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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過來,莊稼地里的農民都一臉面黃肌瘦的模樣,卻還不得不費力干活,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地主的責罰與鞭打。 “忍一忍,等我?!彼谛睦锬?,走過利菲河,對岸迎來酒吧眾多的都柏林2區。 12世紀諾曼人的入侵給愛爾蘭帶來了酒館文化,這里的人將酒館當做另一個家,婚禮與葬禮都會在酒館里舉行,有的啤酒釀造室甚至因為它的低溫被用作停尸房,也沒有人因此感到避諱和不自在。 然而如今的第2區,充滿了崩壞和無秩序,林立的破敗建筑一眼望不到邊,歪歪斜斜地倚在墻角,頹廢與錯亂充斥著整個視線。 更糟糕的是,頭頂還下起了沒完沒了的陰雨,把周圍染成了一色的青黑。 她不得不把碩大的風帽戴上,沿著殘破的街道往逼仄的胡同里前行,在一堆雜亂的垃圾垛邊終于看到了「布萊茲腦袋」的標志,在愛爾蘭有一個不成文的法令,要求酒館的老板把自己姓氏當做酒吧名。 但這家屬于是一股清流,非但不落俗套,還有幾分民間怪談的意味。 破碎的模糊玻璃上糊著半黃半白的發霉報紙,透過它艾薇看到隱隱約約的一群人影,還有喧鬧的聲音從中飄出來,間或夾雜一些不堪入耳的咒罵。 “喲,英國小娘們?!笨吹揭粋€披著斗篷的漂亮女人,埋頭于酒桌上的禿發男人不禁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譏笑,從她精致的衣著判斷,應該不是屬于本地的姑娘。 這個時候的愛爾蘭女人要么蓬頭垢面忙著干活以博得生存的機會,要么在家里和一大群孩子雞飛狗跳,根本沒錢也沒工夫打理自己。 一桌正在打牌的男人聞聲皆齊刷刷抬起頭,對視一番后,看向艾薇的目光一致充滿敵意。 艾薇裝作沒看到他們的仇視,朝周圍環顧了幾秒,看見壁爐里燃著的火星,天花板上昏昏沉沉的橙光,摞在窗邊堆成半人高的酒瓶,霉塵混著脫麥酒的氣味迫不及待地往鼻子里鉆。 墻上的裝飾古老而破舊,一看就是中世紀的產物,比如羚羊木雕和刻著Danu女神的象牙微雕,這確實是些值錢的物件,這家「布萊茲腦袋」在過去顯而易見擁有過輝煌,可惜全被英國人給摧毀了。 “我要一品脫威士忌?!贝蛄窟^后,她說。 男人們的目光頓時驚訝起來。 “行……”或許是懷疑,也可能是想看不自量力的笑話,禿發男人取過一只實木杯子,干脆地倒入大半杯微黃液體。 “嘿,接著?!辈坏瓤腿嘶卮?,他將木杯順著吧臺的斜坡往下飛快一推,所有人都以為這個初來乍到的姑娘必定接不住,正當要咧嘴嘲笑時,卻發現她竟然穩穩地把杯子拿在手中,隨后仰頭一飲而盡。 “你這大麥蒸餾得不夠干凈?!卑涯颈呕刈雷?,艾薇搖頭,不滿意地給出了一個評價,“再多練練釀酒吧,好先生?!?/br> 禿發男人呸了一口,嗤之以鼻:“少廢話。十英鎊?!?/br> “我來找個人,等會兒一并給報酬?!?/br> “我這可沒有紳士?!蹦腥它c了根雪茄,粗暴地吐了口煙圈,一股海邊的魚腥味。 這股氣味刺鼻難聞,艾薇突然懷念起那位抽雪茄都有品位的男士。 “我來找一個有栗色卷發的男人?!彼f。 男人嗤笑:“除了我,我們這兒十個里六個是栗色卷毛,跟個哈巴兒狗一樣?!?/br> 艾薇:“他是個跛子?!?/br> “跛子?”他呸了口,撐起身子朝左右望了圈,“腳上不帶點傷怎么擱這混?!?/br> “他還是一個美男子?!?/br> 聞言,他抬起手中雪茄,旁若無人地吞云吐霧吸了兩口,才皮笑rou不笑地說:“這里可不是一個給英國娘們談情說愛的地方,以貌取人一概是蠢貨?!?/br> 艾薇卻沒回應他的諷刺。 然后下一秒,酒館瞬間安靜了下來。 沒有人說話了,全都不約而同順著一個方向看去,看著那個披著斗篷的漂亮女人,不動聲色地,往桌子上扔了一把鉆石。 甩的不是金幣,也不是英鎊,是貨真價實的鉆石。 閃亮的物體耀眼奪目,在昏暗的燭火里顯得格格不入,晃花在場所有人的眼。 “喬治,有個女人找你?!便等贿^后,禿發老板這時終于扭頭朝樓上大聲喊了一句,過了半晌,才傳來一個男人懶洋洋的回答,“稍等?!?/br> 語調像是宿醉后的醺醺然,帶著點有氣無力的倦怠,伴隨木質樓梯的輕微顫抖,男人終于在艾薇的目光里緩緩走下來。 他的皮膚白皙如玉,穿一條普通的大衣,在他身上卻像中世紀的貴族禮服。 看清艾薇的面孔后,年輕人清澈的褐色眼睛明顯閃爍了一下,隨后禮貌地走過來:“您好,小姐,找我有何貴干呢?” “您好,拜倫先生?!卑背辛艘粋€禮,在這個時代能親眼看見這位著名的詩人,已是當時英國許多貴族女孩的夢想。更何況后世他的崇拜者只能從畫像里想象他現在的俊美。 當然,艾薇沒有失望,他確確實實是她在來到這個世界以來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之一。 這位年輕的詩人顯然不是很欣賞這些復雜的繁文縟節。但依然不失紳士禮儀地彎腰回禮。 這時他發現了桌上的寶藏。 再次轉向她的時候,目光里帶了點不可思議,他猜測面前的漂亮女人或許是某位富有的女繼承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