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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秀明吐出被燙的通紅的舌尖嘶了口氣,“我再也不會來這家店吃飯了!” 對怕燙的人一點都不友好! 諸伏景光把自己小碟子里早已剝好晾涼的三顆栗子挪到他面前,“吃著個吧,我喜歡吃熱一點的?!?/br> “是嗎?” 黑澤秀明抬頭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神色不明的安室透,然后又低頭看了看盤子里的烤栗子。 雖然說三個人吃飯應該不會有事,但怎么感覺氣氛有點怪。 他確實應該和景光保持一點距離。 但互相剝栗子這種事……安室透和諸伏景光平常應該也會做吧? 不然安室為什么會做出隱忍的表情?不就是因為他也想要景光剝的栗子嗎? 黑澤秀明再次看向安室透,又低頭看了眼栗子。 行吧,看你這么望眼欲穿的樣子,分一個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他用干凈的公用餐具撥了一個栗子到安室透碗里,“你不要這種表情看著它了,我知道你很想吃了?!?/br> 哈! 青春期還沒有完全度過的29歲幼稚鬼。 然后是諸伏景光,這位差不多同樣歲數的幼稚鬼也需要一個栗子,否則就會露出和安室透一樣的表情,一起長大的人難道會比較像嗎? 剛剛他說喜歡吃燙的。 黑澤秀明二話不說從炭火小爐里勺出一個栗子放進他碗里,“你也有!” 吃吧! 大家一起吃栗子! 安室透:…… 諸伏景光:…… 這一瞬,兩個人腦子里十分默契地浮現出同一句話: 本來應該是兩個人吃的飯,被黑澤秀明搞得像臥底團出門團建。 安室透:“謝謝?!?/br> 諸伏景光:“謝謝你秀明,關于恢復身份的事,就拜托你了?!?/br> “當然,明天我就幫你——” “哈哈哈,你們知道我的吧?我可是當紅演員,同時我父親還是議員!” 身后的隔間傳來囂張的笑聲,黑澤秀明立刻止住話語。 雖說這個餐廳隔音不太行,但只要聲音稍微輕一點,正常的說話聲完全可以被攔住。 這種設計主要為了讓客人自覺遵守用餐禮儀,不要大聲喧嘩。 但顯然,有些人不知道餐廳這樣設計的用意。 說話的人用鼻腔部發聲,聲音上揚,整體音調飄忽——輕蔑。 他在一句話中用到了三個“我”字,其中兩個沒有出現的必要。他是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格,可能有輕微的自戀型人格障礙。 黑澤秀明停頓兩秒后,接著之前被截斷的話語繼續道:“明天我會幫你和理事官申請的?!?/br> 諸伏景光:“嗯?!?/br> 安室透慢條斯理地吃完黑澤秀明給他的栗子,“聽出什么來了?” 別總問些讓人難以回答的問題! 黑澤秀明叼著栗子,含糊不清地說:“顯然,非法交易選票或者千頭順司想要找人抹消自己的負面新聞出資讓另一伙人對著競爭對手干點什么,但現在他們談崩了?!?/br> 安室透揚了一下眉,“另一伙人?” “是的,另一伙人?!焙跐尚忝饕槐菊浀卣f著廢話,飛快地吃剛剛才端上來的芝士海鹽小餅,腮幫子鼓鼓囊囊。 隔間里又安靜下來,只剩下餅干咔嚓咔嚓咬碎的聲音。 周遭安靜下來之后,隔壁那位當紅明星的聲音變得極為突出。 “我知道你們有泥參會干部毒島桐子的聯系方式,讓她去殺DJ,只要她成功,我在當選后一定會滿足你們的所有條件?!?/br> ——空頭支票。 這位千頭順司在當選之后一定不會完全兌現諾言。畢竟只是口頭交易,沒有任何合同。 這種荒唐的交易內容他哥哥是不可能同意的! 黑澤秀明剛想完,就聽見哥哥低沉的嗓音。 “是嗎?只是刺殺?”琴酒哼笑一聲,“可以啊?!?/br> 什么? 怎么就答應了? 黑澤秀明用來吃大阪燒的叉子咯噔一下戳在瓷盤上。 接下來的話無論如何都聽不清了,他只能端起裝這大阪燒的瓷盤,假裝自己很累,然后靠在軟墊上,盡力離那個隔斷近一些。 突然,隔斷輕輕一晃。 這種為不可察的晃動只有靠在隔斷上的人才能感覺到,接著,琴酒的聲音稍微清晰了一點。 “DJ本來就是組織的刺殺對象,你的要求我會和boss提出的,還有什么事嗎?” 哥哥也靠在隔斷上了! 所以他才能聽得這么清楚! 向來謹慎的哥哥怎么會做出這種露出破綻的舉動? 難道是因為知道他正坐在隔壁的這個位置,想要漏一點消息給他? 那么哥哥是怎么知道的? 一定是在看到安室透的背影后,走到他出來的隔間門前,看到了服務員放在門口餐車上用來方便上菜的菜單! 黑澤秀明又吃了一口大阪燒。 趁著能吃多吃點,這次在哥哥面前點了這么多芝士,回去馬德拉肯定又要一本正經地告訴他。 “你哥哥說了,不行巴拉巴拉不行……” 等會兒再點份芝士小卷什么的帶走,放在303的冰箱里,想吃的時候還能偷偷吃點。 正當黑澤秀明思考著再吃點什么的時候,隔斷那邊再次傳來千頭順司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