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冷宮后皇帝火葬場了 第2節
靜默片刻,趙懿懿螓首微垂,終是應下。 梳頭的宮女問,今日是否要戴十二鈿釵。趙懿懿想起太后不喜她,倘若瞧見倆人同樣的十二鈿釵,只怕會不高興。 若是裝扮從簡,又會失了禮數。 左右都不對。 她望著自個在鏡中的面龐,輕嘆了口氣:“戴吧?!币呀洸槐惶笏擦?,表面的禮數總不能再出差池。 到那時,丟的也不只是她自個的臉面。 描斜紅、貼花鈿、點絳唇,象征皇后身份的十二鈿釵加于發髻之間,再到換上那身禮衣,天色已然大亮。 如此,她也起身緩步出了寢殿。 命婦們雖未至,萬春殿已然忙活開了,著綠綾衫子的小宮娥捧著器皿在席案間穿梭,步履都透著歡快。 趙懿懿入內給太后請安,順帶稟報今日筵席的各項事宜。 她頭一回cao持,必得萬無一失,半點疏漏也不能有。 許是生辰的緣故,太后今日的心情很不錯,非但沒有挑刺,竟是含笑看了她一眼:“有勞皇后了?!?/br> 趙懿懿躬身道:“這是妾身分內之事?!?/br> 太后忽而問:“皇帝何時過來呢?” “陛下說,待會下了早朝便要趕來給母后祝壽?!壁w懿懿給太后斟了杯茶水,輕言細語回著。 太后半垂下眼皮,趙懿懿敏銳地察覺出來,這是不大高興的意思。 一旁臨川長公主見狀,立馬嗔道:“皇嫂,今日可是母后生辰,你怎的也不勸勸皇兄,還有比母后生辰重要的事么?” “好了?!碧髮⑺浅庾?,揉著眉心說,“今年也不是整生,晚些過來,沒什么要緊的?!?/br> 臨川拖長了聲音撒嬌:“阿娘——” 聽著她們母女二人的一唱一和,兼有殿中其余侍座之人的勸慰聲,趙懿懿心頭泛起一絲澀意。 陛下做什么事、心里如何想,豈是她能管的?陛下這會兒是去處理朝政,她又該以何立場去管? 趙懿懿未做辯駁,只柔柔笑道:“陛下心系社稷,勵精圖治,已是對母后最大的回報了?!?/br> 想起自個豐神俊朗的兒子,太后胸腔里滋生了些驕傲情緒,覺得皇后今日這番話,很是中肯。 方才的郁色轉瞬消弭。 ----- 今日朝會屬于是不歡而散。 所商議的,還是早就已經提起的寺廟宮觀一事,皇帝欲下令整飭,并丈量寺院田地,卻有朝臣認為此舉不詳,大力反對。 最終,朝臣未達成想要的結果,皇帝也被煩得有些不耐。 當年皇帝還在做太子時,眾人都說太子性子溫潤和煦,懂得禮賢下士,有此等儲君,實乃大楚之福祉。 甚至還有人私下議論,太子與那陰戾狠辣的皇帝比起來,更適合統御天下。 只是他登極近一年的工夫,行事作風卻與以往有所不同,去歲與西涼的那一場惡戰,他所展現出來的些許冷靜果決,叫眾人隱隱窺出了先帝的影子。 因此,眾朝臣才會大舉反對,想要將他拉回原有的軌道。 顧禎靠在御座上,隨手翻過幾本奏章,眉眼間浮起了幾分戾色:“一個個平日里沒點真能耐,倒在這種事上同朕杠了起來,按著他們這說法,朕離亡國之君已經差不遠了?!?/br> 奏章上的內容引經據典、妙筆生花,其中的核心,全都是在勸說他收回成令。甚至有人援引出先帝寬宥佛道、曾出資修建數座佛寺。 朝臣想以先帝來壓他,卻沒想到,顧禎之所以行此事,正是因為先帝太過信奉這些,導致佛寺泛濫,原本該三年一造的度牒亦是胡亂發放。 此舉,完全是嫌他怒火不夠旺盛。 一旁的燕王輕咳了一聲,道:“朝中信奉佛道之人不少,難免慌了神,想要勸阻皇兄?!?/br> 顧禎閉了閉眼,淡聲道:“也不盡然。不過是想借此,試探朕的底線罷了?!?/br> 他唇角勾起淡淡的笑意,燕王是他親信,見此情形,便知他是動了真火,便不敢再接話。 將桌案上奏章翻閱過,果不其然,赫然瞧見了趙維民的名字。 顧禎眼底浮現淡淡戾氣,令宮侍取了紙筆過來。 世家把控朝堂多年,門閥之間互相結交、舉薦,蔚然成風。早在登極以前,顧禎便已動了整治世家的心思。 趙家早已不如從前威名,他本來沒打算動,奈何趙維民太過招人煩,又是大楚國丈,拿他開刀,正好先殺雞儆猴一次。 思及此,顧禎拿狼毫舔了舔墨,未曾交由中書舍人起草,而是自個寫完了這份詔書。 燕王以余光瞟了瞟,但見得上邊字跡筆走龍蛇,叫人身心舒暢。然則詔令的內容,卻叫他微微睜大了眼。 寫罷,顧禎凝眸細看許久,最終從旁取過御璽,親自沾了印泥,眉眼驀地一沉,隨后將御璽緩緩按在了詔書之上。 作者有話說: 念叨了一個月的三月份要開文,今天終于開啦?。ㄕ媸貢r) 是個狗男主沒錯了,罵他就好啦!憐愛憐愛懿懿鴨!食用指南已經在文案寫好了,大致就是這樣子啦,以后想到再補充! 帶一個下本開的預收《容嬌(重生)》 文案:一、季容新得了個小奴隸。 奴隸阿衡長得漂亮、干活利索、識文斷字,樣樣都好。 季容很滿意。 后來奴隸舍身救了她一命, 季容大為感動,遂將他調到了院外伺候。 阿衡伺候她很盡心,下雨撐傘、天涼加衣, 哪怕自個月錢少得可憐,也要攢給她買生辰禮。 就在季容思忖要不要給小奴隸脫了奴籍,送他去科考時,忽的憶起了前世。 她終于記起來,眼前這個男人不是什么小奴隸,而是流落民間的三皇子謝衡疏。 前世的謝衡疏也做了她的小奴隸, 可是前世的謝衡疏沒有這么溫柔,前世的謝衡疏沒有舍身救她。 但她對他很好,有什么東西都緊著他,還讓他去科考, 殿試時,謝衡疏皇子身份真相大白。 而她是奴役皇子的壞女人,受人唾棄。 二、前世,謝衡疏深恨曾給她做過奴隸。 于是他厭她、憎她、囚她,對她強取豪奪,甚至想掐死她, 等他終于明了自己的心意,拼了命的想要彌補時, 季容卻死在了那個雪夜里。 年輕的帝王就此一夜白頭,發了瘋的找尋讓她復生的法子,遍求神佛,賭上了一切。 終于,上天垂憐,許他重來一世。 聽見季容讓他回去做他的三皇子,她則繼續做她的大小姐時, 謝衡疏眼底一片猩紅,扯著她的衣角說:“容容,你休想離開我?!?/br> #那是他放在心尖尖上兩世的人,又豈會輕易丟開手# 第2章 想要訴苦 幾縷曦光打在御案上,燕王膽戰心驚的想要收回視線,卻和顧禎對了個正著。 他訕訕道:“皇兄,若是將淮安侯貶斥,那皇嫂那邊恐怕……” 顧禎眉心微蹙,傳了宮侍過來道:“將這詔書先送往門下省封存,等朕旨意?!彪S后他又輕瞥了燕王一眼,“此事,先別讓皇后知曉?!?/br> 燕王被他看得心中一凜,忙叉手道:“臣弟知曉?!?/br> 看來皇兄,是真打算對趙家動手了。 ----- 鐘磬聲響起,吉時已至,命婦們身著禮衣,依次入內朝見太后。 趙懿懿怕出了紕漏,事事必得經手一遍,確認無誤方肯點頭。 或許是有些棘手的政務,雖然是常朝,顧禎卻一直到巳正二刻才匆匆趕來萬春殿。 那人逆著光入內,挺拔雋逸的一道身影,霎時吸引走殿內所有的目光,最終在太后案幾前停住,躬身請安。 心上人近在咫尺,趙懿懿勉強按捺下雀躍的心緒,做出符合皇后身份的舉止,起身叉手行禮:“陛下萬福?!?/br> 顧禎看了看她,道了句“免禮”。 輕緩低沉的聲音,像是單獨說給她聽的,又像是說給殿中眾人聽的。 眼見著顧禎走近朝她伸手,趙懿懿便借著他的些許力道,從圈椅上站了起來。倆人從宮侍手中接過青瓷小盞,一道給太后獻壽。 禮畢落座,趙懿懿坐在了顧禎身側,倆人的案幾相隔不過數寸。 今日太后壽誕,席間美酒數不勝數,趙懿懿小口抿著琥珀盞中的玉露春,以余光偷覷身旁的皇帝。 猶豫著想要找他說話,卻又怕舉止太過輕浮,惹他不喜。 看著身旁的皇后,顧禎突然想起了剛擬下的那份旨意,食指輕輕叩擊著扶手,眸光有些發暗。 “皇后?!?/br> 忽的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叫她立時回過了神,以為是自個偷看被發現了,微微紅了下臉,隨即略帶驚喜的轉過頭去看顧禎。 卻發現,他眼里有著些許復雜的情緒,是她讀不懂的那種復雜。 顧禎只是拿一雙眸子看著她,雖飲了數盞酒水,眸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明,輕聲問:“皇后可是換香了?” 趙懿懿微愣,她今早梳妝時,在殿中焚的確實不是平常用的蘇合香。卻沒料到,他竟能聞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