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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動物保護基地保護了這片叢林,自然也成了他們的敵人。 姜甜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落到正在與村民交涉的叢野身上,他身高幾乎比那幾位村民都高出了大半個頭,但他卻略微彎背,向來不耐煩的男人,此時竟顯出幾分耐心來。 她原本覺得,這一個身世顯赫的男人,被從小到大包圍的優越養出那樣一副不好惹的德行,實屬正常??伤缃竦臉幼?,又是如何形成的? 她實在是想象不到。在陳教授與老姜歲月靜好的影響下,她也覺得安穩度過一生就很美好,與叢野完全就像兩個世界的人。 莫名想起,蘇嵐和她說過的——如果對一個男人開始產生了好奇,就那可就危險了。 姜甜搖搖頭,將腦子里無關緊要的疑問倒了出去。 無論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叢野,都與她太大沒關系,將這里的節目錄完,他們也許就從此天涯是路人了。 此時,前方突然一陣嘈雜,難懂的語言是一耳朵就能聽出來的激動憤怒。 姜甜下意識看過去—— 大概是沒談好,幾位村民突然激動起來,與基地巡林隊員扭打撕扯在一起。但巡林隊員中并沒有人還手,任由耳光打在自己臉上,衣衫被狼狽地扯起,他們只是艱難地試圖控制住對方。 —“我去!怎么突然打起來了?” —“天吶,這些保護者也太不容易了,不僅要防止偷獵者,還要與當地居民扯皮?!?/br> —“唉,真的很矛盾啊,他們靠著叢林生活,基地要保護叢林,誰也沒有錯?!?/br> —“嗚嗚嗚突然感覺好無力??!” —“啊,老婆小心一點,真的太危險了,那些村民手里有刀?!?/br> 許誠看了眼,臉色一變,忙交代他們了一句:“我過去幫忙,你們原地別亂動?!闭f完就跑了過去。 跟拍攝影之一田鈺,低聲問姜甜:“要過去看看嗎?” 田鈺是所有攝影里唯一的一個女孩子,所以與姜甜比較熟。 “不了?!苯鹕裆行鷳n,小聲道:“我們過去也幫不上忙,或許還會添亂?!?/br> 在這樣一座島上,他們這些沒有任何經驗之人,不給人添亂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 她看了眼那邊越演越愈的激烈,與田鈺說:“我們再往后撤一點吧?!?/br> “好?!?/br> 她在攝影前面,一步一回頭地往旁邊走,腳下全是低矮灌木與雜草,幾人腳步攪起的動靜混在一起分不清楚,偶爾有荊刺掛到褲腳,透過布料劃破皮膚。 陽光透過樹梢枝葉,斑斑點點地落在草葉上,還有些晃眼。 此時,姜甜忽然感到腳踝一疼,皺眉“嘶”了聲,以為又是掛到了什么刺,沒準備去管。 與此同時,田鈺倏地提高聲音聲音驚呼:“是蛇!” 姜甜咯噔一下,立馬低頭一看,只見一條黃黑交錯花紋的細長身影在草叢里迅速穿梭而過。不稍幾秒,就不見了蹤影。 看清蛇的樣子,她無聲松了口氣,提起褲腳看了眼,左腳腳踝果然冒出了兩粒血珠。 —“啊啊啊天哪!看見蛇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嗚嗚嗚老婆被咬了,要是劇毒怎么辦?有沒有隨行醫生,快點處理??!” —“就是??!要是劇毒,等毒素擴散就完蛋了!” —“這種蛇我好像認識,應該沒毒……” —“啊啊啊天吶,甜甜也太淡定了吧!是我得原地飛升了!”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被這突發意外驚得手忙腳亂,這種節目最是怕工作人員安全出問題。有人連忙將應激藥箱放下,取出紗布,“快!趕緊處理一下,不能讓毒素擴散?!?/br> “怎么辦?”另外的攝影,頓時也顧不上鏡頭搖晃,焦急道:“趕緊叫許先生過來,我們要立馬回基地?!?/br> “沒事?!苯鸨砬榈ǖ胤畔铝搜澞_,抬起頭看向他們,朝他們安撫地微微笑了笑:“沒毒……就是有點疼,不用打擾他們?!?/br> 那邊本來就已經夠亂了。 田鈺心疼地看著她的腳,皺眉擔憂道:“可是就怕萬一,不管如何,安全最重要?!?/br> 姜甜隨和脾氣又好,工作人員幾乎都把她當做了朋友,加上她看起來乖乖巧巧的,讓人總想著要對她多照顧一點。 姜甜卻少有的固執,搖搖頭解釋:“我認識的,沒有毒?!?/br> 其實算是微毒,但是那點毒素對一個成年人類來說,可以忽略不計。 其他人想到之前她認識那么多動物,又熟知他們的習性,認識蛇也不奇怪。不過他們還是心有余悸,用手里杵著走路的棍子驅趕了一下周圍的草叢。 “我們還是不要再動了,叢林里不僅有蛇,太危險了?!?/br> 姜甜這倒贊同,點頭“嗯”了聲。 田鈺仍舊有些急地抓了她的短發,看著她那張淡定的臉,嘆了口氣:“還是處理一下吧,就算沒毒,萬一碰到什么感染了?!?/br> “好?!?/br> 但還不等他們有所動作,叢野那邊又有人驚呼一聲:“達納!” 雖然是用本地語言叫的,但能聽出來就在叫這兩個字。 姜甜與所有節目組人員,動作皆頓住,幾乎是同時,驀地齊齊看過去。 就見之前那位靦腆的年輕男人,手臂不住地流血,應該是被對方的刀所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