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是個骷髏怪 第5節
那男主一頭白發如雪,圣潔到基本看不出頭皮屑,五官又標致得跟刀削一樣,美嗎?美。 他還坐擁上千億家產,隨隨便便小指一翹就能搞一套房,強嗎?強。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最終還不是被小女仆給上了。 這樣一個又美又強又慘的人都能勇敢面對生活享受當下,那苗六溪,還有什么想不開的。 所以她扒扒衣服睡了。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的遭遇實在倒霉,搞得她現在錢與小說皆失。 “該死的小偷,下回見到先打掉他三顆門牙!” 閉眼前的最后掙扎。 苗六溪腰骨雖斷,但一點也不影響四肢發揮。 被子該掀的掀該踢的踢,整個上身就掛著件米白色小吊帶。 這時突然襲來勁風,苗六溪額邊的小須須飄了兩下。 緊接著,一件外套精準地撲到了她身上。 外套是苗六溪自己的,而扔外套的那只手,卻是遠處靠墻站的那只骷髏的。 他全身嚴嚴穿著深黑色的連帽斗篷。 從外表上看去,長得很像傳說中的邪惡勢力。 骷髏身形頎長,白皙玉潤,左手食指上還戴著一枚銀色指環。 他抬手輕微轉動指環。 指環類似于人類語言的開關,可當視線對準苗六溪時,他開始呆滯起來,良久,只說了短短四個字:“好久不見?!?/br> 非常優質的青叔音。 . 胥氏醫院負八層,往生室。 胥巳早就在這等了。 但他現在無聊得很,自己跟自己下棋。 過了大概十分鐘,身后那道石門被緩緩打開,穿著黑色斗篷的骷髏走了進來。 “舅舅,”胥巳起身禮貌稱呼對方,“您今天沒事吧?身上摔到哪了嗎?” “你說呢?!?/br> “哎呀,下回注意點嘛?!?/br> 他舅不跟他廢話,坐上來看了一眼棋局,僅放置一枚棋子,就把這大外甥的白棋給全部圍死了。 他舅轉動指環,氣質傲得不可方物。 “說過多少次,凡事都要細心,看你下的這是什么棋?!?/br> 胥巳:“……可是舅舅,我這是,五子棋啊?!?/br> 他舅:。 胥巳急忙干笑幾聲,然后拍拍手掌,燈起聲落,原本暗得誰也瞅不見誰的室內瞬間亮起了燈光。 一棵壯碩的人形大樹矗立在二人身側不遠處,樹枝上還掛著好幾串金燦燦的小彩燈。 只是可惜,這么壯觀的一棵樹,竟是已經枯萎了,黑褐色的樹腰低垂支撐著,像是被活活曬死的農夫。 不過這棵樹的出現并沒有引起二位的關注,它顯然不是主角。 胥巳起身走到另一處更為隱蔽的地方。 靈牌,古時為供奉死者而設立的靈牌。 成千上萬塊靈牌布滿了整片石墻,似如茂密的藤蔓。 而石墻的下方,最為居中的位置,赫然豎立著另外一塊靈牌。 ——骷族君主,賀樓生。 胥巳在靈牌后方蹲下來,窸窸窣窣地在摸些什么東西,良久后終于是把一個中型瓷罐抱了出來。 那瓷罐看起來精致得很,足有七八歲兒童的大腿那般高,碧藍的底紋配上繁雜雕花,高貴,大氣,花里胡哨。 胥巳將瓷罐帶到一張石床旁擱穩,很豪邁地揭開了蓋子,這就像是古代的勇士打仗前還不忘先喝上一壇。 “舅舅,來!”勇士朝骷髏招了招手。 骷髏慢悠悠走來,路上順便摘下自己的指環。 他將往那瓷罐口里一放,只聽“哐當”一聲,指環掉落,卻像是觸到了什么開關,大片大片的白霧從里面涌了出來,在石床上化作一副人身。 男人的身體安然躺在石床中央,整間往生室頓時更涼了起來。 這是一副毫無生命體征的軀體,他看起來不過才二十七八歲模樣,膚白冠玉,相貌清冷,脖頸間還掛著一條銀色的項鏈。 骷髏沒了指環無法說話,站在一旁的胥巳見到那個男子的面容之后,也是沉默了很久。 胥巳:“當年我將您的rou身與容貌帶了出來,如今您與它已經磨合千年,恭喜舅舅,終于可以維持人形態十二個小時了?!?/br> 所以,站在胥巳身旁的這副骷髏,與躺在石床中央的這個身體,他們都是出自同一個人。 骷族君主,賀樓生。 賀樓生:“之前給苗六溪治療的時候,她手機里有一個正在保持通話的人,胥巳,我不希望以后還會出現這種情況?!?/br> 賀樓生化為人形態之后,脖子上那根鎖骨鏈就成了他的“傳聲器”。 人形時的聲音會更加好聽一些,但或許是因為他骷族君主的身份,說話的語氣總會給人一種壓迫感。 “舅舅,我都打聽清楚了,那人就是她的專治醫生,不是什么壞家伙,您別總把聰明用來懷疑人啊?!?/br> “可有些人就是不值得信任,”賀樓生眼神淡漠盯著胥巳,并朝他伸出右手,“拿出來?!?/br> “什么???” “你當著我的面拿她的錢,要不要臉?!?/br> “……” 大外甥委屈,大外甥想哭。 他這舅舅的性子,千年來真是一成不變。 苗六溪前身歷經九世,每一世都會被賀樓生照顧得相當妥帖。 不過他也只能在暗中偷偷照顧,因為那時rou身維持時間很短,先是幾秒、幾分,再是幾時,直到現在也只能維持十二個小時。 而苗六溪世世容易骨折,全身上下脆得要命,一推就倒一掰就斷。 前幾世,賀樓生上前跟她打招呼的時候,總能給她嚇個半死,甚至當場去世。 所以后來他就再不出現,只在暗中默默保護。 胥巳覺得舅舅偏心。 憑什么呀,親外甥和苗六溪憑什么就不能有金錢往來了嘛。 那頂級豪華的醫療套間,講道理一晚八萬也不虧啊。 但他沒敢反駁,他只能默默從屁兜里將銀行卡交出來。 胥巳:“我還不想要呢,這里面一共也就兩萬多,還不夠吃一頓飯?!?/br> 賀樓生點頭贊同。 “那既然這樣,你明天往里面打個三十萬進去,讓她多吃幾頓?!?/br> 胥巳:“……” 賀樓生重新坐下,淡定喝了一口涼茶。 “傷筋動骨一百天,讓她住院一百天?!?/br> “不至于吧?” 一百天啊,舅舅你是打算跟她膩到兩看生厭嗎。 “還有,胥巳,”賀樓生很快又恢復嚴肅,并且每說兩個字就要大聲吼一下,“以后能不能不要安裝聲控燈?都是些什么鬼東西!” 是了,現場的狀況就是這樣,一旦沒人說話場面恢復平靜,室內的那些燈光就開始自動關閉,直到下一個聲音出現再短暫開啟。 一閃一閃亮晶晶。 但那些小玩意兒都是胥巳在逛街時,看到十元店門口掛著“最后三天清倉大甩賣”這樣的標語,自我斗爭了很久才買下來的,不僅浪漫還節電。 胥巳:多好看啊,舅舅怎么能說是鬼東西?哦這就是老直男嗎? “對了?!?/br> 賀樓生臨走前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 胥巳:又要罵我,嚶。 賀樓生:“不許再下五子棋?!?/br> . “阿嚏!” 苗六溪打了個噴嚏,嚇得剛進門的賀樓生猛然頓住。 他擔心自己原先就待在房間里的,而半夜又突然消失,萬一苗六溪醒過來看不到,心里發毛怎么辦。 果然,苗六溪迷糊著睜開眼時,看見身旁站著一個東西,心里毛毛的,但還沒毛過三秒,就又忍不住睡著了。 賀樓生松了口氣,并幫她把垂到床邊的手拎回去,又將窗戶關嚴。 此時之所以換回骷形,是因為不想浪費化形時間。 他希望以后苗六溪見到自己的時候,不再把她嚇得嗷嗷大哭,那小模樣看上去太可憐了。 苗六溪天生沒有父母,并且世世都是如此。 以前除了躲在暗處的賀樓生外,沒有誰會在她困難時給予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