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63節
“你起來...和我說話.....我求你了.....” 求你了,梁懷樂。 我穿了你最喜歡的衣衫,是青色的,你是說過我穿這個好看嗎? 我天天穿給你看好不好。 “我求你了....” 傅忱的聲音支離破碎極了。這就是梁懷樂,就是他的梁懷樂,怎么不是她! 該死的蠱師,胡說!他和梁懷樂有過的,他夜里都是她的聲音,他記得最清楚,這輩子都忘不掉,怎么可能,沒有過。 他都這般求誠了,傅忱仰天大嚎。 為什么! 他猛扭頭抽過旁邊擱在的那把他曾經配在靴邊,曾經要殺掉懷樂的短刃,他抽出來,雙手握在閉上眼,往自己因為喂養蠱蟲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口刺去。 我來陪你了,梁懷樂,我來給你賠罪,你不要再躲我。 暗樁瞪大了眼,他正要沖過來。 “陛下!” 奈何距離太遠,還好千鈞一發之際,被宮侍喊來,說陛下瘋了的梁懷月,在這時候賭了一把,她沖把手里的鞭子揮了過去,打掉了傅忱手里的短刃。 暗樁心落了,不止他心落了,打偏的刃刮到了塌上安詳入睡的人的臉皮上。 要傷到了梁懷樂。 傅忱伸手去接,就快要接到了。 他本來是護著人的,但那會實在是措手不及,他本就瘋癲到有些精神恍惚,撞倒了羅漢塌,塌倒了,傅忱單手握著刃,他墊在地上,一手扶著‘梁懷樂’。 在四目相對中,那張易容的臉皮掉到了他的耳側。呈現在傅忱的眼前,這....這是一張全然陌生的臉。 這不是梁懷樂!...... 一時之間。 梁懷月看到了,暗樁也看到了他已經跑到傅忱身邊。 傅忱回過了神,他仔細辨認。 這也是一個女人,肖似梁懷樂,被人喬裝打扮成梁懷樂的女人。 “不是....她不是梁懷樂....” 不是,傅忱忽然笑,“不是....” 轉念他的笑凝在了臉上,那...真正的梁懷樂呢? 去哪了? 她在哪?她沒死,她躲哪里了! 沒死..... 傅忱扔開握著那個人,他聞到了尸臭,忽然停頓,繼而從地上爬起。 靈光一閃,閃過柏清珩..... 他聞到的那抹香,不會錯的,他不會錯的,梁懷樂...那是梁懷樂..... “柏清珩.....” 傅忱爬起來,他叫上暗樁,“去!快.....牽我的馬來,去柏府.....” 傅忱來勢洶洶,他火速叫人包圍了柏府。 柏文溫此刻也記得團團轉,這都過了多久了,柏清珩一直沒有回來。 他正要出門找,就被兇神惡煞的,好像地獄爬出來的傅忱在門口堵住了。 傅忱殺了攔門的府丁,他的劍指著柏文溫眼里的陰狠更甚以往。 “說,柏清珩把梁懷樂藏哪里去了!” 柏文溫一聽癱倒在地,完了。 “........” 因為要甩掉柏文溫的人,廢了好大的功夫,柏清珩帶著懷樂在汴梁城繞了一圈,他們放了河燈還買了燈籠,糖人,借故玩得恣意。 讓柏文溫跟來的人放松警惕。 終于在后面進了一家衫鋪,懷樂先借著幌子進去換衣裙,柏清珩借故說解急,兩人在后門匯合。 柏文溫的人在外守著沒察覺。 等反應過來,人已經沒了。 馬車一路趕往汴梁正城門,懷樂在里面,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一趟進去衫鋪出來,街沿上的人好似少了。 柏清珩皺眉,“.......” 越靠近正城門越少,再看,前頭的城門閉了!柏清珩就是再遲鈍這會也察覺到不對了。 他立刻調轉馬頭,往回走。 措不及防的馬車轉向,沒有提前知會,懷樂險些摔到了頭,只是晃得有些暈。 柏清珩看著圍上來的人,不對。 是汴梁的禁軍。 一切都不對,父親怎能調度南梁的禁衛,在汴梁,能調動禁衛的人是...... 下一刻,柏清珩的猜想得到印證。 那個男人趕馬而來,他似笑非笑的臉上沾著血。 一手握著馬僵繩,一手提著劍..... 柏清珩,“.......” 懷樂渾然不覺馬車外的冷肅,她探出頭,“柏大哥,怎么不走了..” 柏清珩轉身想將懷樂藏起來,他的手剛碰要碰到懷樂,一支匕首飛擲而來,穿過柏清珩的左肩。 懷樂驚叫,“柏大哥!” 她還沒有看到傅忱,就聽到他的聲音。 “走?” “走哪里去?” 懷樂的身子瞬間僵木了,握著馬車的手指骨漸漸攥得發白。 她眼越瞪越大,她看到了傅忱,和夢里一樣,他提了劍,血,劍也還在滴血。 旖麗無雙的臉也有血,他身后是燈籠海,將他籠起來,街沿的光渡了他的周身,好似要人命的修羅。 “梁懷樂,好久不見?!?/br> 抓到你了,他的手在隱隱發抖。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5-04 21:07:51~2022-05-05 23:58:2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長島加冰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榷咕 7瓶;沒有昵稱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35章 傅忱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淚眼朦朧的視線中看到了在他的夢里出現過無數次。 令他魂牽夢繞, 憂思難忘的臉。 梁懷樂真的沒有死..... 她沒有死...... 一旁的禁衛,柏清珩,包括懷樂, 看著傅忱的那張俊美的臉,只看到了他猩紅的眼,聽到話里的囂張。 全然不知道他的煎熬, 和大起大落的心臟是有多疼,呼吸都疼。 小公主竟然真的活著?!暗樁瞪大眼。 他當時看到的,在街上互擁的男女, 真的是她! 暗樁迅速看向傅忱, 只見他的手抖得厲害, 顫得握不穩手里的劍和捏不穩馬鞍繩, 他的脊背繃著,用了很大的力氣才能穩坐在馬上。 冷情冷面的表相下隱藏著極深的波濤洶涌。 從柏文溫嘴里逼問出梁懷樂的下落,他立刻就叫人關正城門, 新歲改宵禁,不許人進出城門。 傅忱這一生都沒有打過這么快的馬,一路上, 快一點, 再快一點,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失去梁懷樂的晚上。 就是他不夠快, 才叫梁懷樂倒在雪地里。 這一次他不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梁懷樂,他要見到她了。 幸好, 傅忱無比慶幸, 這一次他趕上了,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她真的沒有死。 他看到朝思暮想的那張臉,梁懷樂,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了。 還是那雙濕漉漉的狗狗眼,圓潤的俏鼻,巴掌大的小臉蛋,微張的小嘴。 這才是他的梁懷樂啊,一如既往,活靈活現。 不是了無聲息躺在雪地里。 傅忱幾乎要笑著在哭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