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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秀明跟著安室透的視線環視一圈,悄悄松了口氣,看來諸伏景光藏的不錯,至少一眼看過去不像是有人的樣子。 “真的不在?”安室透狐疑道。 “不在?!焙跐尚忝靼逯樆卮?。 安室透遺憾地嘆了口氣,他知道有,可惜找不到。 半個月前晚上六點,他在303門口看到了一個背影。 那個人將袖子挽起,小臂處有一點變黑的捆綁痕跡,他穿著藍色的沖鋒衣,提著一個便利店的塑料袋,鞋子就是現在擺在門口的那雙運動鞋。 眼熟地就像他已經死去的摯友,一定是他已經死去的摯友,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熟悉得就像一個人,怎么可能認錯? 如果、如果他沒有死呢? 如果哪天他看到的都是假的,諸伏景光身上只有口袋里的手機是真的呢? 黑澤秀明看著安室透關上主臥的門,緩緩走向玄關。 要走了? 剛想要松口氣,就見安室透猛地回頭,沖進主臥,開始搜主臥里半敞開的衣柜。 黑澤秀明的心瞬間提起。 房間里的窗戶沒有打開,這意味著諸伏景光并沒有通過窗戶離開,仍在室內。 而室內唯一能藏的地方只有衣柜,不出意外的話,諸伏景光就躲在衣柜里。 他徒勞囁喏了下唇,知道自己攔不住安室透,于是坐在床上看著他搜。 安室透打開左側的立式柜門,撥開里面的衣物,沒有找到人。 黑澤秀明垂下眼瞼,不去看中間那個柜子,諸伏景光大概就藏在那里吧…… 等等! 這個半敞開的抽屜! 諸伏景光沒有藏在柜子里! 黑澤秀明微微勾起嘴角,他抬頭,看向一無所獲的安室透,“你看,我說過沒有,你不信?” “好像確實沒有?!卑彩彝甘暮仙瞎耖T,他停頓一會兒,忽然猛地拉開抽屜。 坐在床上的黑澤秀明屏住呼吸,和藏在抽屜后面空隙的諸伏景光對上視線。 兩人的視線交流沒有超過三秒,安室透就直起身,將抽屜推回半開時的狀態,自言自語道:“我在想什么,人怎么可能躲在抽屜里?” “你只是太想找到他了?!焙跐尚忝黧w貼地為安室透找好借口,“沒有對吧?我就不送你了,下次見面的時候你要準備好賠禮的芝士蛋糕?!?/br> 至少一周的分量才能讓他原諒! 黑澤秀明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安室透離開,確定大門已經關上之后才驚魂未定地松了口氣。 他沖到衣柜前,將衣柜下的三個抽屜全部拉出來放到一邊,然后伸手抓住藏在后面縫隙處的諸伏景光。 “你居然能想到把抽屜推出一半后藏在后面,然后利用從上向下看時的視野盲區藏住自己!” 黑澤秀明贊嘆,“我還以為你會被找到?!?/br> “你小時候不玩捉迷藏嗎?”諸伏景光笑著詢問。 “沒人來找我?!焙跐尚忝餍÷暬卮?,他小時候從不玩捉迷藏,因為就算藏起來了,也不會有人特意來找他。 “我小時候不玩?!?/br> 諸伏景光一愣,“沒關系,今天也算玩過了,也就那樣,對嗎?” “太刺激了,我可不想再來一次?!?/br> 黑澤秀明蹲下收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紙,“這家不能呆了,我總覺得安室透趁我不在的時候還會想進來看看?!?/br> “我們去住賓館!” 拼死拼活賺了一個月之后,他賬戶里的數字已經永遠不會變少了。 就算哥哥給的卡永不解凍,天天住賓館也住得起。 “等你的身份在官方那邊恢復之后你們就能見面了,主要是我有事想跟你商量?!?/br> 黑澤秀明將那些A4紙放進文件袋,“你知道琴酒和我的關系對吧?” “嗯,你想讓我包庇他?” 誠然,琴酒救下了他的命,但那幾年暗無天日的痛苦生活也是真的,“你是一個公安,我也是一個公安?!?/br> “我跟上面說過,我在組織中放了一個協助人?!焙跐尚忝髡f道。 話不需要說全,諸伏景光就能明白黑澤秀明的意思。 他想把琴酒洗成協助人。 “按照規章,協助人本來就是替公安做明面上不能做的事,琴酒確實符合,但在明面上很難擁有合適的身份,就算摘出來了,也只能是黑手黨,到時候或許可以讓他在橫濱那邊定居?!?/br> 畢竟橫濱不歸政府管。 “而且,犯罪其實可以通融,每一個進組織的臥底都會‘犯罪’,包括我和安室透,對于公安來說,為了大部分人的安寧犧牲個體是必要的,但唯一不能赦免的就是狙殺臥底,你能保證讓琴酒放過所有臥底嗎?” “你可能已經攔住過幾次,但你能保證從今往后次次都攔住嗎?” “我能?!焙跐尚忝骺隙ǖ?,“我一定會做到?!?/br> “我其實要求也不是很高,只要能在端掉組織的同時保證他不被執行死刑就可以,我想我們能正大光明的見面?!?/br> 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琴酒和黑澤秀明是完全割裂開來的兩個人。他們由于生長環境的差別,幾乎沒有絲毫相像的地方,勉強都有的缺點是共感能力較差。 但黑澤秀明富有正義感,他的快樂來源于破案和解謎而不是殺人和犯罪,這就是他們最本質的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