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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良心啊,我們不灌醉你讓你酒后吐真言,你能這么快脫單?” 五條悟睜眼說瞎話:“我當然是憑自己的實力??!” 甜黨在酒類的選擇上自然也是偏愛甜口雞尾酒,然而酒精混在果汁當中最易騙人,不知不覺就上頭。一興奮就出去殺咒靈,滿東京亂竄。 有一回和夏油杰拼酒,硝子在邊上拱火,喝的是威士忌兌軟飲,烈酒入喉麻痹大腦之后反而老實了起來,暈暈乎乎地坐在原地,一言不發。 “這是幾?”硝子攤開五指。 五條悟用看傻子的眼神注視她:“你是白癡?” “嘖,看著明明醉了?!?/br> 五條悟確信地說:“是哈根O斯的售價?!?/br> “好,真的醉了?!毕挠徒茏龀雠袛?,“711里哈根O斯200多日元一盒?!?/br> “哎?現在是200元么?”硝子陷入沉思,“我怎么感覺以前挺貴的,我九歲那會,要五六百元吧,印象很深刻,就是小學四年級的時候……” “那個啊,因為我們小的時候吃的是進口的,現在便利店里的都是國產,現在有生產線所以價格下來了?!?/br> 五條悟忽然出聲:“是千流給我買的。我最喜歡夏威夷果味?!?/br> 硝子笑了:“他上午不是還說吵架了?” 夏油杰咳嗽兩下,學著他的腔調:“老子以后再也不要理禪院千流那個不知好歹的臭女人!你說他什么時候會去找她和好?” 五條悟雙手扶著桌緣,下巴擱在自己的手背上:“千流那個笨蛋,給我買哈根達斯,自己吃50日元的鹽水棒冰。以為老子不知道嗎!” 硝子哽?。骸斑@都能秀恩愛嗎?” 夏油杰無語:“……” 他安靜了好一會兒,甚至快閉目睡著了,假寐之后又發起酒瘋來,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對著兩人指手畫腳起來,提出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就差在地上打滾了。 硝子苦不堪言,悄悄給禪院千流發短信求救,讓她來接人; 夏油杰一手舉著相機,津津有味地拍攝著,名為五條悟(發瘋中)的文件夾又要多一段珍貴影像…… 而發酒瘋的神子也敏銳注意到了不對勁,想要搶走他的手機,兩人在不大的室內你追我趕,逼得硝子差點站上桌子避難。 好在這時禪院千流到了,碎花白裙外面套了件嫩黃的開衫,蓋不住纖細骨感的手腕腳踝。 五條悟幾乎立刻停住了,眼光像是懸浮在半空的磁粉,吸附到她的身上,半點都不再施舍給別人。 他彎著眼睛,凌亂白發遮住眉眼,朝著禪院千流飛撲過去,收攏雙臂,緊緊地貼在她身上。 “千流……”他親了親她的下頜,嘆息一般地用氣音宣布道,“我的?!?/br> …… “不過硝子有沒有跟你說過?后來千流來找過我們,送了貴重的禮物,很認真地當面拜托我們以后請務必不要讓悟沾烈酒了,他喝醉會頭痛,然后解釋六眼是多么依賴大腦的運算,酒精如何干擾你……描述得像她也體會到了那種痛苦?!?/br> “她真的很關心你?!?/br> 五條悟輕笑了聲,收攏了握著手指的五指,喉嚨發澀:“她一直都是這樣?!?/br> 默不作聲的關心,恰到好處的熨帖,像陽光滲透沉沉的冷空氣,柔柔軟軟的糖絲將人包裹。千流的愛是這樣的東西。 “所以你好好陪陪她吧?”夏油杰說,“我調休的時候記得幫我補回來啊?!?/br> “信號太差了,先掛了啊杰,您撥打的用戶已——” 夏油杰笑罵:“神經?!?/br> 那次的任務很順利。 五條悟比預想中提前半天結束行程,買了一堆昂貴的禮物空運回去。 他在街邊盯著櫥窗里的玫瑰,盤算該如何給千流一個驚喜,要包一艘游輪嗎?但是她好像有點暈船…… 旁邊路過的小孩好奇地問牽著他手的母親:“mama,玻璃窗里的花為什么一直那么紅?” 他母親笑著回應道:“寶貝,因為那是假花啊?!?/br> 孩子奶聲奶氣地追問:“為什么?” 母親說:“因為玫瑰不精心照料是會枯萎的?!?/br> 五條悟微微側頭看了他們一眼,只望見了孩子和母親手牽手離去的背影。 他自然沒在意,滿心歡喜地想著可以回家了,不過有點奇怪,昨天晚上沒接到千流的電話,而她一向有這樣的習慣——可能是最近太忙了吧。 不對,一般來說,再忙也會給自己打電話的。會不會是生氣了?是因為道別的時候當著惠的面親了她一口所以生氣了嗎? 臉皮真薄…… 五條悟想到她,在異鄉的街頭驀然低頭笑了。 真可愛啊,那就回去撒嬌道個歉吧。她肯定不會記仇的。 千流總是拿他沒辦法。別人眼里智多近妖、所向披靡的禪院千流,也不過是個對著他束手無策的笨蛋女人…… “滴滴滴——” 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屏幕上閃爍著友人的名字。 “喂?硝子?” 家入硝子的聲音哽咽了:“悟……你那邊結束了沒有?快回來?!?/br> 五條悟直覺不安:“怎么了?別慌,我馬上就——” 對方沉默一瞬,他驀然心悸了起來,掌心幾乎要冒汗了。他有種極度不詳的預感,甚至開始害怕對方說出自己不忍聽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