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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校車和琴酒的保時捷應該都已經進入東京都市圈內。 得把校車攔在涉谷之外,只要琴酒不出現在校車邊就行。 全日本所有的監控都可以拍到gin,唯獨校車邊的不行。 依照烏丸蓮耶對于政治和警局的滲透程度,讀取日本街頭攝像頭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如果他看到本該在東京國際機場的琴酒出現在一個快被警方逮捕的臥底身邊…… 琴酒有再大的本事也解釋不清。 黑澤秀明深吸一口氣,摒住一會兒,又揉了揉額角。 諸伏景光有些擔憂。 這次的案件雖然驚險,但依照黑澤秀明的喜好,越是驚險刺激的案子他越會興奮喜歡。 他應該像戲弄獵物的獵人,享受在這場狩獵之中,而不是這樣的…… 擔憂。 對,就是擔憂。 不僅擔憂還有些焦急。 “你怎么了?”諸伏景光看向黑澤秀明已經微微閉起的眼睛。 “嗯?”黑澤秀明看向身側的景光,將食指貼在唇邊,“噓,我在想三島徹會吧炸彈裝在哪里?!?/br> 其實不是,但車上還有諸伏高明,他沒法和諸伏景光正大光明地談論琴酒的事。 再說了,琴酒會折返的原因是他,和其他的警官沒有關系。他不能自私地讓其他人跟他一起來承擔這份焦急。 他對著諸伏景光笑了一下,“給我30秒?!?/br> “30秒什么?”諸伏景光條件反射地反問,話才說完,他立刻意識到秀明的意思是:30秒,他就能找三島徹藏在校車上的炸彈。 諸伏景光的喉結上下滑動一次。 道理他都明白,就算是秀明這種天才……30秒是不是也太少了點? 黑澤秀明輕而易舉地讀懂了諸伏景光的所有表情。 他勾唇笑了一下。 三島徹,自大、狂妄、自卑,患有狂躁癥?;加羞@種精神疾病的患者,發病時往往不能保持冷靜和理智。 剛才他與三島徹通話的時候,對方雖然已經足夠克制,但還是流露出一絲破綻。 只要他提到炸彈,三島徹的視線就會情不自禁向上,略過一個地方——校車的透氣天窗。 “炸彈在透氣天窗?!?/br> 黑澤秀明篤定地說完,趴在副駕駛的椅背上探身去拿放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拆彈工具箱。 “我已經有辦法了,不過可能稍微有點冒險?!?/br> “稍微、有點、冒險?”諸伏景光一詞一頓地質問,“你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黑澤秀明的視線飄移,飄過車窗,飄過后視鏡,和從后視鏡里瞥向他的諸伏高明對上了一瞬。 他心虛的抿了抿唇,然后雙手合十,眼巴巴地看向諸伏景光拜了拜,“就這一次?!?/br> “哈?!敝T伏景光都被他氣笑了。 黑澤秀明已經說了好多次就這一次。他的“就這一次”和“我下回一定”一樣不靠譜。 “我下回一定不冒險了?!?/br> 黑澤秀明晃了晃手中的工具箱,金屬質地的工具發出悶悶地碰撞聲。 “等我們用直升機追上校車之后,你和諸伏警官只要保持直升機在校車上方,讓我神不知鬼不覺降落在校車頂部?!?/br> “到時候你和諸伏警官想辦法轉移一下三島徹的注意力,我來拆彈,只要拖住1分鐘就行?!?/br> 黑澤秀明盯著諸伏景光透著憤怒的眼睛,小聲道,“一分鐘我就能拆掉那個炸彈?!?/br> 諸伏景光的胸膛極具起伏一下,連喉嚨里都壓抑著憤怒的氣聲。 “雖然這個方法有點冒險,但我們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br> 黑澤秀明越說越理直氣壯,“難道說你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一旦三島徹到達目的地,啟動炸彈,我拆彈的時間就會縮減到45秒甚至10秒左右,10秒的話……” 十秒的話,他可能僅僅只來得及拆開一個炸彈頂盒。 “還是說你根本不相信我可以在那種情況下拆除那個炸彈?” 理直氣壯過后,黑澤秀明理所當然地露出了帶著點譴責的表情。 “你這樣不行,我都相信你可以完美轉移三島徹的注意力,你也應該相信我?!?/br> 諸伏景光無言以對,更氣了。 這都是黑澤秀明的小手段!他知道如何掌控他人的情緒,知道如何說服一個警察。 正如降谷零所說,他們雖然沒有做好對方犧牲的準備,但卻早就做好了自己犧牲的準備。 想必黑澤秀明也是一樣,所以他幾乎從不思考自己的安危。 他們三個…… 不,他們六個,乃至整個東京警視廳搜查一課,其實都是和黑澤秀明一樣的人。 所以大家才會那么喜歡他。 才會無法拒絕他。 才會愿意縱容他。 諸伏景光攥緊拳,“你留在飛機上轉移三島徹的注意力,我來拆彈?!?/br> “你不可以?!敝T伏高明道,他不能看著自己的弟弟送死,“你拆彈的速度沒有黑澤秀明快?!?/br> “從飛機上速降下去大約5秒,落地后拆開防護需要5秒,真正能用來拆彈的時間僅僅只有50秒,而你根本沒有學和物理有關的專業?!?/br> 諸伏高明緊握方向盤,將車停進長野軍工的車位。 他說得有理有據,但由于摻雜了私心,有點不敢看諸伏景光和黑澤秀明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