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蓮真千金她兒子穿來了 第39節
起碼沈穆是這么認為的。 而今天沈父沒要到錢兩人又發生了沖突,看這狀況沈穆就能明白他那點存款多半已經花光,往后這種情況恐怕只多不少。 沈穆總是把事都憋在心里, 無人傾訴的感覺讓他感覺胸口憋的要命, 他望著這間窄小的屋子一時間陷入了迷茫, 不明白為什么會是自己過上這種日子。 明明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 有那么多幸福的家庭,就不能多他和江澄兩個嗎? 想到江澄,沈穆的心情有點回轉,今天上學前她與他說的話仿佛就在耳邊,這是他第一次被江澄承認,原來在她心中他并不是一文不值。 突然間,說話的聲音與腳步聲由遠及近,聽起來十分模糊,但沈穆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是誰。 是江澄和她的表弟回來了。 他們的腳步聲一輕一重,一緩一急,從側面就能猜出兩人的性格差異,也能讓沈穆輕易的分辨出誰是誰。 那壓低的竊竊私語聲一直持續到了他們進到家里,雖然隔著一道墻壁,但筒子樓的隔音效果很差,如果是特地認真的聽,那可能連說話的內容都能聽見。 或許是由于回到家,他們聊天的音量便大了些,何慕江說的比較多,江澄偶爾會回上一兩句,話比較少可始終是沒停下來過。 剛剛升起的那點雀躍忽然消失,沈穆的心情又一次跌落谷底。 他記得江澄以前不是那么愛說話的人,為什么現在可以一直說那么久? 為什么……他只有她一個朋友,她卻有別的朋友? 重重疑問讓沈穆的神經緊緊繃住,繼續聽的更加認真。 接下來他聽見了擺碗筷的聲響,也聽見了他們在說什么大餐,從那持續了很久的擺放聲中沈穆似乎能看到實際畫面,那張不大的折疊桌一定被填的滿滿當當。 沒由來的,沈穆眉頭緊緊鎖在一起,他這會很想堵住耳朵不去聽那些刺耳的話語,它們就像是無形的箭將他攻擊的遍體鱗傷。 江澄…沒有來叫他。 如果在以前她一定會叫他的,是因為有了新的朋友所以不需要他了嗎? 頭頂的老舊的燈泡就像是感知到了沈穆的情緒,突然劇烈的閃了兩下,然后伴隨著‘嘶啦’的聲響徹底變暗。 屋內瞬間一片漆黑。 人看不見的時候,聽力就會十分顯著。 所以沈穆清楚的聽見了何慕江興高采烈的報了菜名,那全是他只聽說過的東西。 霎時間好像是有雙隱形的手抓住了沈穆的心臟,讓他胸膛里悶的難受,他真的不是想吃什么好東西,只是被遺忘的感覺讓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亂。 一直以來,他和江澄從未忘記過彼此,但是在今天,椅子被拖拽開后,她仍沒有想起他的意思。 不久前沈父帶來的陰云加上現在,仿佛就像是迎接暴風雨來臨前最后的寧靜。 將手抵在額頭上,沈穆覺得自己的肺要被憋炸了,僅僅靠呼吸根本無法緩解內里的酸痛,他體內的負能量已經堆滿。 他的余光掃過了前方的桌面,突然看到了一絲光亮。 窗簾沒有拉緊,那是月光灑落在美工刀上,一時間這好似成為了屋內唯一的光。 沈穆鬼使神差的拿起美工刀,之前他為了削鉛筆沒有將刀柄退回去,現在它在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獨特的美。 只是太單薄了,只有一種單調的暗色。 望著自己的手腕,沈穆找到了問題的答案,它缺少一種紅,一種guntang的紅。 如果這樣做,應該就能釋放出心中那種難受的感覺了吧。 沈穆與江澄的確很像,但有一點最大的不同,那就是江澄的釋放是對外,而沈穆則是相反。 就像是江澄一定會舉起刀面向別人。 而沈穆,則會對準自己。 ‘咚咚咚!’ 突然的敲門聲讓沈穆猛地回過神來,此刻美工刀的涼意就在他的手腕的幾毫米外,他下意識地把刀藏在身后走到了大門前,兩只手都在微微發著抖。 似乎是奇怪里面的人為什么不開門,外面的敲門聲變得更加急促。 沈穆那一向緊繃的冰塊臉終于發生了裂痕,他滿眼皆是慌亂,在深呼吸了好幾下后才勉強冷靜下來,緩緩把顫抖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用力旋轉。 門,終于開了。 何慕江的身影出現在外面,巧得是,他與他的動作完全相同,也背著一只手。 屋內的燈壞了,僅剩下走廊老舊的暖黃燈照亮兩人,何慕江站在門外,頭燈便是那微弱的黃光,沈穆站在屋內,背后是無盡的黑暗。 他們的動作相同但表情天差地別,一個眼中帶著星星般閃耀的光芒,另一個則有著死氣沉沉的荒蕪感。 不到兩米的距離,卻似乎存在著天堂與地獄之間的橋梁。 但還好,光下從不吝嗇收留晚到的人。 何慕江神秘的瞇起眼,得意的笑了兩聲:“沈哥,猜猜我手里是什么東西?” 這話讓沈穆下意識地握緊身后的美工刀,嗓子眼干澀的難受,嘴里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幸運的是,何慕江并不是真的想聽見答案,他猛地從背后掏出那東西,臉上笑得像朵花,緊盯著沈穆的表情深怕錯過他的震驚。 “快看!超級大的龍蝦的鉗子!厲害吧!” 這玩意雖然何慕江以前經常吃,但他知道沈叔一定見得少,所以像寶貝一樣拿過來展示,就等著從沈叔那張撲克臉上看到其他的情緒呢。 但很明顯,何慕江的愿望落了空,沈穆依舊像個木頭人一樣,甚至神色有種說不出的奇怪。 以為自己又不小心惹到人了,何慕江訕訕的尬笑了兩聲,然后默默的往老媽那邊移動,嘴上還不忘提醒沈穆。 “哥快來吃飯吧!今晚的大餐絕對超乎你的想想,我和我姐都在等你呦,你來了我們再一起吃!” 說完何慕江就三步兩步回到了老媽家,生怕再待一會就被沈叔的眼神殺死。 他這笨腦子,怎么成天竟辦蠢事呢。 何慕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沈穆望著那處空氣沉默的站在原地,良久后才重新關上了大門。 他還是沒有動,又靜靜的在黑暗中站了會,忽然發出一種自嘲的輕笑。 要是何慕江在現場,一定會激動的拍兩下手,然后得意洋洋的自夸:看看,我讓沈叔笑了,怎么著,嘲笑也是笑! 把一直藏在身后的手舉到面前,沈穆盯了美工刀幾秒,突然將它一下子扔到了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處。 遠遠的望著刀,沈穆那昏沉的頭腦霎時間重新清醒,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想做什么。 并不是自殺,他竟然想用疼痛緩解痛苦,就像是受到了什么蠱惑一樣。 他心中一陣陣的后怕,忍不住狠狠的罵了句自己。 沈穆,你可真是個蠢貨。 有時小小的一念之差就能改變很多事。 當下不冷靜做出的沖動的行為,在未來回想時就會發現那其實只是因為件很小的事。 但微不足道的小事,往往才能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同樣,他人無意間的小舉動或許也能拯救某個人,有些人只是存在著,那就對身處懸崖邊的人來講是種救贖。 大約過了五分鐘,沈穆抬著椅子來到了江澄家,他望著屋中乖乖坐著等他的那兩個人,還有豐盛的晚餐,忽然間有點釋然。 不知是飯菜太過豐盛,還是窗外的夜色太過美麗,沈穆忽然覺得,生活好像還是很美好的。 他把椅子放在餐桌旁,冰冷的心臟一點點回溫,直到將熱量傳到他渾身每個角落,讓他身心都松弛下來。 抬起頭望向那個他一直不喜的男生,沈穆的手握緊椅子的背部,張開嘴只是說了兩個字。 “謝謝?!?/br> 何慕江當然是一臉懵逼,他還傻傻的用手指了自己兩下,瞅了眼同樣迷惑的江澄,滿臉的不敢置信,他有干什么值得被感謝的事嗎? 從何慕江身上收回目光,沈穆坐下拿起筷子,依然是那副標準的撲克臉。 既然不知道,那就讓這個秘密只有他知道吧。 只不過…他好像會多個朋友了。 第34章 找他 夜晚過去后, 便是天明。 江澄照例按照生物鐘早早醒來,她剛睜開眼的時候有些恍惚,隔著窗簾透進來的光線很是模糊, 將整個屋子照的有些昏暗。 她的目光掃過旁邊椅背上何慕江的校服, 忽然間就停在那不在動,然后整個人像是裝上了彈簧一般從床上坐起,猛地把腦袋轉向窗戶的位置。 穿上拖鞋下了床,江澄走到窗邊打開窗, 用手試了試外面晾衣繩上的校服, 感受到干燥的觸感她這才松了口氣。 昨天回來的晚, 等到她學習完了才記起要把何晏清的校服洗一下,雖然放在洗衣機里甩干了但還是擔心早上會干不透,晚上還差點因此失眠。 窗外是一個安裝在窗框下的晾衣繩,平日里江澄都把衣服放在外面晾, 將衣服掛在衣架上后再夾上幾個卡子, 這樣就不用擔心會被風吹走。 只不過江澄平日很少在晚上把衣服晾在外面, 都會收進家里找地方掛著,一個是害怕下雨,另一個是夜晚衣服會吸引小飛蟲躲在上面。 江澄先把校服在外抖了兩三下才收回來, 重新關上窗坐回床上, 她把衣服平鋪在床上認真的疊了起來,直到它變成一個整齊的小方塊。 沒由來的,江澄拿起疊好的衣服在鼻下聞了聞,她洗衣服都是用的便宜的, 突然間就擔心味道會不好聞。 但緊接著她臉就有點燙, 立刻找出了個袋子把衣服裝在里面, 又把袋子放在了書包旁以防忘記。 她為什么要在意衣服味道好不好呀, 把它洗干凈了不就行了。 真是多此一舉。 江澄打開臺燈開始看書,強迫自己沉浸進去,沒一會就把這事忘在了腦后,開始認真的學習。 等沈穆來敲門的時候,江澄才忽地像是驚醒般合上書,一旦認真背書的時候她就會忘記時間。 往門那走會經過何慕江的小床,江澄順手推了他兩下將他叫醒,然后才走到玄關處開門,沈穆的身影出現在外面。 他表面看起來似乎與平時沒什么差別,但江澄卻敏銳的覺出了他的不同,好像在一夜之間沈穆的氣色變得好了不少。 像以往似的接過牛奶喝下,江澄把杯子在廚房泡上,何慕江也迷迷糊糊起床穿著衣服,就在這個等人的空檔,沈穆突然說出了讓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話。 “你剛剛喝的奶是這箱的最后一包,以后我不會在給你送奶了?!?/br> 江澄頓時很茫然,就連在廁所刷著牙的何慕江聞言也驚訝的探出頭來,用神情訴說了心中的疑問。 本來江澄是以為沈穆生了何慕江的氣,但他接下來的話突然就讓她止住了幫何慕江解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