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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區并不寬敞的街面,偶有車行過,也許是因為夜雨,計程車都沒有空座,載著歸家的晚客。 蘇蕤同曳西疆站在路邊,一滴水打濕她的眉梢,蘇蕤攤開手掌去感受,又下雨了。 “都忘記買傘啊,大佬?!?/br> 幸好他們在新加坡,熱帶植物枝繁葉茂,行道樹叫雨豆樹,枝干粗壯,樹冠像張開的大傘,曳西疆和蘇蕤站在雨豆樹下,雨可以避,風擋不住,曳西疆只得又攬她入懷。 蘇蕤窩在溫暖的懷抱,昂起頭,盯住頭頂偌大的樹冠,瞪大眼,她讓曳西疆也瞧。 “什么?”曳西疆依言抬首。 海島的云,被夜風吹散,月光籠罩整座城,透過雨豆樹的枝葉,在縫隙里閃耀,星星點點,隨著樹的擺動,在風里飄搖,恐要墜落人間。 不是星辰,勝似星辰。 蘇蕤從未有過此刻的體驗,和唯一的人,賞獨有的景,暖流直抵心尖。 “大佬?” “嗯?” “好美是不是?” “嗯?!?/br> 身體的熱力,讓凍僵后麻痹的觸感回歸。 從斜方肌摸到背闊肌,細妹用手尖描摹突起的肌rou走線,一寸寸在心底復刻,比期中考前的念書都用功,她的手指又細又靈巧,及近摸到后背的腰椎棘突。 曳西疆反手探去,制止她繼續往下,被打斷的蘇蕤,顯然意猶未盡,她用凍紅的鼻頭磨蹭他的下顎線,表達不滿,以示抗議,想要更加親密,曳西疆與她僵持拉鋸,絕不退讓。 養在籠中的金絲雀,不必吃苦,嬌生慣養,偶爾撒嬌無傷大雅,可以無限寵愛,卻絕不允許反叛出格,撩撥一個成年男人,細妹次次都在玩火,曳西疆不可接受他在如今的年紀還犯錯,不可控制的欲望,更是錯上加錯。 在崧山府,他選擇掐滅細妹引燃的火,他堅信自己冷靜且理性,做出對兩人都好的選擇,規避不可逆的結果。 可是,細妹離開崧山府來到新加坡,就那么輕而易舉地脫離他的保護,嬌貴的金絲雀任性出籠,從未經風雨折磨,單純又莽撞地探索外部世界,倔強地不聽勸說,我行我素。 她與施喬生拍攝只有兩個人的合影,與他相伴同行,一路談趣,比任何人靠的都要近距離。 燕窩鋪里,她與施喬生旁若無人地交換,吃下對方的那一份燕窩,品嘗對方碗里的味道。 排擋街上,施喬生陪她等位排隊,與她比鄰而坐,會將細妹愛吃的菜盤移到她的面前,觥籌交錯間,替她擋酒,他來代喝。 這些,曳西疆都看到眼里。 蘇蕤根本不知道自己行為上的肆意親近,對于成年男人意味著什么? 那意味著,男人得到一個女人暗地里的許可,默許一個男人可以將她標記成私有物品。 曳西疆握住細妹的手腕,從背后放在身側,綴有玫瑰的純白的茉莉花串,還掛著。 施喬生的標記物,刺眼又扎手。 在馬里安曼廟前,她為什么要接受?為什么? 曳西疆用另一只手壓在她的后腰,微微俯首,他要好好看著她,看她的眼底心里是否有真話。 他問細妹,“你鐘意他?” 排擋桌上她與施喬生坐在一處,有說有笑,甚至講起悄悄話,光潔的手臂若有似無的擦過施喬生的皮膚,撩撥起男人心底的邪火,合影之后的起身,細妹伸手去攙扶失去平衡的施喬生,反被施喬生借力扣在懷中,抱住不放手,口中重復她的名字,蘇蕤蘇蕤…… 所有人原地傻眼,只有一旁的阿堅手快,大力扯住施喬生的衣領,拉開,施喬生跌坐路面,細妹不僅不怪他,還第一時間上前關心他有沒有摔到哪處,對于對方的肢體冒犯,毫不介意。 曳西疆當場握住拳,定在桌旁冷眼,就算施喬生今夜真的飲多,那也是他心底壓抑許久想做的。 你鐘意那個男人,所以任由那個男人放肆? 另外一只手,沒被曳西疆控制,僥幸逃脫,蘇蕤用幸運的那只手,按在他的胸前,心臟的位置,反問:“這個問題重要嗎?” 她鐘意誰?看中哪個男人?很重要嗎? 親眼看到她同其他男人一起,他是否會懊惱到跳腳? 她霸占住曳西疆胸前神圣的位置,像個信仰堅定的教徒,祈禱神跡現世,執拗地尋找她要的回答,“對你而言,重要嗎?你會介意嗎,白日吃不下,夜晚睡不著?告訴我!曳西疆?!?/br> 她不再喚他大佬,直呼其名,不再以討他憐愛的姿態,面對他。 今夜新加坡,雨豆樹下,就是賭桌! 蘇蕤與他是同場的賭客。 曳西疆問她是否鐘意施喬生,她已經贏得籌碼,曳生啊曳生,十賭九贏的豪客,也有一日沉不住氣,首先亮牌,如此,你會輸的。 誰先在意,誰先慌亂。 細妹腰椎上的大手加重力道,從外到內的施壓,曳西疆牽動嘴角,讀懂細妹的意圖,他似乎又變回南洲府的曳生,喜怒不顯,進退從容,他在細妹耳旁輕聲講:“suri長大了,敢玩阿哥,你知不知叛逆如曳東嶼都怕我,不聽阿哥的話,要受懲罰的?!?/br> 蘇蕤也有話同他講,“那日崧山府的餐桌上,你讓我改掉的老毛病,我不會改的?!?/br> …… 有些老毛病必須改一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