清珩的生辰,他嫉妒得發狂,他全都咽下。 他可以傷害任何人,在他認清自己的本心當時,他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明明有千萬句狠話要說,但看到她滿是憎惡排斥的眼眸時,傅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情緒驟然崩塌,他的嗓音溢出了哭腔。 “梁懷樂?!?/br> 這個讓他又愛又恨,刻骨銘心的名字。 傅忱不走,他反而更加湊向前,湊到懷樂的面前,以一個下位者,祈求的姿態,仰起滿是淚痕的臉。 想去碰懷樂的手。 “我們像以前一樣好不好,我再也不會騙你了?!?/br> “你喜歡什么樣,我就變成什么樣?!?/br> “我一輩子都不會再瞞你任何事?!?/br> 懷樂推拒,“你不要碰我....” 他碰到懷樂的手腕,傅忱從靴邊抽出那把短刃,把刀柄握到懷樂的手里讓她拿穩,抵在他的胸口。 “你恨我,你要離開我?!?/br> 他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什么帝王架子在這一刻全都被他拋諸腦后。 “只要我在世,我做不到放你離開,你真要離開,你就殺了我?!?/br> 短刃劃開他的衣襟,已經刺入心口的那塊的皮rou。 “殺了我,樂兒就能離開了?!?/br> 懷樂抖著手,見了血她更加慌得害怕,要不是傅忱捏著她的雙手,她手里的短刃肯定掉了下來。 傅忱看出來懷樂下不去手,他貼近身,讓短刃慢慢的一寸寸刺進去。 “不要怕?!?/br> 他眼里的狂熱叫人覺得可怖。 “能死在樂兒的手上,甘之如飴?!?/br> 再深一點,他就要死了,血不僅滴到了榻上,還順著刀回流,沾到了懷樂的手上。 懷樂劇烈地反抗,速度地推開他。 短刃掉到了地上,懷樂看著傅忱蒼白的臉色,歪頭暈了過去。 傅忱速度極快把懷樂抱到懷里。 暗樁迅速沖進來,看到沾血的短刃,“陛下,您受傷了?!?/br> 他剛過來要扶,傅忱抬手揮退。 “斗篷?!?/br> 暗樁連忙遞上,傅忱給懷樂攏好裹上。 “把這里收拾干凈,給這家的農婦賠些錢?!?/br> 傅忱帶著懷樂回了西律皇宮,付祈安已經把宮內打點好了。 傅忱控制不好心緒,一直待在外面,他頭疼欲裂。 暗樁帶了太醫去里面給懷樂診治。 他很快奔出來,跪倒在地,“陛下....陛下......” “太醫說皇后有孕了?!?/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13 23:59:09~2022-06-14 23:59: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21381440 54瓶;大力水手不吃菠菜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4章 傅忱猶如五雷轟頂, 里外劈了個實實在在。 也就那么幾個字,他分明聽得真切,卻仍然有種被驚喜砸暈了頭, 找不著北了。 往前走一步,不住地同手同腳,嗑到臺階摔到了膝蓋。 暗樁看傅忱又磕到臺階, 嚇得連忙扶住他,“陛下!” 這臺階似乎跟陛下天生有仇似的。 傅忱幾乎立不穩身子,瞳孔瞪大, 他緊緊抓住暗樁的手, “你再說一遍?” 暗樁受傷的地方剛剛簡單包裹好, 傅忱一捏, 直接冒了血。 如今他也顧不上疼了,這點傷對于出生入死的死士來說,也算不上什么。 “太醫說, 娘娘有喜了?!?/br> 這是陛下千盼萬盼來的孩子。 暗樁打心眼替傅忱和懷樂高興,有了孩子,娘娘和陛下應該會冰釋前嫌吧。 傅忱欣喜若狂, 幾步快跑進去, 匐在懷樂的身側,眼里柔得幾乎要滴出來水。 懷樂已經醒了, 她冷眼看著傅忱。 太醫退居一旁, 稟告脈象月份,傅忱聽了神色一暗, “娘娘近日來食不安寢, 加之奔波勞碌, 情緒動蕩, 胎象不穩?!?/br> 傅忱尚未登基,但宮內的人誰不是人精,付祈安雖然沒有明說,先帝‘駕崩’,前太子生死不明,傅忱自然就是正主。 這一聲陛下喊得順其自然,恭敬服誠。 “微臣開了藥方吩咐去熬,一會就能給娘娘服下,待休息片刻,便無大礙了?!?/br> 傅忱一字不漏耐心聽完,那心提了又落,太醫啟稟回了事宜識趣退下。 他的指尖和眼睛都忍不住紅了,在懷樂的塌面前活像個犯了錯,來領罪認罰的。 “樂兒?!?/br> 他的目光停留在懷樂的小腹。 有了? 真的有了,他和樂兒有孩子了。 有了孩子,那碗避子湯,終于可以掀過去了嗎,昨日鬧成那樣,傅忱運籌帷幄半輩子,全天下都握在他的手里。 他卻怕得不敢到她的跟前,只能守在門口,心里疼到鈍痛。 上天在梁懷樂的事上,終于還是眷顧他的嗎? 真的眷顧的吧! 懷樂撫摸著肚子,一言不發。 懷著身子總是容易疲累,盡管孩子還小,并沒有拱起多大的弧度。 兩人在棗花村把所有的事情都攤開了,懷樂淚流得多,她抽著鼻子,現在一句話都不想說了,由著傅忱好言好語哄她,都當作耳旁風。 傅忱態度擺得很足,他像個犯了滔天的大罪,懷著彌補的心態,如今忙前忙后小心翼翼,給懷樂擦手擦腳。 懷樂不動,隨他。 若是放在以前,懷樂指不定就心軟,信了他賣可憐的把戲,可現在懷樂已經知道了他面具之下的真正面孔。 傅忱擰好了擦臉的巾帕放好,太醫熬好了安胎藥端進來。 殿內的窗桕大開,安胎藥的味道四處飄散,懷樂吸著鼻子聞了聞,和她往常喝的安胎藥味道無甚區別。 安胎藥也是傅忱端過來一口一口吹涼喂懷樂喝的,他喂得很仔細,臉上全是討好。 懷樂看著他的時候,他垂著眼瞼,睫毛微顫,似乎害怕看到懷樂,并不敢直視懷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