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蟲99%都是人類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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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雁行微微笑了下,似乎是在說:我什么時候講他是女的了? 很快,消化能力良好的申以澤就接受了自己多年的大學好友一朝變gay的事實,于是對這位能夠在短暫的一個月時間內手起刀落將解雁行這朵高嶺之花掰成蚊香的外國男子更加好奇。 “真的沒機會了嗎?”申以澤倍感可惜,“他是要回國還是什么?哪個國家的人啊,雁行,其實你也不是沒機會申請國外的大學,我們大學不是一直有全額補助的留學名額嗎?你要真的喜歡,為他留在國外也行啊,不過當心被騙就是了?!?/br> “……他那個地方,”解雁行手指無意識地敲了敲桌面,視線垂下,聲音輕緩得像一陣白色煙霧,悠然消散在空氣中,“我去不了?!?/br> 回到地球的第二個月,解雁行再次感冒了。 沒有發燒沒有咳嗽,僅僅是嗓音有點啞,他如臨大敵一般把手機,充電器……能想到的東西都隨身帶著,甚至還塞了兩本專業書,想著不能把學業落下,每天出門都關閉家里的水電氣。 但一直到感冒完全痊愈,也沒有發生任何事情。 第三個月,解雁行洗澡的時候忽然發現鎖骨上的蟲紋變成了淡淡的粉紅色,他也不知道那一瞬間怎么了,只覺得格外不能接受,從回到地球后一直平靜沉穩的他仿佛著了魔一般,猛地沖到鏡子前,手指不受控制地抓撓著那處地方,看到皮膚因為充血再次紅腫,又反手去抓背后的肩胛骨,想要找到那個被硬生生拔出翅膀的縫隙,力氣大到甚至直接見了血。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了鏡中的人,看他雙目彤紅,看他姿態狼狽至極,看他的模樣根本都已經不像自己…… 陡然間,解雁行情緒崩潰地拿頭抵住了冰冷的墻磚,狠狠用手砸了兩下。 他沒有了雄蟲素,沒有了翅膀,闌尾也變回了那個每個人都有,最為普通的會發炎的器官。 就連最后的這枚蟲紋也要失去了。 他是人類。 終于,事實迫使他不得不承認,他再也回不去了…… 他真的沒有再奢望什么,只是想留下一點痕跡,證明那段經歷是真實的痕跡,他怕再過一段時間,他會再次開始懷疑一切的真實性。 會不會全部的記憶都只是他做的一場夢。 解雁行呆滯地貼著墻緩緩坐下,全身無力,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敢回憶,只靜靜地坐著,從下午一直到深夜,一直到被多次響起的手機鈴聲吵醒,這才拖著僵硬的身體扶墻站起來,打開微信,看著群里申以澤等同學瘋狂排隊艾特他,要他出來吃夜宵,有人請客。 他不想去,卻還是強逼著自己赴約,一向養生只喝熱水的人頭一回嘗了酒,被硬灌下了好幾杯,苦得舌頭發麻。夜晚清涼的冷風拂過發絲,耳邊是歡聲笑語,解雁行在熱鬧的人群中獨自仰頭看向星空…… 他們會在哪顆星星上呢? 十個月后。 圖書館內擠滿了期末來預習一學期課程的學生,當然,這些還算是好學的,真正的預習大軍還要再等一個月,直到考前一星期才會住到圖書館來。 申以澤伸了個懶腰,轉頭就見解雁行又對著手機里那張照片發呆,他湊過去小聲問:“你這紋身到底什么含義?你前男友給你紋的?” “……” “關鍵紋的還是一次性的,我暑假回來之后就見你鎖骨上沒東西了……你這人真沒魄力?!鄙暌詽杉傺b嫌棄地搖搖頭,見解雁行不回應他,嘖一聲:“行了大情種,別念念不忘了,要么就出國去追,要么就忘了,天涯何處無芳草?!?/br> 說到這里,申以澤又道:“不過你這男友神秘兮兮的你還不肯細聊,我都懷疑真的有這個人嗎?我meimei說你形容的很像游戲里的紙片人……” “我想去把它紋鎖骨上,”解雁行低聲道,“永久的?!?/br> “別吧……”申以澤驚訝道,“我隨便說說的,紋身的事情你還是三思哦,不然讓你下任男友知道了,還不氣死?!?/br> “……” “別跟我你這輩子就認準那個前男友了……” “和前不前男友的沒關系,這個紋路不是那種含義……”解雁行很無奈他一直被申以澤誤以為是怨天尤人的大情圣,但又沒法解釋。 很快到達吃飯時間,他將手機鎖屏收拾東西打算離開,可就在他站起身的那一刻,一陣強烈的暈眩感忽然襲來,解雁行踉蹌幾步,好不容易才在申以澤的攙扶下沒有摔到地上去。 “小心點啊?!鄙暌詽蛇B忙道,抬頭卻見解雁行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半啟著嘴,像是遇到了什么匪夷所思不敢相信的事情,好一會才在他的呼喚下轉動眼珠,和他對視。 “怎,怎么了?”申以澤也嚇了一跳。兩人面面相覷,就見十秒過后,解雁行猛地把包一抓,頭也不回地離開,“我不去吃飯了……” 跑了兩步他又快步折回,呼吸急促地低聲說:“幫我跟輔導員請個長假,就說,就說……我也不知道怎么說,你隨便編吧?!?/br> 第57章 “什么鬼?”申以澤莫名其妙地看向解雁行, 卻發現對方臉上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興奮與緊張,眉眼中似乎有光在躍動,他呆愣愣地問:“你, 你要去哪?要我幫你請多久的假?一周還是兩周?對了,別忘了再有一個半月就期末考試了, 這次期末成績和保研直接掛鉤的……” 解雁行:“……”突然不想去蟲星了。 申以澤向來絮叨話多, 不放心地一路尾隨解雁行,屁顛屁顛到他家里幫忙收拾行李, “……你出遠門不帶衣服嗎?” “不帶?!?/br> “身份證別忘了?!?/br> “不帶?!?/br> “手機也不帶?” “……這個要?!?/br> “你什么時候買的太陽能充電器??” “……好像半年前?!?/br> “???”申以澤急得抓耳撓腮, 恨不得拿把鉗子將解雁行的嘴撬開, 讓他痛痛快快把事情倒個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去?有沒有危險?……要不我陪你去吧?一兩周的假我也能請?!?/br> 解雁行將家里的房門鑰匙拋給他:“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家里隨便你們來,不過事后要把衛生打掃干凈, 如果開了窗,下大雨的時候要記得來關……不許帶女朋友來過夜?!?/br> 申以澤眼睜睜地看著解雁行再次出門,買了五盒南瓜餅和豬rou脯, 中途還抽空在手機上下載了兩本菜譜。有兩個低年級的學妹湊過來熱情地打招呼,解雁行竟然向她們咨詢有什么可以帶去送人又比較有特點的零食。最后還往包里塞了十袋東坡rou、大盤雞等稀奇古怪口味的泡面。 兩人在學校后門生意最紅火的面攤上解決了中飯, 臨走之前申以澤猶不放心地叮囑道:“不管怎么樣, 你這次一定要和我們保持聯系?!?/br> 聞言,解雁行有些無辜地眨了下眼, “我要去的地方……那里信號不太好?!?/br> “絕色美女的囚禁小黑屋?” “……” 這一回即將穿越的預感來得短暫又無比強烈,而且非常清晰,解雁行甚至可以大約預知到它會在哪一個時間段內發生,誤差前后不超過半小時。 在最后一次暈眩襲來之前,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這是定點穿越的話, 那他即將醒來的地方……豈不是宇宙真空之中? 相距返回地球那日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個月,解雁行再一次暈倒在家中,時間是十二月初,下午五點半,正是家家戶戶下班放學開始做飯,煙火氣最濃的時候。 屋外喧鬧繁華,屋內靜謐無聲。 伴隨著緩緩隱沒在林立高樓之后的夕陽,房間內也逐漸陷入昏暗之中,解雁行獨自坐在沙發上的陰影被無限拉長,他身體微微前傾,看著窗外一盞一盞亮起的燈,嗅到飯菜的香氣,聽見大學生們成群結隊出來聚餐的歡笑聲,直到最后一絲余暉徹底消失,房間內也悄然空無一人…… “萊恩!萊恩少尉!” 醫院的走廊上,一名深灰發色的雄蟲急急忙忙喚住從病房內走出來的蟲,“少將現在狀況怎么樣?我聽說他為了保護下屬被星匪炸成重傷,一直昏迷不醒,我實在是擔心……我今年的修復艙名額還有一次,可以給少將使用?!?/br> 萊恩現在見到這名雄蟲就頭疼,按理說一名高等雄蟲,想要成為他君侍的雌蟲排隊能從上行星排到第三星,他只需躺在家里招招手就可以,但這位偏不,非要去追求一只不可能的雌蟲。 “津雄子,少將他目前還沒有醒,但生命體征很穩定,不會有性命危險??墒悄赖摹比R恩覷了一下對方臉色,想著惹怒一名雄蟲都比犯少將忌諱要強,于是直白道,“他肯定不想見您……您還是請回吧?!?/br> “我……”津咬咬牙,“我就隔著門看看他?!?/br> “求您了,請回吧?!比R恩痛苦道。 這時,房間內忽然傳來一陣叫嚷:“萊恩!萊恩快來,少將醒了!……少將您別動,少將你要去哪里?!” 萊恩剛在同伴的呼喚下回過頭,轉身就看見病房門忽然被打開,銀灰短發的高挑雌蟲滿臉肅殺地從門內走出,一邊走一邊拔手背上的滯留針,他的身上還穿著病號服,鞋子也僅僅簡單地踩著,走得非常急,像是去趕什么非常重要的約定。他的面色慘白,沒有一點血色,脖子上青色的脈絡清晰可見,一金一白的眼睛下方是多日沒有一次好眠的青黑,即便如此,仍舊氣勢強大,行走如風。 “卻戎……”數個月不見,津有些期待地喚了對方的名字,但卻戎卻是權當沒有他這只蟲存在一樣,目不斜視地從他身旁走過,在護士和下屬的阻止聲下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少將!少將??!”萊恩追進了電梯,急道:“您要去哪里?” “回家?!?/br> “您不能回家,您剛下修復艙身體還很虛弱,您需要的是在醫院里靜養……”萊恩像個苦口婆心的老媽子,他倆的身后還跟著四五名下屬,也七嘴八舌地勸著,最后方居然還綴著猶不死心的津。 “少將,最起碼您得把病號服還回去……少將,您目前這種情況絕對不能開車……少將,好歹您在后排休息,我送您回家,杰佛因,你回去一趟,找護士把要掛的水打包帶走?!?/br> 卻戎沒有拒絕萊恩要為他駕駛的好意,剛坐到座位上就感到一陣極度缺血的頭暈目眩,他痛苦地低吟一聲,撐住額頭緩了口氣,隨后才在萊恩關切的目光中低聲道:“去藍星別院?!?/br> “少將……”萊恩抿抿唇,“您還是先養好身體吧,不然解雁行雄子要是在天上看到您這么作踐自己……” “閉嘴?!眳s戎絲毫不想聽這些沒有意義的說教,他的下顎棱角瘦得尖銳,手腕更是細得夸張,簡直像是一具行走的骷髏,但在戰場上,這只瘦弱的手臂絕對能輕易擰開任何一只蟲的頭蓋骨。 他目光深沉地盯著后視鏡,像一只蓄勢待發的黑豹,疼痛使他越發沒有耐心,不睦道:“要么開車,要么滾?!?/br> 解雁行氣喘吁吁地躲在一條巷子里,單手按著后腰,試圖用這樣微弱的方式盡量減少一點雄蟲素的散發。 就在二次穿越到蟲星的第一時間,他消失半年已久的蟲紋重新出現,與此同時,退化的闌尾也迅速開始它的第二次發育,伴隨而來的,則是他再熟悉不過的—— 雄蟲素紊亂。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他的穿越地點并不是相隔幾萬公里的真空,而是平平無奇且四周無蟲的地面,但也不是完全的好消息,因為這所謂平平無奇的地面隸屬于……第五星。 醒來之后,解雁行確認想帶來的東西都在身邊,心情大好地背上巨大的旅行包,推起行李箱,開開心心地去外面找蟲問時間問路,最好能借個終端聯系他大半年沒見的好友們。 就是沒想到他遇到的第一個雌蟲瞪著他愣了大半天,忽然尖叫一聲,指著他的臉叫嚷什么:“爛井箱,爛井箱!” 解雁行疑惑不已,正要細問,卻見那只雌蟲忽然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臉色漲紅,掙扎著掐住自己脖子,用一種瘋狂而迷戀的目光注視著眼前人。這副畫面實在太過熟悉,無數雌蟲曾經在他面前路露出這樣的丑態,曾經困擾了解雁行長達一個月之久,害得他走路被尾隨,回家被跟蹤,點外賣被sao擾,上廁所被綁架,就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下一秒,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很快,又有幾只雌蟲嗅到了味道,呼吸急促地循著雄蟲素追出來,其中一只甚至蟲鎧化了雙腿,眨眼之間就從百米開外逼至他眼前,解雁行迅速扔掉行李箱,又把背包狠狠往身后一砸,轉身鉆進了巷子里。 他仰起頭,只見墻磚外遠處最高的那幢建筑正是第五星首都最標志性的紅色鐘樓,之前解雁行在瀏覽星網時曾多次見過相關圖片。 這時,他忽然被墻上張貼的一排排相同的廣告海報吸引去了注意力,紙面已經因為老舊泛黃褪色,又因風吹日曬雨水淋濕變得皺皺巴巴,但解雁行還是清楚地認出了畫面中的雄蟲正是他自己。 海報中最吸睛的地方,便是他那一對黑色眼瞳,鴉色睫羽襯得這雙眼睛越發明亮瑰麗,像是一對攝人心魄的鉤子,將所有注視著這張海報的人靈魂都牢牢地吸附住。 是當初為了借景鳴暉三百萬,為他公司推出的季節限定香水拍的宣傳廣告圖,解雁行終于明白過來剛才那只雌蟲朝他喊的是什么了,原來喊的竟然是“藍鯨香”。他停下腳步看了一眼,不得不說拍得確實挺好,畫面中他微微側著臉,簡直漂亮到艷麗的地步,左下角是香水產品介紹,底下還綴著一行小字說是什么廣受好評再次販售,由季節限定改為永久發售云云。 看來銷量還不錯……難不成他的臉還因為這個產品廣為蟲知? 一路跑到巷道最里處,解雁行也沒有甩掉像喪尸一樣緊隨其后的四五只雌蟲,反而感覺他們越追越緊,他飛快地想著逃脫的辦法,正在這時,在海報的盡頭,解雁行忽然看到了一只黑色的簡筆燕子,剪刀尾指著左邊,振翅欲飛。 解雁行腦海中一下子出現了一只長發的雌蟲,他沒有猶豫,直接悶頭左拐徑直往深處沖,果不其然,就在一百米開外,他看到了一家小巧的店面,透明柜臺上擺放著幾只多rou盆栽,像在做生意又不像要做生意的樣子,有一只年歲不過十八的小雌蟲百無聊賴地站在柜臺前玩終端游戲,解雁行剛轉過彎他就疑惑地動動鼻子,抬起頭來,雙眸瞇起疑惑地看著狂奔而來的蟲。 很快,在看清來者黑發黑眸的一瞬間,小雌蟲雙眸不受控制地瞪大,一直到解雁行被尾隨而來的雌蟲撲倒,這才如夢初醒般全身震了一下。 “救我!”解雁行捂住褲子大聲喊道,“我知道這里是燕巢!” “我,我們燕巢的規矩是……”小雌蟲吞了口口水,“只有進了門的蟲子才是客蟲?!?/br> 其實真正要完全按燕巢的規矩來,他應該全當不知道、沒看見、沒聽到,但是……小雌蟲再次看了眼黑發雄蟲的臉,真的和藍鯨香雄蟲長得一模一樣,發色和瞳色也如出一轍??墒恰侵恍巯x不是已經死了嗎?兩年多之前和締結特的一整艘躍遷艦同歸于盡…… 就在小雌蟲猶猶豫豫的時候,通往燕巢內部的大門忽然從里面打開,沖出來數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雌蟲,他們后頸貼著阻斷貼,臉上戴著阻隔口罩,瘋了一般地朝那只雄蟲沖過去,把解雁行身上糾纏的四五只雌蟲像撕垃圾一般撕下來。 前臺雌蟲在這里工作五六年了,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陣仗,平素在燕巢內部工作的這些正式員工都神出鬼沒的,個頂個的面無表情,像是一群無機質的機器蟲,但直到這一刻,前臺小雌蟲居然在他們的眼睛里看到了驚訝慌張和誠惶誠恐。 一只從制服上判斷是此地燕巢分部最高負責蟲的雌蟲恭敬地朝解雁行鞠了一躬,“解雁行雄子您好,讓您受驚了,請隨我來,燕巢會竭盡所能保衛您的安全?!?/br> 解雁行微微凝眉,覺得事情有些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