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甜甜吃不完?”旁邊桌的田鈺突然你過頭出聲,不等姜甜回答,她就自覺端起餐盒坐到她身邊,看似隨意地嚷嚷:“沒事兒,吃不完的都給我,我飯量大!” 田鈺一頭短發汗濕,面容清秀,笑起來也頗為陽光,起來就像個大大咧咧的男孩子。 她剛剛與人換了班,邊吃飯邊刷手機,看看他們這檔節目的觀眾反饋,正好就目睹了姜甜的為難的全過程。 雖然她也覺得安與南性格不錯,人挺也好,但是誰都不能讓她的甜甜陷入尷尬! 姜甜暗地松了口氣,看了眼田鈺的餐盒,問了句:“你真的能吃完嗎?” “絕對沒問題?!碧镡暸呐男馗?,十分自信:“我媽都是把我當男人養的,一頓能干十碗?!?/br> “真的?”姜甜被她逗笑了,隨后才沒有負擔地將自己的米飯與菜都分給了她一小半。 此時,叢野從她身邊路過,隨意一暼,就瞧她正在小心給別人分自己沒吃過的飯菜。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姜甜,懶洋洋地嗤笑一聲:“多吃一點,哭也需要力氣?!?/br> 姜甜抬起眼,不懂他為什么莫名其妙又嘲諷自己,這會兒自己又沒招惹到他。 對上她疑惑茫然的表情,叢野覺得自己今天大概是吃錯了藥,賤的湊上來找氣受。 跟在叢野身旁的許誠,看了看叢野,又看了看姜甜。想起剛進來聽見張阿姨說的話,他抬起手來回搓著下巴,隨即露出一個偷了雞似的賊笑。 嘿,事情變得有意思了! …… 晚上,姜甜給爸媽打完電話,看著擺放在房間角落的小提琴,猶豫要不要練一下,自己已經懶怠了許久。 她看了眼窗外露臺,面朝大海,迎著海風練琴,光是想想都是一件極致浪漫享受的事情??墒恰舯诘娜丝刹荒敲蠢寺?,有可能又是一頓嘲諷輸出,她一想到那侵略感十足的眼神,立即就打消了自己天真的幻想。 下一秒,外面玻璃門突然被敲響,姜甜嚇一跳,下意識緊張起來:“誰…誰???” 這里還會有誰來,左邊是叢野,右邊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都不可能。 然而,叢野慣常散漫的嗓音卻隔著玻璃傳進來:“出來?!?/br> 姜甜一驚,他來做什么! 她遲疑地走過去開門,看著堵在門外的高大身影,驚異又小心地問:“你怎么過來的?” 不是有欄桿嗎?挺高的。 叢野瞥了眼旁邊半人高的欄桿,好像她問了句什么蠢話。 姜甜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好吧,只是對她來說挺高的。 想象了一下對方翻欄桿的樣子,好像不太符合那高冷酷拽的形象,她試探地問:“所以……你來做什么?” 她瞟了眼對方手里拿著的東西,一個竹筒,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武俠電視劇里,會巫蠱之術的人就是把那些蠱蟲裝到竹筒里吧? 叢野看她像只警惕的貓兒似的,只探出個腦袋出來,像在戒備天敵一樣,他便語氣不耐:“出來,我不進去?!?/br> 他還沒有沒品到硬闖女孩子閨房的地步。 雖然目前好像也沒差多少…… “好吧?!苯鹪谒皟磹骸钡哪抗庀?,老老實實地走了出去。 腦子里回想,自己今天哪里惹他不快了,他怎么還上門報仇?難道因為她被蛇咬沒告訴他們?可那受傷的是自己,他已經兇過她了。 叢野掃了眼陽臺的吊椅,理所當然地指使她:“坐下?!?/br> 姜甜茫然地“啊”了聲,迷迷糊糊地坐下,可以說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懂這位太子爺大晚上到底要干嘛。 見她乖乖坐好,叢野才到她前面半蹲下,伸手就撈起姜甜的腳就準備往他尊貴的膝蓋上放。 突兀的動作,使姜甜反射性地抽回腳,她隱約好像明白了什么,但驚異警惕的質問卻比腦子先行一步:“你要做什么?” 叢野掀起眼皮掃了她一眼,打開竹筒的塞子,輕描淡寫地說:“這是當地人泡的藥酒,對被林子里那些毒蟲毒蛇咬了很有效?!?/br> 姜甜又驚又詫,受寵若驚得舌頭打了結:“謝……謝謝!你就放這兒,我自己來就好了?!?/br> “這藥酒需要力道揉搓,才有用?!眳惨罢Z氣慢悠悠的,略帶嘲意地反問:“你自己真的可以?” 眼角眉梢不加掩飾地寫著——“真不是一碰就哭?” 姜甜真順著他的話想了想,酒精沾傷口本來就疼,她又是個淚失禁體質,恐怕只會草草敷上了事。 她低垂著眼眸,對上男人好整以暇的目光,鬼使神差地就松了腳上的力道,干巴巴地應了聲:“……好吧?!?/br> 叢野神色緩了緩,捏著她的小腿將腳跟放到自己膝上。 雖然玉錦斑蛇無毒,但姜甜皮rou薄弱的腳踝還是略微紅腫,他堪堪掃過,就將藥酒倒在自己手心,半點不顧及地一下蓋到姜甜被蛇咬的腳踝上。 手心觸碰到骨骼分明的腳踝,他幾不可查地頓了下,才順勢貼著用力揉搓。 手心的腳踝小巧,他幾乎能一手完全抓住,肌膚柔軟得仿佛能被他揉化,但瘦弱的骨骼卻堅硬硌手。 他面不改色地在心里“嘖”了聲,跟她看起來一樣的脆弱,他稍微用力一點,就能折斷。 酒精與不小的力道毫不留情地加注給傷口,鉆心的疼痛使姜甜的眼睛里倏地蒙上一層水汽,她低著頭強忍著眼淚,為了轉移自己注意力,便將視線落到叢野的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