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掌心寵(重生) 第69節
“待會和哥哥一起回家,知道嗎?” 陸夕眠興奮地點頭,甚至忘了問父親要去哪里。 陸長纓心思太粗,不解道:“我們跟您一起走啊,留在這里作甚?” 陸綏錚無奈地敲了下兒子的腦袋,不情愿地咬牙切齒道:“沒看到你meimei不想走嗎?” 到底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她那一雙眼睛只恨不得扣下來貼在人家身上,他這個做爹的,離家兩年才回來,對她不聞不問,又憑什么強行帶她走呢。 陸綏錚站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時,警告地看了一眼宣王。 對方原本正在笑瞇瞇地聽著陸夕眠講話,察覺到他的視線,愣了一下,回以更溫和客氣的笑容。 哼。 果然是個不正經的。 就知道勾搭涉世不深的小姑娘。 也不知道他那個傻呵呵的大兒子靠不靠譜…… 陸綏錚懷著沉重的心情離開,廳中氣氛頓時輕松起來。 沒了親爹的管束,陸夕眠又兩步跑了過去。 她這回特意站在男人的身側,得意道:“殿下,我站這里,不會影響你?!?/br> 薛執搖頭失笑,縱容地說了聲好。 “宣王殿下,百聞不如一見,殿下之風姿,果然叫多少人都望塵莫及?!?/br> 陸長纓不會奉承人,他是個直腸子,有什么便說什么。 此時夸便是真夸,說的也是他心里所想。 宣王早就聽慣了這種話,面上不見絲毫傲慢自滿的神色。 他謙遜地淡淡笑著,多一分便自傲,少一分便虛偽。 他不說自己,轉而論起旁的。 “小將軍十四歲便隨父出征,實乃國之棟梁,少年英雄,你才是人人該學習敬仰的目標?!?/br> 這種場面話若是旁人來說,陸長纓死都不會當真。 可若是講話的是討好人的功夫練得爐火純青的宣王,陸長纓想,他信了。 “鎮南大將軍忠誠護國,作為他的兒子,小將軍的壓力本王可以想見。好男兒志在四方,這不假,可小將軍心腸軟,亦是真情。生母早逝,小將軍不忍meimei在家中孤苦無依,所以這兩年,小將軍即便有所成就,這心里也總有遺憾,想來有些事情早已深深刻在心里了吧?!?/br> “陸姑娘受了傷,小將軍的難過大概勝過這世間上的任何一人?!毖虦厝岬?,“心里的委屈與后悔無法同父親說,也無法和陸姑娘講,這才是最憋悶之處,對嗎?” 宣王總是一語中的,戳中旁人心里最柔軟的那根弦。 陸長纓低下頭,眼眶紅了。 他和meimei一胎雙生,也不知是不是在娘胎里時食物都叫他搶了去,他這個先出來的哥哥身強體壯,meimei卻從小瘦弱多病,小可憐似的。 陸長纓把meimei的孱弱歸結到自己的身上,認為是自己奪了陸夕眠的健康。 六歲那年母親去世,后來他便努力讓自己強大起來,好保護meimei。 國家有難,他作為將軍的兒子不能不上戰場,先有國再有家,這是父親打小對他的教誨。 可是家中的meimei始終叫他放心不下,心有不甘。 父親總拍著他的腦袋,說他這個人遇到meimei的事就變得婆婆mama的,陸長纓也總是揉著腦袋一笑了之,并不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 他們本就是雙生胎,很多感受都是心靈相通的。 別人不知,他怎會不知,陸夕眠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樣無所謂。 她是疼的,是難受的。只是為了不叫家人擔心,她總是強忍。 陸夕眠看不清薛執說了什么,只看到自家哥哥又要哭,她趕緊制止道: “殿下您別說了,我哥哥眼窩太淺,盛不住眼淚,”陸夕眠賣起親哥來毫不猶豫,“他還特別愛哭,比我都愛哭,這第一滴眼淚要是掉了下來,那可就止不住閥了!” 陸長纓鼻音濃重,急聲反駁道:“休要在殿下面前抹黑我!我可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誰哭了!” 陸夕眠聽不到他的惱羞成怒,她一雙眼睛牢牢黏在薛執身上。 屋里只剩下他們三個,其中一個沉浸在自己的悲傷里,專注地自閉。 另外兩個挨得極近站著。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慢慢又變得奇怪起來。 好像有些熱,心跳也開始快了。 陸夕眠臉頰上爬上一朵紅云。 “殿下,你有想到我今日會來嗎?” 其實她更想問—— 你想我了嗎? 昨天分開后,有想過我嗎? 我想你了。 想了你大半宿呢。 好不容易睡著,后半夜又夢回金寧宮,夢到了那個輕得不能再輕的吻。 她長到十六歲,連男人的手都沒正經牽過。 一上來就……就…… 女孩赧然地咬住唇,腮畔似貼上一朵吐蕊的粉色桃花,滿面羞澀,襯得容顏嬌艷如花,叫人望上一眼就不住沉淪。 薛執怔住半晌。 她羞澀的樣子從前并不多見,最近倒是總看到。 是小姑娘開始長大了嗎? “本王不曾料到你會來?!?/br> 他以為病好之前,都見不到她。 “是我非要來的,本來爹爹也沒打算帶我?!彼粷M地嘟囔。 “為何非要來?” “因為……”陸夕眠飛快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因為我想見殿下?!?/br> 薛執一口氣險些沒上來,狼狽地也偏過頭看向別處。 她從前便直白得叫人難以招架,如今更甚。 血脈下的蠱蟲又蠢蠢欲動,若非他用內勁強行壓住,只怕還不知要失控成什么樣子。 心口咚咚地吵鬧著,氣氛灼/熱了起來,燥得人嗓子發干。 薛執咳了聲,將熱意壓下,壓低聲音,放慢語速,“今日執意跟來,家里人說什么了?” 陸夕眠憶起自己曾經大膽直白的話,紅了臉,小聲道:“沒說什么呀,能說什么?” 能說的可多了。 薛執低聲笑著。 他若是有個女兒,言辭懇切地對另一男子關懷備至,他大概會將那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個底朝天吧。 還好,他的家世就擺在這里,由著人查。 “你會介意本王出身不好嗎?” 陸夕眠愣了下,“殿下是在說笑嗎?您出身不好?” “只是說如果?!?/br> 薛執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做這種設想,但他現在面對陸夕眠時,早已認輸,放棄掙扎。 還未成為她的什么人,他竟開始患得患失了起來,開始有無謂的憂慮。 “如果啊……”陸夕眠猶豫了下。 若是以前,她應該不會介意,畢竟宣王的身世如何也與她無關。 反正他都是要篡位的,他都當皇帝了,還在意以前出身如何嗎? 而且只要宣王肯幫陸家就好,他就算是街頭乞丐,那也是個有野心有能力有手腕的乞丐,出身如何并不重要。 放在現在…… 她也不在意。 她喜歡的就是現在的這個人,她想親的也是現在這個正在看著她的男人。 若是有朝一日他不是宣王,他變成了乞丐,那她也可以用她的小金庫養他,沒什么問題。 只一點不好,就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篡位。 嗯,決定好了。 哪怕他落魄,她也得時時敲打他,畢竟當階下囚的滋味實在不好。 這輩子最差也還得當個人上人吧? 若是她重生一回,叫人家過得還不如上一世,那她才是真的作孽喲。 薛執嘴角噙著笑意,眼睜睜看著小姑娘的表情愈發堅定,心里興味更濃。 “想什么呢?”他低聲問。 陸夕眠偏過頭看了一眼哥哥,見對方還耷拉著腦袋,認真地自閉,她又轉回來。 望向薛執的目光里多了幾分鄭重,還有說不出的…… 嗯…… 任重道遠? 薛執笑意微凝,想起她從前總是不按套路出牌,心里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