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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家工廠里很多工人世代聚居在這里,忍不住朝里面望了幾眼,舉目望去全是黑漆漆的一片,晾衣桿上掛的衣服遮住了大部分夜色,時不時傳來小孩子的嬉笑打鬧和大人的爭吵聲。 不遠處有個吉普賽人團體在跳舞賣藝,不少人圍在那里觀看,橙紅色的火焰映出他們興致勃勃的面龐。 被圍在中間的是一個美艷性感的女郎,衣衫半裸,勾勒出古銅色的曼妙身材,伴著手鼓和四弦琴在那里踩節拍跳舞。 身邊還有一只小山羊,甚至像是能聽懂音樂似的,晃動身子跟隨主人隨節奏搖擺,惹得觀眾一陣哄笑:“快瞧,吉普賽人的巫術讓羊都成精了!” “愛絲梅拉達還真是個女巫??!” 愛絲梅拉達? 艾薇聽到這個名字后頓時驚了半晌,這還真是個半架空的雜糅世界,連《巴黎圣母院》的女主角都存在。 她忍不住湊近,看見旁邊的吉普賽人地上攤著一塊波西米亞毯子,在專心給人測塔羅牌。 瞧上去算得挺準,顧客連連稱是,眼里露出驚奇又難以置信的光。 “請給我也測一測?!庇袝r玄學讓人不得不信,艾薇不禁穿過人群擠進去,真誠地看向那名頭上包裹著暗紫色紗巾的老婦人。 她抬頭盯了艾薇一眼,滿臉褶皺的面孔如同經受風化的沙礫,刀刻斧鑿,竟莫名讓人害怕。 “一塊路易?!?/br> 艾薇把金幣遞過去,從洗好的深黑色牌堆里挑出三張牌,隨后由老婦人翻開。 然而她居然不說話,就這么用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鎖住艾薇的額頭到下頜,幾乎想將她整副面孔審視個清楚。 “是很不好的牌面嗎?”艾薇被她看得有些心慌,忍不住開口打破沉默。 “惡魔,魔術師,教皇?!奔召惱蠇D人嘴唇蠕動,嗓音低得融入夜色,“你將用意識創造實相,或許將成為至高無上的權威??上е旅奈ν鶐碛募m纏,招致被惡魔吞噬的結果?!?/br> 艾薇雖然自己熱衷于當謎語人,卻沒有耐心去拆解他人的謎語。 她回視老婦人墨黑的瞳孔:“我不懼怕惡魔,世上沒有東西能讓欲望和權威落于下風?!?/br> “那就任憑欲望肆意蔓延放大,不妨試試看,能否獲得你的索求?!崩蠇D人說,“我能看見你未來的王冠與權杖,以及閃爍在玫瑰之間的自由?!?/br> . 然而惡魔還沒現形,又一件令塔列朗痛苦的消息傳來。 拿破侖發布了通商禁令,宣布斷絕與英國的一切來往,并設置了禁航區,所有經過英吉利海峽的船只都要交給法蘭西一筆高額通關稅,也就是說,公然和以英國為首的反法同盟宣戰了。 雖說英法兩家一千多年來都是世仇,但這樣徹底的禁止通商,直接斷了靠進出口商品賺錢的企業和個體商人的活路。 更是令塔列朗毫不避諱地怒斥第一執政,甚至在艾薇面前破口大罵。 他這人從小經歷貴族教育,看上去文雅矜貴活脫脫一個標準紳士,然而罵起人來極其利索。 “他倒舒心了,我們吃什么?我們靠什么吃飯?餓死了然后他拿我們的尸體取樂是不是?” 他的烏木拐杖往地上用力砸了幾下,差點要把茶幾掀翻,“這一來我一年少了多少進賬!他想讓我餓著肚子為他承諾的空頭支票乖乖做牛做馬,想用畫出來的大餅誘惑我賣命,沒門!科西嘉島的吸血狂魔,意大利的怪物!” “塔列朗先生,您還是聲音小點,被第一執政聽去了可不好?!?/br> “我怕什么?”塔列朗往四下掃了眼,嘴上仍硬氣,身體卻已縮了一半,“他把我們玩弄于股掌之間,還妄圖得到我們的支持?他想當皇帝,我看遲早得被人民的火焰燒得灰飛煙滅?!?/br> 和他的急切與憤怒形成對比,艾薇倒一點也不著急。 她甚至看上去還在笑,好像心里很愉快的樣子。 雖說塔列朗已經習慣她經常出乎意料的淡定了,但還是忍不住提出意見:“我說,韋爾斯利小姐,您怎么瞧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們最后一條后路徹底斷了,連產品出口外國都沒途徑,我實在不明白你在笑什么?!?/br> “我親愛的夏爾……”她右手托著腮,笑靨如向日葵,“你需要來一支鎮定劑?!?/br> “現在一百支嗎啡對我來說充其量只是灌水?!?/br> “哦,你要這么想,如果對別人來說是災難,那就是對我們的福音?!?/br> 塔列朗眨巴兩下深灰色的眼睛:“你是什么意思?” “你想想……”艾薇說,“一支玫瑰在百花齊放的公園里不會顯眼。但當其他所有花都凋謝得一干二凈,誰是贏家不是一目了然?” 塔列朗瞇了瞇眼,瞳孔里開始掠過光芒。 “所以如果全法國只有我們一家企業有特權……”艾薇繼續說,“那我們就得感謝那個通商禁令?!?/br> “但拿破侖可不是容易說服的人?!?/br> “我當然有把握讓他把特權拱手相讓,我手里捏著法蘭西銀行不下于百分之二十的股權,這就像個定時炸彈,他不會敢惹我不高興的?!?/br> 塔列朗萬萬沒想到這個年輕少女居然還有這一招,忍不住驚了一瞬,看見她得意地彎唇:“我沒有別的愛好,就喜歡投資當股東,手里捏著別人把柄的感覺真是太愉悅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