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81節
說實在話,是他太過于自負,對自己太自信,從而忘了兵不厭詐的道理。 “錯不在你?!备党酪粩[手。 幸好她沒事,傅忱把懷樂從懷里拉出來,用袖子擦去她額頭上被嚇出來的冷汗。 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到每一根頭發絲都檢查了一個遍。 還好她真的沒事。 傅忱還是不放心,他問懷樂,“有沒有哪里傷到?” 懷樂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搖搖頭,她的手握成拳,頭低低的,是真的嚇怕了。 眼尾紅,聲音顫,“我想回去……” 可不可以回去,懷樂害怕。 自從那次做了傅忱殺了全部人,還要再殺懷樂的噩夢。 后來又經歷了很多事情,懷樂的如今一見到兵器,就想到紅艷艷的血,她就抑不住的害怕。 傅忱抱她到懷里,像哄孩子那樣,叫她坐于他的腿上。 “不怕?!?/br> “樂兒,我在的,我在,我會一直在,我會保護你?!?/br> 懷樂帶了點哭腔,揪著他的衣袖,把傅忱繡了白玉蘭的袖袍捏得皺巴巴的,還沾上了她黏糊糊的冷汗。 “樂兒不怕,我會擋在你前面,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br> 懷樂卻搖頭,她掉了金豆豆。 “可是.....可是懷樂所有的害怕都是來源于你啊……” 懷樂抽抽噎噎。 “陛下萬歲貴體,如何能擋在懷樂的前面,您想要懷樂好,就放了懷樂吧?!?/br> 傅忱心頭一刺,疼得竄氣,但他知道,這些都是他該受的,他之前那么壞,現在就應該被她罵,被她打。 可是....梁懷樂太柔軟了,她罵人都不怎么會,更別說對他做什么,她好的讓他心疼,卻又無計可施。 傅忱知道,她想離開,她想走了。 “對不起……” 這是最無力的三個字,傅忱抱著懷樂,親她的側臉。 “我不能放你走,除了這個什么都行,我什么都能答應你,但是你不能離開我,不能離開我?!?/br> 他搭在懷樂的肩膀,眼里是無窮無盡的因為她而生出來的偏執。 “你走了,我會死的,樂兒?!?/br> 原諒他的自私,他知道愛的太晚,也不懂如何去愛。 因為沒有人教過他啊。 傅忱的前半生,都是沒有人愛他的,所以他不會愛。 “你還愛我的對不對,你舍不得我死?!?/br> 懷樂一語不發,“.........” 傅忱也不必再逼她,“很快就結束了?!彼Q起手指,認真而虔誠地和她發誓。 “我和樂兒保證不會再有下次?!?/br> “........” 大理寺門口圍得水泄不通,這件事情雖然是受人挑撥搞出來的事情。 但到底傅忱還是得出手解決,他已經命人去查。 順著酒樓和楚館女的這條線,相信很快就能夠查出來。 在汴梁,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需得子承父位。 傅忱正愁要怎么廢掉這個規定,提攜寒門,但他要是驀然動手,必然會觸碰到士家大族的利益,只怕要遭到反噬。 正好,借著這個由頭,把朝內大官都給敲打一番,兩方都嚴懲。 借著這事,擺個樣子出來,讓他們知道紈绔子弟只顧吃喝玩樂,不能子承父位。 原先,傅忱是想讓懷樂在馬車等他,暗樁在一旁守著。 但剛剛發生的事情仍讓他心有余悸。 暗樁再加死士在旁邊守,他都不能安心讓懷樂獨處。 他牢牢牽著懷樂的手,給她戴了帷帽,把她的身子遮得七七八八。 傅忱一到,所有人都跪下迎接。 “陛下萬安?!?/br> 懷樂聽著眾人祝萬歲的聲音,心里一抖,下意識也要跪下,傅忱拉著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無聲安撫她。 懷樂定了一瞬。 “起來?!备党缆曇艉艿?。 聽不出喜怒哀樂,更讓人聯想不到,這聲音的主人在衣袖底下,像貓一樣,一下下撓著討好懷樂的掌心,討好他身側的小姑娘。 起央追和他的人混在人群當中,果真是小流鶯。 他給旁邊的手下遞了一個眼神,手下人立刻懂了。 既然人都出來了。 就替梁懷惔把他的小流鶯搶過來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17 21:05:08~2022-05-18 21:10: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我錯過你曾走過的路啊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7章 即使著一身常服, 也抵不住傅忱強大的氣場,他的氣勢不收斂時,尤其逼迫人。 他一出現, 周圍嘩啦跪倒一片,周遭的氛圍由亂哄哄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大氣不敢喘。 宰輔的嫡子和鏢旗將軍的嫡子兩人的反應最為顯著, 方才都還各執己見,盛氣凌人。 現在就像是見了貓的耗子,恨不得四腿并用跑掉。 剛剛就比誰更用, 拼著胸口那股氣往前站地方, 大理寺的人都拿不住。 現在倒好了, 恨不得化作隱形人, 往后縮,就怕傅忱看見他們,能躲起來最好, 躲不起來往人群里面窩窩。 懷樂也被傅忱身邊的肅殺寒氣冷到。 再加上懷樂不習慣這種場合,她習慣了低著頭,謹小慎微的生活, 她不習慣接受很多人的注目。 傅忱叫了起身, 在暗處就有很多人在悄悄用余光偷偷打量著懷樂。 懷樂瑟躲著,傅忱不動聲色將她掩在身后, 手一下下撓著她的掌心, 并不是沒有規矩地撓。 他在寫字,懷樂順著他的筆順筆畫, 認出來他寫的字得是: 樂兒, 待會想要吃什么呢? 懷樂還以為自己會錯了意, 借著寬大的袖裾遮掩, 傅忱的動作很細微,幾乎叫人察覺不出來,他在下面的小動作。 明明他還在跟人說這話,他臉上的官威是那樣足,他側臉的每一處棱角是那樣清冷而分明。 他表面真的好正經,好禁欲不近人情。 難怪旁邊的人都一直往懷樂身邊剽,說不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女子折服了陛下。 他說話也很具分量。 “朕衣食俸祿供養著大理寺卿,你就是這樣回報朕,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 大理寺卿跪下,擦著額上的冷汗。 “下官糊涂,實在不敢拿兩位....公子的主意,逼于無奈只得進宮請示陛下,勞駕陛下出宮,下官罪該萬死?!?/br> “呵?!备党览湫?,“宰輔和鏢旗還真是給朕養了兩個好兒子,這樣的人.....” 傅忱冷眼掃過面前的兩人,犯事的兩人立刻就把頭更加低下去了。 “.........” 傅忱反問道,“將來也配承襲我南梁新宰輔和鏢旗的大任?” 暗樁知道傅忱講到點上了。 懷樂不懂,卻也跟著眾人聽得發愣,這時候,傅忱又撓了她的掌心。 他快速寫下幾個字:你怎么不理我? 最后的問號他也畫了,讓人莫名地有些覺得他委屈,可你看他的臉看不出來。 懷樂耳朵燒得厲害,這種當著眾人,有種羞和臊,又隱隱刺激。 她不知道回什么,怕傅忱接著在她的手掌心上寫字,索性捏了他的手指。 大理寺卿連忙點頭應,“陛下圣言,句句在理?!?/br> 傅忱接著漠道。 “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他兩人,全都給朕關押起來,待到了元正過后再議處罰之事?!?/br> 暗樁心知肚明,陛下是想用緩兵之計,給今夜沒有露頭的宰輔和鏢旗將軍兩人一個實實在在的下馬威,借以折損汴梁士族的銳氣。 讓兩人在大理寺吃點苦頭,果不其然,傅忱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