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墻小皇后 第61節
“你是不是預備陽奉陰違?回頭又偷偷趕他出宮?”小皇后聲音輕柔,振振有詞。 元景行側開視線,她怎么這么厲害,即使失憶了也能猜出他的心思,咬牙道,“朕沒有!朕怎么會違背皇后的意思!”而后又對德樂說,“行了,既然你悔過了,往后就回朕身邊伺候吧!” 德樂懵然,從前都是皇帝訓斥得皇后不敢出聲,這會兒皇帝怎么如此......低聲下氣的,不管了,能活著回皇帝身邊伺候,德樂是感激涕零,趁著皇帝改變主意前謝恩跑了。 “宮人的事都是小事罷了,不要再想了?!痹靶芯o繃的身軀漸漸放松。 時月影抿了抿唇,“白霜呢?” 她伸手去揪元景行的袖子,“我的貼身婢女白霜沒有跟著一起進宮么?她跟著父母一起回金陵了?” 她黛眉輕擰,瓷白的小臉上悵然若失。 “她跟著你進宮了?!痹靶幸徽f出口就后悔了,紙是包不住火的,倘若叫她接觸白霜,白霜說錯了個一字半句,她又要起疑心! “只是、只是你昏迷了這一個月,她衣不解帶地照顧你,前幾日朕命她回未央宮休息!朕這會兒要去一趟軍機處,等朕回來之后,今夜帶你回未央宮??!” 時月影笑逐顏開,一雙柔荑揪著他的胳膊,“那臣妾等著陛下,陛下早一點回來,好不好?” 語調很輕柔,仰著頭笑,歡歡喜喜的,對他很好,她從來沒有對他這么好過。 元景行眼眸里蘊著濃稠的墨,將她一切看在眼里,如今的感覺真真騎虎難下,歡喜占一半,膽戰心驚又占一半,真真叫人抓心撓肺的! 可她不再抗拒他的親近,她的眼神里沒有一絲憂愁,沒有一絲恨意,更沒有對他說要出宮這種話。 上蒼垂憐,給了他一個機會,時光回到四年之前,一切又重新開始,他會不惜一切代價抓住這個機會??! “好,皇后等著朕?!?/br> 作者有話說: 又愛又恨,欲罷不能。感謝在2022-05-23 15:18:33~2022-05-24 15:43:3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aohao0888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7章 夜幕降臨, 帝后夜宿未央宮。 時月影等元景行去浴殿沐浴后,揪過白霜的手將她帶到隔間的小書房。這幾日里她心里充斥了疑惑,總覺得皇帝對她諸多隱瞞, 見著情同姐妹的白霜, 發誓得問個清楚。 “我究竟是如何進宮的?!” 白霜神色淡然,“皇后娘娘是由皇室迎親的隊伍自正宮們迎進來的?!?/br> 時月影微斂眸光, 喃喃自語, “我什么都不記得......那進宮之后發生了何事?白霜, 你都告訴我?!?/br> 小皇后嬌軀輕顫, 神色彷徨,我見猶憐。 白霜拍了拍她手背安撫道, “娘娘進宮之后與、與陛下十分恩愛, 舉案齊眉,統領六宮, 過得順風順水,直至一個月前暈倒昏迷不醒, 陛下心急如焚, 日日夜夜守在皇后榻側,精心照料?!?/br> 白霜自小跟在她身邊,二人情同姐妹,時月影不得不信她的話。 接著又詢問白霜許多事, 白霜波瀾不驚地闡述, 樁樁件件皆與皇帝先所言如出一轍。 她確實成了元景行的皇后。 近亥時,到了安寢的時辰。 時月影眼睜睜地看著元景行從浴殿出來, 他一邊擦拭著發絲, 一邊習以為常地坐到了東墻的木塌下。 她身著雪緞寢衣立在內室垂下的幕簾之后, 宮人們正準備熄滅門口的幾盞琉璃宮燈。 元景行就在外室內木榻上安寢? 時月影撩開幕簾, 步步朝著木塌走去,她人還沒到,皇帝已經抬眸看過來了,“怎么?皇后還有什么事情要問朕?”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疲。這幾日來她如同幼獸一般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問。他說了一個謊,必須以千萬個謊言來圓第一個。 時月影眉尖若蹙,輕輕柔柔地問,“我們不是夫妻么?” 皇帝繼續擦頭發,眼神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那我同你,不該在一張榻上安寢么?”越說到后面聲音越輕。 若是旁的妃嬪,這句話就可以當做勾引君王了,但她不同,神色懵然,語氣認真。 元景行眸光微微一凜,慢條斯理地收起布巾,站起身看她。 時月影自然而然地仰起頭,如此靜謐的殿中,皇帝洶涌的眸光看得她心間微顫,不禁擔心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皇后說得不錯,朕過去兩年,確實與你夜夜同榻而眠?!?/br> 唔? 時月影還未回過神,就被他攥著手腕往內室去了。 *** 內室的一切擺設皆按著她的喜好,月白色天絲幔帳在燭光映照下顯得溫柔無限。 時月影更確信自己過去兩年間確實生活在這座富麗宮殿之中。 她規規矩矩地蓋好被子,身邊的男人身形健碩,強勢地占據了大半的鳳榻,幸而鳳榻寬綽。 男人熄了床頭的琉璃燈盞,“睡覺?!甭曇舫练€,命令的口吻。 他說這兩年來夜夜與她同榻而眠,然而對于失憶的她來說,自己前幾日還獨自在時府的閨房里安寢。如今卻躺一個男人身邊。 時月影提了提被褥,內室的炭火爐燒得不夠旺。 細微的動作瞬時被男人察覺,“冷?” “不、不冷?!彼齽e扭回應。 下一瞬勁臂強勢地捏過她被褥下的小手,她的手冰涼。 小皇后霎時僵滯,瞳孔驟縮。元景行卻得寸進尺,霸道得將她整個攬入懷中。 周身的寒意瞬間被驅散了。 “男女授受不清!元景行!你怎么能?” “朕是你的夫君?!?/br> 黑暗中,男人再次用沉穩的聲音提醒她。大掌包著她冰涼小手,蠱惑般耳語,“時月影,你要記住這一點。即使失憶了,也得記住?!?/br> 時月影抿了抿唇,她乖乖的,靜靜的,額頭抵在堅實的胸膛上,閉上眸強迫自己習慣陌生的氣息與體溫。 空氣稀薄,漸漸地,內室的炭火爐燒得旺起來了,額頭沁汗。 男人的氣息漸漸勻長,似乎已經沉睡。 于是她企圖掙脫滾到鳳內側去休息。手腕才動了那么一寸。 男兒的聲音又從頭頂傳來,“縱、欲傷身,你大病初愈,還是別動這些心思為好?!?/br> “?”他在說什么奇怪言語? “皇后每個月只在初一侍寢,今日并非初一?!?/br> 元景行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卻是在提醒自己。不要急功近利,不要得寸進尺,不要嚇著她。 “臣妾只是覺著暖和了,沒動歪心思?!睍r月影窘迫地掙脫懷抱。 鐵臂終究松開,“暖和了最好!你這樣不安分動來動去的,朕也睡不著!” 于是二人分別占據了鳳床榻的兩側安寢,中間寬闊到能再躺兩個人。 至半夜,時月影陷入了恐怖的夢境。夢中她被禁錮在靈兮殿那張精雕細琢的金絲楠木榻上,被一個男人肆意擁在懷里。 畫面一轉,未央殿的鳳榻,長長的鎖鏈,雪鍛衣裳,畫面零碎且不堪。 一雙柔荑阻擋著,幾近窒息,再然后她看清了夢里的那個男人的模樣,元景行,她的夫君。 深夜她在驚哭聲中被人喚醒,仰起頭正對上皇帝那雙探究的眼眸。 “夢魘?”元景行問她。 與夢里一樣的情形,精致的榻,溫暖的體溫,被人緊擁著。 “走開、別碰我。我不要你!” 她掙扎著躲開,躲去了鳳榻角落,如受傷的幼獸般用驚恐著看向男人,瓷白小臉上盡是淚痕。 男人眼眸中的關切緊張,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瞳孔驟縮,取而代之的是伴隨著怒意的驚愕。 她這樣的反應,看他的眼神充斥著驚恐與憎恨。將他當做了洪水猛獸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這樣的眼神,他在兩年前見過,如出一轍??墒敲髅魉呀浫绱诵⌒闹斏?,對她呵護備至。 元景行下顎緊繃,凝視了她片刻,女人縮在角落里,防備的姿態。 “時月影,你......”想起來了是么? 話到嘴邊,元景行懷揣著一絲希望,改口道,“皇后做噩夢了?” 寬綽鳳榻,二人各自占據半壁江山,男人沒有靠近,耐著心等她回過神。須臾,時月影的眼眸漸漸清明,分清了夢境與現實。 “唔,臣妾做噩夢了?!毖鄣诇I光脆弱。 元景行緊繃的肌理跟著放輕松,“告訴朕,是怎樣的噩夢?” “臣妾夢見...”她支吾著,擰了擰淚眸。 元景行小心翼翼地伸手,觸碰到她的指尖,她并未抗拒,眼前的皇帝溫柔耐心,并不是夢里那個霸道強勢的男人。 握住手后,她被輕輕一拉落到了寬大的懷抱。 粗糲手指撥開她淚濕的額發,又扯過毯子蓋住將懷里的人兒。 周身都暖融融的,她的心跳也降了下來。 “告訴朕,皇后夢到了什么?”他溫柔問她。 嬌唇囁嚅,她靠著身側的鐵臂,陷在溫柔的懷抱的里,終究娓娓道來,將夢里的情形傾訴給他聽。 她刻意漏了一些不堪的畫面,也刻意隱瞞那個對她施暴的男人生著與皇帝一樣的容顏。 直至深夜子時,時月影敘述完畢,補上一句,“總之就是噩夢而已,有你在,天底下哪個男人敢這么對我呢?” 元景行袖下大掌緊緊捏成了拳頭,手臂青筋虬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