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爺團寵日常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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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眼眸深沉悠遠,像最遼闊的天空。 被那雙眼睛看著,應煦的心不自覺便安定下來。 正在這時,奶茶店門口的風鈴又一次響起。應煦循聲望去,看到一個個身材彪悍的黑衣保鏢手提香甜的小蛋糕擠進店門。 應秋實沖他們示意,讓他們把小蛋糕送給奶茶店里的客人,又給了保鏢隊長一個眼神,只聽保鏢隊長揚聲說道:“剛才打擾各位,實在過意不去,送上一份薄禮聊表歉意,還請各位收下!” 在座的客人有的欣然笑納,有的毅然拒絕。 “這事明顯是那個做長輩的找茬,怎么能讓你們給歉禮?” “是啊,我常來這兒喝奶茶,這個小哥脾氣很好,人又熱情,要不是那個伯母故意為難他,他才不會和人結怨呢!” 顧客們議論紛紛,等到一塊蛋糕下肚,無不站在應煦這邊。 其實應煦并不需要這些陌生人給他站隊,是是非非,很多時候不足與人外道,外人也看不清,他不在意。但是店長未必這么覺得,他要是影響到店里的生意,只怕這份工作難保得住。 應秋實的做法既照顧了他的感情,又照顧了他的處境,面面俱到,怎么能讓他不感激? 但也只能是感激。 應煦望住應秋實,猶豫片刻,才道:“謝謝你,應先生……讓你破費了?!?/br> 店里坐著十多個客人,送出十多個小蛋糕,怎么也是小兩百塊了。應煦心里的糾結被撥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名為「rou疼」的情緒。 應秋實卻誤會了他的表情,他搖了搖頭,低頭摸出一枚名片,又抽出一支鋼筆?!膏оА沟募埞P摩擦聲響起,在應煦的注視下,一張留有應秋實私人電話的名片被遞到了他的面前。 “小煦,我們等你的電話?!?/br> 應煦愣愣接過名片,等應秋實一行人離開,他才反應過來。 “小煦?小煦!你還好么?” 小明的眼里流露出關切的神色。 應煦捏了捏鼻梁,掩住眼底的疲憊,他把那張名片妥善收好,抬眸去看墻上的掛鐘——時針已悄然走向十點。好極了,距離下班又近了一步,這真是個好消息。 “我覺得我現在好極了!”他告訴小明,“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我感覺自己干勁十足,能用最熱情的姿態迎接下班!” 不愧是他。 永遠不知疲憊的打工人! 小明見他笑容燦爛,反而繃起了臉:“要不你先下班吧?十點多了,零稀幾個客人我能應付?!?/br> 應煦不肯:“這話你說給我聽聽就算了,可別讓店長聽見,不然回頭不是裁員就是減工資?!痹谶@方面,他經驗十足。 他仍在故作輕松。 小明便順著他的話說:“你以為便宜是這么好占的?我這是看在那塊小蛋糕的份上,勉強照顧照顧你——”話說完這里,他突然收住。 小蛋糕的買主是應煦不愿承認的那對夫婦,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看著小明露出懊喪的神色,應煦的目光閃了閃。他還沒有脆弱到要別人來照顧他的情緒,遂玩笑道:“我明白的,小明,還人情從來不是一件容易事。這樣吧,我也不難為你,你把蛋糕給我,我呢,也不用你替我頂班,我們就算扯平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小明先是解釋,話說到一半才察覺不對,把應煦撈到身下狠狠壓著,咬牙切齒,“你小子套路我呢,我不幫你你就得上到十一點,你不謝謝我就算了,還讓我把蛋糕給你?!” 應煦被他按著,反倒笑出聲來。他的笑聲爽朗,眼底卻攢聚著淡淡的霧靄:“我沒別的意思,小明你別誤會!我就是想要那塊蛋糕,十來塊錢呢,現在轉賣出去還來得及!” 回應他的,是小明一句笑罵:“滾你,這么晚了,沒人買了!” 時鐘很快跑到了十一點整,應煦把圍裙一摘,飛快收拾好奶茶店的衛生,和小明道別,往家的方向走去。 春天的夜風仍是涼的,吹得應煦的臉頰飛起一片淡紅,他縮了縮脖子,突然留意到什么,停住腳步。在他回頭的那一刻,一輛汽車拐向了隔壁街,整條街道清清冷冷的,看不到一個人影。 應煦抿唇,嘴角抿住絲絲涼意。 那樣價格昂貴的汽車,海城的街道上不是沒有,但他今晚看到了兩次。 一次是剛才。 還有一次,是在奶茶店對面——一家雜貨鋪的門口。 雜貨鋪啊。 什么時候,雜貨鋪的顧客也能開這樣的豪車了? 應煦搖了搖頭,不愿再想,他繼續往前走去。 一步。 戚美菱維護他的字字句句,響徹在他耳邊。 兩步。 應秋實深邃的眼眸,包容了他所有的壞情緒。 三步。 他仿佛看到了戚美菱含淚的眼眸。 四步。 他攥緊了手里的名片。 他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糾結的人,既然心懷疑慮,徘徊不定,不妨主動了解,破除迷障。 應煦收緊了拳頭,那張貼了塑膜的名片被他捏出一條深深的折痕,他驟然轉身,大步向街道拐角處走去。風依舊吹著,越吹越熱烈,也越吹越清涼,風站在應煦的反方向,卻阻擋不住他越來越快的腳步。 街道拐角處,造價不菲的小轎車停在那里。 應煦上前,輕敲了敲車窗。 車窗降了下去,果然如應煦所料,車里坐著的正是應秋實和戚美菱。見他主動找來,應秋實沒有露出一絲驚訝,戚美菱的眼中倒是迸發出激動的神采。 望著那兩張陌生又熟悉的面孔,應煦笑了起來。 他們大概是不放心他一個人走夜路。 要是這樣,倒也不必委屈這輛好車,這么慢吞吞地跟著他的十一路公交。 正好他也存著一些疑慮,不想等過明天。 “應先生,應夫人,不介意送我回家吧?” 回應他的,是車門打開的聲音。 在應家夫婦的豪車上,應煦聽了一個因為護士的工作疏忽,導致兩家孩子交換的故事。 二十四年前,人到中年的應秋實,戚美菱夫婦終于盼來了一個孩子。應秋實對這個期待已久的孩子格外珍視,對妻子更是疼到眼珠子里去了。 然而戚美菱到了孕后期,因為身子的笨重,四肢的腫大,脾氣漸漸變得古怪。她常常莫名其妙地生氣,氣到肚子疼了,便抱著肚子里的孩子吧嗒吧嗒掉眼淚。 應秋實咨詢了心理醫生,得知她這是懷孕引起了抑郁,對她更加小心。所以才會經不住她的請求,在醫生給的待產期之前,帶她去隔壁綿城的仙女峰散心。 綿城仙女峰…… 聽到這里,應煦眸光微閃。 他家就是從綿城搬來的,原先住在仙女峰山腳下。 仙女峰是綿城的著名景點,那里空氣清新,風景優美。只是和所有的景點一樣,它在旅游方面的設施十分齊全,在其他公共設施方面卻要遜色許多。當戚美菱提前發動,迎來生產前的陣痛時,應秋實已然亂了手腳,只能就近把她送去了距離仙女峰不遠處的綿城第五醫院。 那天很不巧,另有一戶姓應的人家在醫院待產,兩個mama幾乎同時生下孩子。那時候的綿城第五醫院管理十分混亂,兩個護士匆匆抱著孩子去做清洗,在檢測數據的時候竟不小心弄混了孩子,便這么稀里糊涂地調換了兩個孩子的人生。 “在得知你的身份以后,我們派人去綿城第五醫院做了調查,才知道事情的始末?!逼菝懒庹f到這里,聲音有些顫抖,她忍了又忍,才忍住泣音,輕聲說,“對不起,小煦,都怪mama不好,把你弄丟了二十一年……” “這怎么能怪您?”應煦的手緩緩抬起,虛虛碰在戚美菱的肩上,然后往下,落到實處。他在這位可憐的母親的肩上拍了拍,聊以安慰,“我們誰都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br>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 戚美菱似乎想說什么,被應煦搶了個先:“另外一個孩子呢?”他猶豫片刻,喊不出「mama」,也喊不出「應夫人」,只能避開戚美菱的目光,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指。 “另外那個孩子,他現在怎么樣?” 他很在意這個問題。這在戚美菱的意料之中。她不希望她的孩子以為自己只是錦上添花,她急切地回答他說:“星河他已經知道情況了,他會搬出應家,我們會讓一切復原?!?/br> 應煦訝異地抬眸,似乎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 有錢人不是應該兩個都要? 怎么會…… 應秋實似乎看穿了應煦的所思所想,他說:“星河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也很贊同他的想法——我們兩家都只生有一個孩子。 既然說要復原,我們認回了你,自然不能再奪走星河,讓你養父家無后。小煦,星河的去留你不必掛心。我們之間空白了二十一年,接下來應該是我們一家三口相處的時間?!?/br> 這無疑是最好的處理。 應煦清楚,他們是在照顧他的情緒,考慮他的處境。 可是,他們仍然親昵地稱呼那孩子為「星河」,他們當初準備贈予他的名字,現在是那孩子的。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二十一年,他們有著同樣的想法,同樣的態度,有著表示一家三口的稱呼——我們。這份感情,這份羈絆,也能隨著「復原」被他取代? 二十一年的空白,二十一年的不同的人生,是說交換就能交換,說復原就能復原? 應煦深吸一口氣,抬眼往窗外望去。一排排低矮的房子被拋在車后,昏黃的燈光在車玻璃上忽明忽滅。應煦看到了他的家,黑洞洞的窗口輕悄悄地鑲嵌在夜色中。他說:“我到了?!?/br> 他結束了這個話題。 車子平緩地停了下來。 應煦下車,在關上車門之前,他對上戚美菱殷切的目光,低聲說:“我想,我們都需要冷靜一下,再好好想想。等我想好了,我會給你們電話?!?/br> 應煦從不食言。 是夜,他洗去一身疲憊,臥倒在床的時候,仍然掛心這件事。腦子里好像熬了一鍋粥,咕咚咕咚地唱著,在熱氣里翻滾著,他什么也想不明白。但是他想,冷靜一下總歸沒錯。不止是他,他的親生父母今晚其實都不是很冷靜。 他們當然可以沖動地認下他。 然后呢? 他們所有的問題都要交給生活。 而生活從來不是一個慈善家。 應煦又翻了個身,抬起一條手臂擋住了眼睛。眼前按出了一塊塊斑斕的色塊,手臂沉沉的,壓上去的涼意卻緩解了應煦眼角的灼燙。他長舒一口氣,開始嘗試入睡。 意外的,他疲倦的精神很快拉他進入夢鄉。 迷迷糊糊中,他隱約想起,他似乎還有什么事情沒做…… 唔,算了,應該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與此同時。 銀灰色的卡宴在市中心的大街上駛過,道路兩旁的霓虹燈努力探進車窗,描摹著男人俊美卻陰沉的面孔。張旻坐在副駕駛上,大氣都不敢出,魏連霄剛剛掛了老魏董興師問罪的電話,此時正氣不順呢,他可不敢往槍口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