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來抱你的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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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織聽了很多次她們叫“先生”,今天突然覺得有哪里違和,她抿了抿唇,故意說:“我不找先生,我去找秦總,秦硯北?!?/br> 兩個女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有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云織心跳在加快,她們甚至不知道先生姓什么,秦硯北是存心瞞著身份,或許是出于別的顧慮,但眼前更有可能的是……秦硯北怕她們對她說出“秦”這個字嗎? 云織說:“讓我出去,他有意見我會負責?!?/br> 她擠出門,另外幾個責保護安全的男人還在外面,見狀也沒敢攔著。 云織不需要找人去問,也說不清哪來的固執,不想給他打電話,她知道秦硯北一定就在附近,這一層沒有,她就去上下的樓層再找。 他不可能離她太遠。 秦硯北其實不喜光,她不在的很多時候,他都不開燈,一個人待在昏暗里頭,云織沒有進其他電梯,直接就拉開步梯間的門。 里面空空蕩蕩,聲控燈沒亮,烏沉沉的。 云織感覺到一絲很淡的煙味,她眼眶熱著,心里一瞬間有了奔頭,轉身就往樓下跑,剛一繞過樓梯的轉角,就在陰影里抓到那道輪廓。 她已經很久沒有看過他了。 上一次面對面相見,竟然還是在體育館的分別,她答應給他做餅干,到現在都兌現不了。 走廊里沒有太多光,秦硯北的大半身體都像成了影子,他又本身氣勢凌人,再低微收斂,骨子里也透著磨滅不掉的侵略感,即使還相隔著十幾級臺階,就這樣一個低頭一個抬頭地彼此看著,也已經空氣濕凝,風雨欲來。 云織脈搏咚咚跳著,欄桿抓到發熱,下意識屏息。 急切想要上樓的動作,讓秦硯北膝蓋和腳腕瞬時的疼超出了界限,右腿幾乎支撐不住,身體略微一晃,勉強站著,臉色蒼白,目不轉睛盯著云織。 他太長時間沒有明目張膽地跟她對視過。 秦硯北試圖走向云織,但現在站著已經是強行,他額角沁出冷汗,右腿開始失去控制,在原地抬不起來。 他咬牙邁上一節,聲音大了,聲控燈“啪”的亮起,蒼白臉色無所遁形。 云織反應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跑向秦硯北,她看出他腿上有問題,迫切地要去扶他。 秦硯北這個時候忍到限度,云織沖下樓梯撲過來抓住他手腕的一刻,他反手扣緊她,但膝蓋已經不能維持了。 秦硯北一手攥著欄桿,身體也開始不穩,他近距離盯著云織的臉,才知道到了這一刻,他是誰,想得到什么,都根本沒有她曾經受到過的傷害重要。 男人后退一步,包裹著西裝褲的右腿脫力彎折,沒有過于抵抗,慢慢對她單膝扣下,抵在堅硬的地面上。 云織隨著他的動作俯身,以為他是疼得不行,要把他撐起來,輕聲哽咽著說:“硯北,你慢慢的,別太用力,撐著我起來,先去找醫生看看?!?/br> 硯北。 她親眼看到他了,沒有排斥,還叫他硯北。 不是當初分開前,劃清界限的秦先生。 秦硯北就這樣單膝跪著,身體仍舊挺拔,抬起頭,灼紅的眼睛注視云織。 并不是埋入塵土的卑微,也沒有顯得低矮,脆弱都掩飾著,他就只剩坦然堅定,甚至有些逼人的目光緊箍住她。 信在手里皺成一團,他感激,即使“十一”完全是他的臆想,至少讓他站了起來,還有機會當面跟她道歉,再多看她幾眼。 “織織……” “以前我妄想癥發作,把你單純的報恩當成是喜歡,誤解你的身份,瞞著你腿傷,還卑劣的……貪圖你對我親近?!?/br> “發現你對我沒有感情,我自私地關過你,限制你的自由,強行把你鎖在我身邊,那時候根本不了解你以前受過多少苦,最怕這樣的對待?!?/br> “我還騙你,為了能把你留下來,冒認你救命恩人的身份,趁你病著,假裝是你愛的人,跟你擁抱,接吻,做一切……我求不來的親密?!?/br> “不管我到底是誰,這些事,我都必須和你坦誠,道歉?!?/br> “病不是借口,我傷害你就是事實,我這個人,不擇手段,貪婪偏激,不值得你原諒?!?/br>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在不斷拉近,秦硯北抓著云織,在她眼里清晰看見自己的影子。 云織感覺著他手指冰塊似的冷,震驚地放軟雙腿,輕輕跌下去,再多話都堵在嗓子里,用最直接的方式,俯身抱住他。 聲控燈再次暗了,但夕陽已漸濃郁,從上層的窗口漫進來少許,越過樓梯,拂到秦硯北的肩,他單膝跪在半明半暗的交界上。 以為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觸碰的人。 躲躲藏藏,不敢在有光的地方出現在她面前的人。 現在環著他的脖頸,在擁抱他。 他甚至不敢去回應。 秦硯北緩慢地攤開手,里面的信早已經揉皺,外皮上手寫的字模糊不清。 “對不起,我讓你有這么糟心的經歷,我想在你恢復好之后就消失,我已經在桐縣種了桃樹,蓋了一間有天窗的房子……” 秦硯北忽然說不下去,再次發出聲音的時候,摻雜著難以抑制的顫,漆黑眼睫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漸漸洇濕。 “酒吧那個晚上不是我跟你的初識,從很早以前,我還不知道怎么愛人的時候,我就在愛你?!?/br> “我以前害怕被拋下,就只能不承認心意,想等著你先對我表白?!?/br> “后來我明白,沒有那一天,現在我對你壞事做盡,還在癡心妄想,貪圖你的心軟?!?/br> “織織,我知道我沒資格,最后在你面前,就只是想問一句,我自私惡劣,偏激病態,但或許,還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br> “你能不能……” “讓我留下來?!?/br> 云織喉嚨哽著,手指幾乎要把他衣服攥破。 她甚至有些生氣,含淚怒視他:“留下來干什么!” 秦硯北盯著她,冰涼指腹抹過她潤濕的眼角,聲音低到近于哀求:“讓我彌補,等你不那么厭惡的時候,能不能,試著給我一個機會?!?/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6-18 23:39:10~2022-06-20 03:11: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babygirl0228、饅頭喵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bsydlp 2個;甜妹、哈哈一笑、如意是個小太陽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櫻桃小完犢子 10瓶;包子 9瓶;畫船聽雨眠 5瓶;冬林 3瓶;47618045、唔開心一點嘛、o、老火柴 2瓶;余未橙、深藏blue、如意是個小太陽、檀、小白想睡覺、知舟、59802376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云織再次把他抱緊, 抱到手臂開始發酸,也壓不下心里的難受。 秦硯北那么驕傲的人,秦氏里外多少人怕他城府深陰狠,冷心冷肺沒有人情, 他也一直身居高位, 習慣俯視, 沒有誰能讓他動容。 他不信神佛,沒跪過。 秦家的祠堂,上次她跟他一起回去家宴的時候,她也聽人說過, 太子爺無論腿好不好,都從來不跪, 就那么淡漠地冷眼旁觀。 天地神佛,整個秦家先輩后輩都沒在他眼里, 今天這個樓梯間里, 他卻折下膝蓋跪地。 他就算腿疼,也有很多選擇, 這樣的姿態來道歉, 求她原諒和接納,云織是沒想過的。 不止是現在, 從去出租房找她開始,他就已經放下了驕傲,那些傲氣嘴硬是他的屏障,他流著血一點點撕掉,露出最脆弱的內里給她看。 云織額頭抵在秦硯北肩上, 不想在這個時候哭, 然而眼淚不受控地往外涌, 她極力往下吞咽,想把他拉起來,但他力氣太大,她束手無策。 她索性放棄掙扎,干脆陪他,手指抓住秦硯北的衣襟,緊盯他問:“所以,你一直認為,我沒有視聽能力的這段時間,是把你當成了另一個人了嗎?” 秦硯北的視線凝在她臉上,喉結緩慢往下壓:“在那個教室里,是你離開之后我們的重逢,你走之前,我知道你每天都想著怎么才能擺脫我,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主動抱我,叫我十一?!?/br> 他即使有了那個不切實際的念頭,也極力為自己找著佐證,可現在他面對云織,說出“十一”這個名字的時候,還是心里絞痛。 云織這才知道,原來那天她竟然喊出聲了,而且還音調準確,被他親耳聽見,他當時會是什么心情。 這么多天的朝夕相處,她的各種親密,他都把自己當成了一個不堪的偷竊者,或者替代品,所以才會在她開始恢復之后,只能白天隱藏自己,深夜等她睡著才敢回來汲取短暫的溫暖。 云織腦中一亂,不忍心細想他每天受的折磨,她剛恢復正常說話,本來就不是很穩,這會兒急得語調發抖:“十一……十一是我自己取的名字,不是江時一,更不是真名!” 秦硯北等不到她說完,俯下身跟她靠近,手在身側攥成拳,他逃避不了,必須面對那個真相。 “那能不能告訴我,真名是什么?這個你差別對待的人,是誰?” “是你啊……”云織手背擋著唇,止不住哽咽,忍著淚迎上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重復,“是你,是秦硯北!” 懸著巨石的那根頭發絲在她的回答里錚然斷掉,全世界被鋪天蓋地的席卷,山呼海嘯,只剩轟鳴。 云織意識到,此時此刻才是她跟十一,跟秦硯北真正的重逢,之前那么多年的時光,報恩和同居,包括這段時間的親密,她跟他始終都在彼此錯位。 兩個人的命運明明早就緊綁在一起,卻在風里飄散流離,好不容易她走到他的身邊,又站在不同的軌跡里,是他…… 是他鍥而不舍撲向她,受盡了傷也緊緊抓著不放手,她才會擁有這樣的時刻,能把自己脹滿的心剝開給他看。 云織望著他,含淚彎唇,眼睫被夕陽映出濃墨重彩:“當年你站在天窗上低頭看我的時候,我是不是很傻?大概瘦的厲害,像只餓了很久的小狗嗎?” 秦硯北凝固住,眼里掀起狂瀾。 云織從來不會歇斯底里的哭,水跡滑下來總是溫柔安靜的,她直視他說:“我那時候快死了,奶奶都已經沒辦法,是你每一天堅持來打開天窗,告訴我我還活著?!?/br> “第一次你給我扔了十一顆后山上的小桃子,之后你沒有一天缺席,次次給我的都是十一,我從害怕,躲藏,到開始有了不能啟齒的期待,等著你出現?!?/br> “我違背本能,強迫自己吃東西,希望能早點看見,能聽到你聲音,不要只是記得一個模糊的輪廓,我反復想著你被扭曲過的話,拼命去記那些不懂得意思的音節,害怕以后找不到你?!?/br> “我想看看你,想問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無家可歸,好像……卡在這個世界的夾縫里面,沒有一個能藏身的地方?!?/br> “我盼著有一天你能從那個天窗上跳下來,說不定近一點我就能看清了,就不用每一次做夢,我都在后面拼命地追你背影?!?/br> 她下巴被浸濕。 “我就快恢復了,真的,只要你再等幾天,我就能用正常人的樣子站在你面前,可是沒有了……再也沒有人掀過我的窗戶?!?/br> “你像我想象出來的幻覺,是后來奶奶告訴我,天窗外有一個石板壓著鐵盒子,里面裝著幾千塊錢,整的一半,零的一半,硬幣都舍不得自己留下,是某個人辛辛苦苦攢的,都想給我?!?/br> “我知道,不是幻覺,你一定存在過,我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只能喊你十一,從十幾歲什么都不懂,到現在我長大成年,十一在我這里從來沒有被淡忘過?!?/br> “你在教室里跟我說話,時隔這么多年,我還是記得你的語氣音節,十一……” “我很想你,超過你想象的想?!?/br> “但是對你來說,這段插曲太久了,已經記不清了,是不是?” 云織胸口和裙擺堆積出大大小小的濕痕,秦硯北定定注視她,胸膛劇烈起伏,上前摟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