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爺團寵日常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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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煦在意得不行,又不知道該怎么問。好像有人抓了只貓丟在了他的心里,那貓喵喵叫著就足夠讓他心亂如麻,卻還在他的心尖抓撓。他想把那貓趕出去,可他那樣緊緊勾著他的心,又讓他覺得分外不舍。 應星河看出他的糾結,更不想父母繼續這個話題,便說:“該吃飯了吧?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就聞到了濃湯的香氣,今天燉的什么湯?” “今晚喝菌菇湯?!逼菝懒怆y得聽他催著開飯,笑吟吟說,“今天忙了一天吧?看把你餓的?!?/br> 于是喊傭人上菜,之前在談的話題就那樣不了了之了。 應家這邊正熱熱鬧鬧吃著晚飯,魏連霄卻仍在公司忙碌著。最近幾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遠揚這邊的幾個合作都不太順,不是合約到期了談不攏,就是突然要求加大資金投入,或者是這樣那樣的情況,要他出面協商。他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吃飯,休息的時間也不離開辦公室,整個人的氣色都變差了。 秘書把高跟鞋踩得蹬蹬蹬響,他一聽見這聲音,就知道沒有好事。只聽敲門聲響起,緊接著秘書便拿了文件來回報,哪里哪里又出來狀況。 魏連霄聽得心煩意亂,往老板椅上一靠,一手勾住領帶把它扯松,這才覺得一口氣喘了過來:“你剛剛說的這些,我昨天已經和陳總談妥了?,F在他們公司傳達不到位,拿原文件來接洽的事也要我管了,那我養你做什么的?” 他說話向來不留情面,秘書被他說得臉頰漲紅,一時手足無措。 魏連霄見不得她這副模樣,再控制不住自己的壞脾氣,擰眉罵了一句:“滾出去!” 這頭合作商反反復復,給他添夠了麻煩;那頭他的便宜兄弟們還在給他找事,往老頭那里遞些難聽的話。在秘書來之前,他才剛接了魏凱的電話,是興師問罪來的,聽筒里還能聽見軟綿的歌聲和女人的嬌笑聲——他倒是快活。 魏連霄把頭抵在椅背上,微微后仰,感受后脖子的酸意被慢慢釋放。他長長舒了口氣,掩住眼底的疲憊,給張旻打了個電話:“上來?!?/br> “魏總?!?/br> 不一會兒張旻就來了,他恭恭敬敬站在魏連霄面前,不敢有半分怠慢。 魏連霄撩起眼皮,沉聲問他:“應煦那邊有什么消息?” 張旻一聽他問這話,先在心里嘆了口氣:“應先生最近就是正常上課下課,正常打工,沒什么不同?!?/br> 魏連霄聽了心里更煩,冷嗤一聲,手指在辦公桌上輕敲:“沒想到那家伙竟然是把硬骨頭?!?/br> 張旻心想,可不是么?被這么頻頻催債,應煦肯定快繃不住了。他一個沒出大學的小年輕能掙幾個錢?怕是整夜整夜睡不著,挨錢的愁。 交談的兩人全然不知,他們已然走進應家人制造的信息繭房。被張旻找上的那幾個私家偵探現在領著雙份工資,往他們這里匯報的都是假消息呢。 從應煦那里得不到好消息,魏連霄疲倦地捏了捏鼻根,拎起西服外套說:“走吧,去錦江華庭?!?/br> 魏連霄在錦江華庭的房子裝的是指紋鎖,他按下指紋,門鎖應聲而開??蛷d里正在講授繪畫技巧的聲音戛然而止,被「咔嚓」一聲摁滅在黑屏的手機里,然后腳步聲響起,余逸出現在他的面前:“你回來了?!?/br> “嗯?!?/br> 魏連霄稍稍振作精神,走過去擁住他,親吻他的臉面頰:“今晚怎么來了?” 余逸說:“我給你買了東西?!?/br> 他一貫如此,不會說好聽的情話,從來是有事說事。 魏連霄啞然,片刻后又問:“你買了什么?” 他攬著余逸往里走,走了兩步便被余逸掙開了。青年的畫家走到沙發前,拿起沙發上的紙盒遞給他:“這個?!?/br> 他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被水晶燈點亮,一閃一閃,仿佛會說話,分明還是那樣冷淡的模樣,魏連霄卻在他冰雪砌成的面容上窺出幾分獻寶似的可愛。 他低頭去看,是余逸的風格,作為禮物送出的東西就是最簡單的原包裝,紙盒上大喇喇印著「多功能肩頸按摩儀」這幾個字。不由失笑:“怎么想到送我這個?” 余逸說:“你最近工作很忙,常常要伏案工作,正需要這個?!?/br> 他沒說是老師給他推薦的,他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毫無顧慮地在魏連霄面前看繪畫視頻。 魏連霄很不喜歡他畫畫。 但他喜歡畫畫。 他還喜歡他。 如果一定要他做個取舍,那是要將他的靈魂撕裂,他能做的只是盡量不在魏連霄的面前提及:不提及他的事業,不提及他的恩師,不提及他的師兄,不提及他引以為傲的畫作和他籌備多時的畫展。 其實他不喜歡他生氣的樣子。 也不喜歡他燒毀自己的畫。 他畫了最美好的那個他,卻被現在的他燒掉了。 他不喜歡這樣。 但他喜歡他。 他不會說好聽的話,但他會用行動表達。 他在改變自己,努力不讓他生氣。 他也想要回應他的等待,回應他的愛。 室內突然靜默,在一片靜默中,魏連霄讀懂了余逸的眼神,他喟嘆:“小逸,我不用你為我改變什么……” 余逸只是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他,遲疑片刻,點頭:“嗯?!?/br> 他其實很好懂。 他把所有的顏色都獻給了藝術,留給魏連霄的是一張白紙。他的遲疑毫不掩飾,那種明明知道戀人在說反話卻還要點頭應和的反應,像是甩在魏連霄臉上的一記耳光。 魏連霄避開了他的眼睛,也避開了心底那股竊喜的沖撞。 他真的不需要余逸為他做出改變? 不,不是。 其實他高興得很,在多年和「繪畫」的較量中,他終于占據了上風。他覺得自己卑鄙,又對余逸的「討好」十分受用。他放下手里的紙盒,又一次捧起余逸的臉頰,給了他一個嘉獎的吻:“我愛你,小逸?!?/br> 余逸的臉頰染上一點薄紅,像晚霞照著雪山,給雪著上了桃花般的羞赧。他的聲音依舊像冰雪似的疏淡,卻極認真:“我也愛你,魏連霄?!?/br> 魏連霄便順勢提了提,說周六想帶他出去散心。他攬著他坐在沙發上,像所有恩愛的情侶一樣,輕嗅余逸發間淺淡的香:“我聽柳思懿說他家新辟了個馬場,要不要去跑跑馬?” 魏連霄喜歡跑馬,但是余逸并不喜歡。 何況他周末有重要的事情。 他想了想,沒想到不惹魏連霄生氣的辦法,在魏連霄又一次問起「好不好」的時候,他用沉默作答。 魏連霄若有所覺,撒開了手,深深凝視著他,眼里藏著nongnong的倦色。 “不行么?” 他的聲音里透出隱隱的不快,仿佛山雨欲來。 然而余逸還是拒絕了他:“不行?!?/br> 他周六要開畫展,他走不開。 他沒有明說自己要做什么,怕魏連霄生氣,但魏連霄怎么猜不到?余逸一天到晚除了畫畫還會做些什么?他連自己的爸媽都不親,就只愛畫畫,能讓他拒絕自己的,也只有畫畫! 魏連霄氣笑了:“又是這樣,余逸,你還是這樣!” 他的聲音摻著憤怒的顫抖,又混著失望的控訴。 余逸只是沉默,他的手指無措地在貼在衣擺處,像雨水中不安定的蝴蝶。他一向心志堅定,卻把所有的脆弱都交付給了魏連霄,魏連霄總能輕易讓他仿徨,讓他難過。 最后,他們又鬧了個不歡而散。 魏連霄走了,把他留在空蕩蕩的大房子里。 這不是他的家。 該走的是他。 余逸的眼睫毛顫了顫,又顫了顫,漸漸變得濕潤,變得沉重,他的鼻頭慢慢紅了起來,但他沒哭。他緩緩支起身體,游魂似的走出錦江華庭。在呼嘯的夜風中,他給魏連霄發去一條消息:“對不起。你回家吧,我走了?!?/br> 「叮咚」。 魏連霄的手機屏幕突然亮起。 他坐在車里,車庫里一片黑暗,只有安全出口的綠燈散發著幽幽的光,回應著他手機屏幕投出的黯淡銀白。他煩躁地摸起手機,沒去看余逸發來的消息,給張旻打了個電話。 可憐張旻才下班,又不得不兢兢業業為他服務:“魏總,有什么吩咐?” 魏連霄問他:“應煦現在在哪兒?” “???”張旻沒反應過來。 魏連霄心里還埋著一把火呢,被他這么一「啊」,又躥得老高。怒道:“我給你開那么多工資,你卻不知道應煦在哪,要不你別干了!” 張旻被罵個臭頭,還不敢辯解,連忙表示他馬上去問私家偵探,又馬不停蹄地給魏連霄回訊:“魏總,私家偵探說應煦今天下班早,現在回家了?!?/br> 魏連霄不耐煩:“地址?!?/br> 張旻忙給他報了個地址,話音未落,就被他掛斷了電話。 不多時,魏連霄便到了應煦原先住的老房子樓下。 他先給應煦發消息,顯示他被拉黑了。 他又給應煦打電話,聽筒被忙音塞滿。 他按照張旻給的房間號一個個數窗戶,數到一個黑洞洞的窗子,沒有一絲光亮。 睡了? 魏連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清楚是什么驅使他爬上樓,他氣息未定站在應煦家門口,大力拍門:“應煦,開門!應煦,應煦,我知道你在家!” 生銹的鐵門被他拍得「咚咚」響,但是門里沒有一絲回應。 魏連霄怒極,聲音更冷:“應煦,我給你十秒鐘,限你在十秒內把人打開!你現在不給我開門,我明天就讓你那些親戚鬧到你學校去!” 「咔嚓」,是門鎖擰動的聲音。 魏連霄抱臂站好,保持他在應煦面前一貫的高姿態,然后就聽見身后響起一個男人粗嘎難聽的罵聲:“我可去你媽的半夜敲門你敲什么敲,你叫魂啊你,嘰嘰歪歪吵死個人了!” 魏連霄被罵得一愣,他是何等身份?竟然被個住在老房子里苦哈哈打工的平民罵了。正要訓斥回去,一扭頭,差點沒被掃把戳到眼睛。那掃把上還纏著好多頭發絲和房間角角落落里掃下來的塵埃,好像一大團病毒,在魏連霄面前耀武揚威。 魏連霄嫌臟,下意識退開一步。 “嘿,可別跟你老子嘰歪,逼我拿掃帚趕你!丫的神經病似的,應煦好幾天沒回家了,你擱這兒找他?趕緊滾滾滾,滾遠點兒,別在這兒瞎叫喚,吵你老子睡覺!” 「哐當」一聲,門被摔上。 魏連霄的腦子也跟著震了震。 從來只有他罵別人的,他還從沒想過,會有人這么罵他。 真沒素質! 魏連霄皺眉,被穿堂風灌得腦子涼颼颼的。 應煦他二伯母罵他的時候,也是這樣么? 這個念頭驟然在魏連霄心里升起,立刻被他摁了下去。他不再拍門,心里想著那人說的「應煦幾天沒回家了」,心說,怎么可能呢?他的私家偵探不是說,這幾天一切如常么?可應煦竟然不回家……那家伙不會是逞強到不眠不休,在海城的某個二十四小時營業場所打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