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樂 第24節
宣武帝荒.yin.放浪,卻也聰明,他把文朝批閱的活給梁懷硯干,cao.兵練將的事情給了梁懷倓,二人彼此制衡,他就在中間坐收閑暇。 南梁文不敵武,梁懷硯自然要慌。 他替宣武打理朝政,表面豎起來的大招牌是仁義親和,為得就是贏得民心所向。 之前就有在朝政上刻意提起這樁婚親,看他的口吻,似乎還要將他的胞妹嫁給傅忱,誰知道呢。 私下,已經找人給他下藥了。 梁懷硯倒是夠得下手,差人下藥也是真的要把他搞死,那藥還是西域最難制的白色曼陀羅花引。 他這次出手,傅忱觀那藥順藤摸瓜,摸出來他和黎美人攀扯的事情。 也叫他知道這梁大畜生,藏得夠深。 如果宣武帝知曉他的好兒子和他最愛的女人攪在了一起。 會率先選擇處理掉誰? 傅忱面上寒光隱去,“知道了?!?/br> 此事暫且不急,鐘官那邊剛開始,若是梁懷硯垮了,梁懷惔一方做大,他還怎么作壁上觀。 梁懷硯真如此疼惜這個meimei,顧順她的心意。 那假如是梁懷月主動求了要嫁他傅忱。 “那殿下的意思?” 什么意思,不說這兩個字還好,傅忱如今聽到意思就煩,那梁懷樂跟他討好來討好去,不就為他一個意思。 傅忱心中兀升起一陣煩躁,不悅道,“樹大招風,梁懷硯走這步棋必然有他的盤算?!?/br> 暗樁頭更低下去。 “由著流言發酵就是,不要出手也不要再去探查,西域使在南梁,你們更要藏好了。日后沒有別的事情,不要再輕易出來找我?!?/br> 莫叫他潛伏多時的心血全都毀于一旦。 暗樁但聽吩咐,“是?!?/br> “唔,對了,你找只小黃狗抱回來?!?/br> ......... 傅忱提著小黃狗進來的時候,懷樂不在殿內,他四處打量了一圈,不知去哪了。 不管去哪,總歸,他在這里,那小結巴心里覺得虧欠他,也不會去哪。 她總是會一直跟在他后面,傅忱一回頭就能看見她。 桌上擺好了吃食,依然是濃和rou在他面前,咸菜和稀粥在懷樂那邊。 傅忱一挑眉,今日還有糖心蛋,她是知道錯了對吧。 來與他求和。 傅忱心情又好了些,唇角也微微翹起來,慢條斯理安然解決他的那部分吃食。 懷樂率先回來收拾好自己,端來了飯菜,她跟膳房的姑姑討巧賣了個乖。 把今日配的天水碧后壓流蘇給了那姑姑,叫她煮了多下了幾個紅油糖心雞蛋,特地端來給傅忱。 等了很久都沒見他回來,懷樂又去那院里摘了一捧木芙蓉,打算送給他,哄哄他,叫他不要生氣了。 殊不知她歡歡喜喜進門,叫著,“忱...忱..哥哥,我...回來了...”的時候。 后半句卡在脖子里,扎好的芙蓉措不及防掉砸到了地上。 她看到,傅忱撫摸著一只不知道哪里來的小黃狗。 在她的平日躺的絨墊那里,身上蓋著她的小被褥,面前擱著懷樂盛粥的小碗。 小黃狗伸著舌頭一下一下舔著她裹腹的稀粥,粥里里面還飄著甜滋滋的蛋皮。 是懷樂節省下來,怎么都舍不得吃的糖心。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4-15 02:42:50~2022-04-16 12:44: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南月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樓、霍霍、57732167、芭比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顧清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17章 傅忱淡淡瞥一眼殿門口站著的懷樂,他順帶兩側過掉在地上的木芙蓉花。 看得出來是很用心挑揀過的,花蕊全都含苞待放,顏色不同,粉的紅的黃的,但白的最多。 就像她現在看到這只小黃狗之后的臉色,五彩紛呈,最后歸結成了慘淡的白。 她還修裁過了,花枝的末端整齊不顯得繁亂。 有一朵白色的木芙蓉砸出來了,散開幾朵花瓣,像小結巴額上蹦出來的發絲,花蕊上的露水,也恰到好處仿佛她總愛流的淚。 她今天好似哭得很傷心,眼睛又紅又腫,鼻尖也很紅通通的,似乎眼淚擦得頻繁,眼角處有些磨蹭得破了皮,礙著傅忱的眼。 小結巴哭成這樣,他心里卻沒那么舒坦。 傅忱收拾人的意味很明顯。 他就是要讓懷樂知道,逾越他的心思也是一種冒犯。別以為被他睡過,會有什么改變,她就該乖乖的聽話,不要存不該有的心思。 試圖打動他。 傅忱這樣想著,但看到紅通通的鼻尖,撿起花的時白嫩嫩的手背和手腕上的傷痕。 那股找不到源頭煩躁又涌升起來了,忽的覺得不怎么好笑了,他并沒有預想中的痛快。 很奇怪,為什么呢,小結巴如今不好過,他應該好過才對,他應該笑,而不是皺著眉頭,死壓著嘴角。 傅忱,你瘋了? 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卻像是想不開一樣,看到不遠處那抹失魂落魄的身影,他居然莫名的心悸害怕。 這種感覺陌生極了,席卷著他的五臟六腑,收走他其余的味蕾,口中只??酀?,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緊攥住他的心。 叫他無從發泄。 傅忱輕輕撫摸著小黃狗后背的那只手,驟然收緊,掐得小黃狗瑟縮著腦袋,發出痛苦的嗚咽。 只要他再用力一點點,孱弱的小黃狗脖子就會斷掉,再沒有生息。 而他深陷其中,渾然不知道自己下手有多重,也不知道小黃狗的叫聲越來越凄哀。 痛苦的叫聲沒有喚醒傅忱,只驚醒了懷樂,在這場漫長的半刻中,她終于收拾好自己的落魄。 單薄的脊梁彎下,撿起掉在地上歪掉的木芙蓉,給每一朵不規矩的花花都正了形,她強顏歡笑,聲音哽咽苦澀。 “忱...忱哥哥,你...你用過飯了嗎?” 那張慘白的小臉勉強萬分扯出來的笑真是比哭還要難看。 小禍害,她肯定就是在和他賣可憐樣。 傅忱心口怔怔跳著,指尖微動,他猛地別過臉,沒好氣應。 “用了?!?/br> 面對傅忱的冷言冷語,她還是乖乖地回,“用了就好?!?/br> 小結巴不和他爭執吵鬧?反而擔心他吃沒吃過? 是怕他了?還是真的知道錯了,傅忱乍然一松開手,死里逃生的小黃狗終于在這時候飛快地竄出,跑溜到懷樂的腳下,一下一下幽怨地叫著。 既有認錯的覺悟,就給她點好臉色看看。 她既聽話,他也不是不能,待她如從前一樣。 這狗本來是撿回來懲罰她的,吃的也吃完了,懲罰夠了,該給她點甜頭。 這叫賞罰分明,恩威并濟。 他思忖著開口。 “在外頭撿的,它在假山回廊的檐下趴著,身上落了雨冷抖得很厲害,瞧著快要死掉了,我就給抱了回來?!?/br> “殿內尋不到小些的軟被和能裹下它的巾帕,用你的被褥擦一擦,給它暖和暖和?!?/br> 傅忱抿了抿唇,末了又補了句。 “你...應當不會這么小氣吧?!?/br> 說完,他就后悔了,怎么聽著他在與她服軟似的。 忽察覺到這個認知,傅忱的臉色又變不怎么好看了。 “..........” 兩人一時之間都默了默。 懷樂心性純良,她看到小黃狗的時候是驚,后知后覺才是氣。 后來再看到她的餐碗都被用了,連自己給傅忱千萬省下來的吃食,也進了來歷不明的小黃狗肚子里。 兩人先早的時候本就鬧得僵,仍由誰回來瞧見這幅畫面,不會多想。 她避免不了怨和委屈的。 漂亮質子不喜歡懷樂黏他,卻能和這只小黃狗那般親近,摸它的腦袋,給它喂懷樂舍不得吃的糖心蛋。 如今傅忱與她解釋了,懷樂又好了,喜不自勝的好,她就知道漂亮質子不是那樣的人。 “不....不生氣....” 磕磕絆絆說完,傅忱見她笑了,心下定了一瞬,喏,她還是那個唯唯諾諾的小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