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檸 第15節
他大步走了,不給靜安阻攔的機會。 對面的人還在接電話,她抬腳繼續往前,宋小路很快跟過來,解釋說得回趟公司,要沈西淮捎一段,又開玩笑說勞煩他送靜安回去。 沈西淮剛收回手機,沒應聲,視線在靜安臉上一掠,轉身往外走。 上車后宋小路又接了個電話,等掛斷,忽地看向靜安:“誒陶靜安,你那車是哪款來著?” 靜安已經神游天外,聞言立即回神,“福特嘉年華,2012代?!?/br> “對,”他這回看向開車的人,“我記錯沒?你是不是也有一輛?” “沒有?!?/br> 沈西淮回答得斬釘截鐵,宋小路被狠狠一噎,默了默又問:“那我這都去捧場了,是不是能告訴我為什么取名叫1625了?” 沈西淮反問:“你又為什么叫1212?” 宋小路吐了個臟詞,“你不是知道么?” 沈西淮淡淡回:“嗯,你可以猜一猜?!?/br> 宋小路猜了八百年了,要能猜出來不至于現在還來問他,還沒問出個什么來,就不得不在前頭路口主動要求下車。 “一定幫我把人送到,”他下車后又彎腰扒著窗戶,“陶靜安,下回再見?!?/br> 不等人回答,車子幾乎擦著他胳膊往前去了,他拍了拍腦袋覺得奇怪,他記性不差,竟然能把車型給記錯了? 沒了宋小路,疾馳的賓利車里安靜得有些詭異。 車子一路開到公寓樓下,然后停穩在車位。 靜安還沒反應過來,前頭的人已經下車,隨即繞過來幫她開了車門。 她伸手去扶門,沈西淮的手卻先一步捉住她,她幾乎是被拽了出去,腳剛落地,身后的門被重重一掀。 沈西淮的腳步很快,靜安雖被牽著,仍要小跑著才能跟上,兩人一路上樓,到門口,沈西淮回頭:“密碼?!?/br> 靜安迅速勻著氣,壓根沒有思考的時間,報出一串數字。 密碼鎖“滴”一聲響,門應聲而開。 靜安被拉進屋,后背猛一下貼上門板,抵在身前的人低頭湊近,“睡多久?” 她腦袋有些短路,“嗯?” “想跟我睡多久?” 他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臉上,靜安心跳劇烈,下一刻聽見自己說:“直到其中一方不想?!?/br> “什么?” 靜安的聲音微微發顫,“……直到你不想?!?/br> 沈西淮吻了下來。 第18章 在掛斷宋小路電話之后沒多久,沈西淮很快意識到,跟小路一起吃飯的或許就是陶靜安,他并不確定,但還是去了。 在1625試聽間里,他也始終在看陶靜安,他察覺到她不安分的手指,然后她過來捉住他手。 他從她眼睛里看見了熟悉的眼神,當初在硅谷,她就是用這樣的眼神邀請他上樓。 她再一次把他當做了某種動物,而且是不需要付錢的那種。 但他沒法拒絕她。 他知道陶靜安的身體有多軟,也知道她嘗起來有多香。早在餐館的時候,他就想把她拉來懷里狠狠親一番。 他此刻壓根控制不了身體里潛藏的暴力因子,他將她腰往上一托,低頭去咬她嘴角,又將她舌尖帶出來,然后用力地含吮。 靜安低吟一聲,唇角溢出一點破碎的聲音,但沈西淮并不給她繼續放松的機會,很深入地吻進她嘴里。后面是玄關柜,她后背磕上去的那刻,身前的人及時將手墊在了她身后。外套還完好穿著,里頭的貼身打底衫卻在下一秒被往上推帶。 她想阻止他,便偏頭去躲他的吻,打底衫并不寬松,卻有彈性,足夠容納一只手放進來。 靜安可以倚靠身后的柜子,卻仍舊將重量壓在面前人的身上,她勾住他脖子,試圖去找他的耳朵。 早在硅谷那晚,沈西淮就見識過陶靜安在床上與現實中的反差,她行事直接,偶爾在程煙面前會軟一些,但他從來沒有見她對著誰撒過嬌,或許也只是他沒見過,但后來他發現,在床上的陶靜安會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她聲音很低,很細,像春季里南方城市里的一陣風,帶著特有的濕度,也不乏舒適的溫度,她的嘴唇很軟,貼在他耳邊吐露幾個字,又同樣擁有不可違抗的力度。 “今天不行?!?/br> 他極力收斂住動作,伸手去捏她下巴,好讓她看著自己,“什么時候行?” 他語氣強硬,配合略帶惱怒的動作,靜安一時愣怔,是她提出要睡覺,現在他答應了,可又睡不了。 不等她回答,沈西淮再次親了過來。 口腔被席卷著,靜安不得不勾住他肩膀借力。 他們在玄關處親了很久,沈西淮的手也并沒有放棄利用她衣服的彈性。他將她托抱起來,跌到沙發上時,靜安面對著他坐在他腿上,膝蓋抵住旁邊一本書。是最近她在看的西班牙導演布努埃爾的自傳,封皮的觸感與她其他地方感觸到的東西一樣硬。 拋去每回的次數,這是她和沈西淮第四回接吻,但靜安已經有了經驗,如果不出意外,沈西淮的親吻似乎總是十分鐘打底,親法也花樣百出,還附帶一些其他的服務。這讓她開始懷疑,這位不乏傾慕者的貴公子仿佛長期都在吃素,沒有碰過其他女人。不然就是太會裝,但即便是裝,他看著也相當深情,無論是從眼神還是動作。 靜安不會也不擅長拆穿別人的偽裝,但她全然沒了力氣,只能輕輕推他肩膀。 “我想休息一會兒?!?/br> 起初沈西淮恍若未聞,后來稍稍放開她,讓她靠在自己懷里休息。 靜安歇了一會兒,她將手抽出來,而后一路向上,停在他喉結上,再去摸他精短的發,有些扎手,但她仍然摸了幾下。 他似乎養了狗狗,并且在帶著狗狗去剪毛的時候順道也給自己理了一回。 靜安喜歡狗,也喜歡愛狗的人。 她低頭看回沙發上的書,作者布努埃爾曾拍過一部電影,叫《一條安達魯狗》,但就像魚香rou絲里沒有魚,影片里也并沒有狗。在她夾了書簽的那頁上,布努埃爾也直言,在眾多瞎子中有一個人他不太喜歡,那個人就是著名作家博爾赫斯。而這枚書簽的透卡里封著一片干燥的玫瑰花瓣,旁邊是她寫的一行小字:他們的余燼像一朵迷蒙的玫瑰。 恰好就是博爾赫斯的詩。 在高中時期,她曾經在三套書簽上抄過博爾赫斯的《我用什么才能留住你》,書簽被她夾在讀完的書里,那些書有的留在家里的書架上,還有一部分還給了校圖書館。 她很快回神,抬眸去看身前的人,兩人離得很近,她可以清楚看見沈西淮的眼睫,他嘴唇有些干燥,她想用指腹去摩挲,忍住了。 轉而用自己的嘴唇去濕潤他的,她一下一下吸著,像在吸一顆爽口解渴的果凍。手也往他身上去。 她再次感受到了沈西淮的生理反應,很快被動地躺到沙發上,那本硌人的書也被他丟到了地毯上,于是靜安只能完完全全地感受他一個人的硬度。 手機在剛才的混亂中被她放在了木桌上,此刻發出吱吱的響聲,多半是實習生的電話。 她再次推了下身前的人,在她斷斷續續解釋之后,沈西淮才肯退開,起身去替她拿手機,她伸手去接,卻見他在拿起的那刻,直接將手機往更遠的單人沙發上丟了過去。 等再俯身過來,沈西淮的吻愈加激進,也仍舊不局限于印在她的臉上。衣服從始至終都穿在靜安身上,但沈西淮那雙練過貝斯的手就足夠讓她舒服,甚至是愉悅。 靜安在喘息中忽然想起那個思考過的問題。 如果身邊的人是蜻蜓,是孔雀,是雨,那么沈西淮是什么? 靜安去摸他的臉,他身上帶著一種清新的香,像一顆剛從樹上摘下來的檸檬。 沈西淮是一顆新鮮的檸檬。 而她對檸檬有多喜歡,現在對他就有多上癮。 后來實在太累,被他抱到床上后很快睡了過去。 旁邊沈西淮卻始終睡不著,只好拿出手機。 他想起什么,給沈西桐發消息:“binbin在家里,你回去看下?!?/br> 沈西桐立時三刻回復:“拜托!我在出差!剛跟蘇津粵見上,還沒開始談戀愛!而且現在晚上兩點!binbin早睡了!你怎么就這么缺德呢,二哥?!” 他看不慣這么多感嘆號,只回:“binbin重要?!?/br> “重要你還把他孤單一只狗放家里?” 他索性丟掉手機,旁邊人呼吸清淺,大概是最近工作太累,睡得很沉。借著窗外一點微弱的光,他用指腹去描繪陶靜安的臉部輪廓。 陶靜安只想睡他,但他并不是。 他湊過去在她唇上碰了下,又忍不住咬了下。 靜安模糊中感受到了疼,卻睜不開眼。 隔天醒來,旁邊人已經不在,她反應了會兒,到樓下找到手機,點開才發現昨晚的電話并不是實習生打來的。因為她沒接,所以鄭暮瀟在那之后又發來了一條消息。 “這幾天臨時跟相宜出差,周天可能會晚,到時保持聯系?!?/br> 她回了句“行”,又滑到置頂的聊天框。她早換過手機,聊天框里一片空白。 她看著桌上的手表,過會兒給他發:“沈西淮,我是陶靜安,你手表落我這兒了?!?/br> 沈西淮很快回:“不用自我介紹,知道是你?!?/br> 靜安稍愣了下,又見他發來第二條:“手表晚上來拿?!?/br> 讀懂的同時,靜安心情有些復雜。 而這一天沈西淮落下的是手表,隔天是領帶,然后是打火機。 她不知怎么說,把拍下的表發給周陶宜。 周陶宜連發來幾個問號,“什么情況?” “我跟他其實是高中同學?!?/br> 周陶宜大概很無語,“你可真成,瞞得這么深?!?/br> 靜安想,如果她告訴周陶宜這位高中同學還是她在新聞上經??匆姷哪俏?,她估計會更加憤慨。早在之前,周陶宜就跟鄭暮瀟開過玩笑,問他有沒有那位競爭對手的聯系方式。 “所以……你們又滾到一起了?” 她只能回:“嗯?!?/br> 周陶宜好一會兒回:“陶靜安,真有你的?!?/br> 又問:“那直接開始交往了?” “沒有,sex only.” 周陶宜開始慨嘆:“想不到啊陶靜安,之前那么多人追,你沒一個瞧得上,我讓你好歹睡幾個,你說暫時無法接受那樣的關系,怎么一回國,一見到這位mr.risk,你就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