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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謀奪鳳印在線閱讀 - 謀奪鳳印 第50節

謀奪鳳印 第50節

    “那遺書宮正司驗過了,確是錦寶林親筆?!?/br>
    “寧兒所言也是事實, 晨起一并在房中服侍的宮人皆能作證。錦寶林不僅尋出了舊日的衣裳來穿,還仔細梳了妝——宮人們說她已頗有時日沒這樣精心地梳妝了,許是知道自己有罪,是以心灰意懶?!?/br>
    “除此之外, 還有……”他頓了頓, “宮正司照例查了錦寶林宮中的賬冊。發現錦寶林失寵久了,手頭已不算寬裕, 近來卻忽而三番兩次地打賞宮人, 雖然每次賞的不多,前前后后加起來卻也有八十余兩。宮正司還細查了錦寶林房中的余錢, 與這賬也對得上?!?/br>
    親筆的遺書、昔日的妝容、將錢分給下人們……這些事由求死之人做出來皆不奇怪。

    由此可見,錦寶林為這一死已謀劃許久了。王敬忠一時唏噓,唏噓紅顏薄命,也唏噓倩婉儀對此毫無察覺, 不僅平白規勸了錦寶林那么久, 最后還要撞上那般嚇人的場面。

    皇帝對此倒沒什么反應, 他仍坐在御案前看著奏章,眼底毫無波瀾,只說:“知道了?!?/br>
    與此同時, 徐思婉正在長秋宮閑坐飲茶。她與皇后交集并不算很多, 但每每皇后有什么吩咐, 她總是唯命是從的模樣。

    皇后貴為一國之母但鳳體孱弱,玉妃身為寵妃早已多有不敬。再往下,同為寵妃瑩貴嬪是那樣的性子,雖不至于如玉妃一般野心勃勃、時常挑釁皇后的威嚴,卻也亦不會有多少刻意的恭敬。而近來還算得寵的楚舒月又是玉妃的人,便是再恭謹守禮,皇后也不會喜歡。

    這樣數算下來,徐思婉大約就是寵妃中讓皇后看著最順眼的那一個了。是以每逢她單獨去長秋宮拜見,皇后總以好茶相待。

    如今又因剛出了錦寶林一事,皇后見了徐思婉,免不了噓寒問暖一番,憐她一腔好心卻撞上那樣一個結果。囑咐她千萬想開一些,切莫因為旁人的糊涂傷了自己的身子。

    提及這些,徐思婉不勝唏噓,滿目傷感:“臣妾家中素來教導臣妾,道是‘家和萬事興’。臣妾近來一而再地去看錦寶林,半是為了息事寧人,不想她日日瘋鬧;半也是真心為著她好,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偱稳魰r日長了,她或許就能放下舊時的心事,與臣妾冰釋前嫌,卻未成想……”

    她說不下去,垂眸間神色黯淡,緩緩搖了搖頭,又言:“不過斯人已逝。就像娘娘說的,她是個糊涂人。臣妾雖不免難過,但也自會珍愛惜自己的身子,不敢讓陛下與娘娘煩心?!?/br>
    皇后聞言展露一抹溫和的笑意,頷了頷首,抿了口茶:“其實若非敬著那句‘死者為尊大’,本宮倒還有些惱著錦寶林,她未免也糊涂得太過了!昔日明明身懷有孕,卻敢拼著皇嗣安危害你。如今陛下要她思過,她不能成心悔改便也罷了,還這樣一死了之,也不怕連帶著拖累皇次子與她的娘家?!?/br>
    徐思婉聽至此處,起身離席,在皇后面前深福下去:“說起這個,臣妾倒有個不情之請?!?/br>
    皇后眉心微蹙:“何事?你且起來說?!?/br>
    徐思婉卻未起身,只抬起頭:“嬪妃自戕乃是重罪,陛下又已厭惡錦寶林多時,這回遷怒她的娘家在所難免。臣妾懇請皇后娘娘為錦寶林的娘家陳情,求陛下開恩,莫要追究,更莫要遷怒于皇次子?!?/br>
    皇后不解:“這是什么意思?”

    徐思婉薄唇微抿,心中腹稿又過了一遍,自將該隱去的隱去了,啟唇曼聲:“臣妾聽聞近來為著若莫爾一事,鴻臚寺出力甚多,玉妃的兩位本家堂兄在鴻臚寺謀事,便連帶著玉妃也又得了陛下寵愛。錦寶林一事若依宮規理當嚴懲,娘娘按規矩辦事,誰也說不得娘娘什么??稍谶@樣的時候,只怕拼得并非誰能恪守規矩,而是誰能打動陛下的心?!?/br>
    皇后微微凝神,鳳眸目不轉睛地睇著她:“本宮不大明白婉儀的意思?!?/br>
    徐思婉薄唇微抿:“臣妾那日迎面撞上錦寶林的死狀,嚇得不輕。陛下雖是真龍天子,斷不會像臣妾這樣膽小,可思及過往、念著孩子,心下也未必不會有一聲哀嘆。只是他在那樣的位子上,又有宮規壓著,有時反倒不好自己開口容情?;屎竽锬锶裟芴嫠麑⑦@些話說了,只待他點頭,臣妾覺得……倒比只依規矩辦事要強一些?!?/br>
    說罷,她明眸盈盈望著皇后,猶是恭謹如舊,又添了幾許大膽諫言后的怯意。

    皇后沉了沉:“你是覺得陛下無意嚴懲,想讓本宮去遞這個臺階?!被屎蠼K于對她的打算了然于心,卻并不應,四平八穩地又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你這道理想得也不錯,人心都是rou長的,且不說陛下親眼瞧見了錦寶林的死狀,他本也是念舊之人,未必有心思追究這些錯處。只是……”她語中一頓,吁氣搖頭,“本宮既然執掌六宮,宮規禮法就不能由本宮推翻。否則,倒讓人抓了話柄去,再吹幾句枕邊風,本宮就不好做人了?!?/br>
    “其實娘娘何須親自開口?”徐思婉見她有所松動,笑意便展開,“皇次子滿月之日臣妾也曾去長寧宮赴宴,看得出太后與肅太妃都真心疼愛皇次子。而在娘娘與玉妃之間,太后也更喜歡娘娘一些。若娘娘侍奉太后時能動之以情,太后想來會愿意替娘娘開這個口。只消太后勸陛下時提一句娘娘,就既能讓陛下只消這是娘娘的心意,又不落話柄給外人了?!?/br>
    皇后循著她的話茅塞頓開,略作沉吟,悠悠啟唇:“如此一來,本宮的好處只在陛下心里。落在外人耳中,陛下聽了太后規勸是重孝道,也是維護與皇次子的父子之情……哈哈?!彼唤?,美眸一凝,視線再度定在徐思婉面上,“倩婉儀,你果然聰明。本宮自在東宮之時起,為玉妃頭疼多年,時時摸索陛下心意卻總不盡人意,倒不如你隨口一言?!?/br>
    徐思婉溫順低頭:“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憂心之事甚多,是以沒有余力動這些小心思罷了。后宮在皇后娘娘打理之下井井有條,臣妾與玉妃得以安心做這個寵妃,別無他事,自也就能在這些人情世故上多花些工夫?!?/br>
    這話聽似將“皇后”與“寵妃”分得一清二楚,實則事事在捧皇后。言下之意,無外乎若無皇后賢德,便也沒有她們這些寵妃的好日子。

    皇后聽得舒心,親自伸手將她扶起:“本宮心中有數了?!闭f罷偏了偏頭,吩咐聽琴,“前兩日太后新賞的那只七色琉璃香爐,你去取來,本宮送給倩婉儀了?!?/br>
    聽琴領命福身應諾,徐思婉忙道:“臣妾只動動嘴皮子,當不起這樣的厚賞?!?/br>
    “客氣什么,拿去用便是了?!被屎筱曋?,“這都是些不值一提的東西,能博人歡心便是最好的。等來日你得封做了貴嬪、成了一宮主位,本宮還要好好賀你呢?!?/br>
    徐思婉便不再推辭,再行一福:“謝娘娘?!?/br>
    .

    如此又過兩日,便聞皇帝下旨,追封為從四品嬪。

    旨意中絕口未提她自盡的重罪,只說是病故,因而也更沒有禍及家人。六宮皆傳,這是太后看在皇次子的面子上勸了皇帝的緣故。

    宮中眾人因此又是一陣唏噓,閑來無事時總愛聚在一起聊上一聊。徐思婉也沒有落于人后,喊上思嫣和瑩貴嬪一道去吳充華宮中喝茶,吳充華喟嘆:“區區一個嬪位,原該是她生了孩子就能得著的。如今死了才追封到這樣的位份上,卻還是沾了孩子的光才得著的,宮中的女人啊……”

    她苦笑搖頭:“真是最尊貴的,也是最不值錢的?!?/br>
    徐思婉聞言忙勸:“娘娘切莫這樣想。錦嬪落得這樣的下場,三分是人情涼薄,七分是咎由自取。娘娘膝下的兩位公主都乖巧懂事,太后與陛下都心里有數,斷不能與她相提并論?!?/br>
    思嫣也點頭附和:“是。這天底下總是有惡人的,總不能因惡人下場凄涼,就慨嘆人人都凄涼。娘娘素來不沾染是非,大可不必為這樣的糊涂人物傷其類?!?/br>
    蘇歡顏在旁也跟著勸了兩句,道理與思婉思嫣別無二致?,撡F嬪卻仍是那副懶洋洋的樣子,聽完只擺擺手:“書讀得多講道理就是細,一句話七八個成語往外蹦。我啊沒你們那么多詞兒,只有個糙理,說來給充華jiejie解解悶?!?/br>
    說著她語中一頓,也不問吳充華究竟想不想聽,就自顧說了下去:“這什么嬪位、妃位,乃至貴妃、皇后,只消是追封的,要我說都不值錢,只讓生者圖個心里安穩罷了。棺材板一蓋、墓門一關,自己還知道什么呀?隨葬品再豐厚也是白瞎?!?/br>
    “所以呢,還是在世時的位份最緊要了?!彼贿呎f,一邊用一雙笑眼打量起吳充華來,“充華jiejie也才二十出頭,這就已是從三品充華了。再加上還有兩位公主,只消jiejie別犯糊涂惹出什么大錯,宮里就沒人敢怠慢jiejie,連陛下和太后也得給jiejie留三分面子。jiejie這輩子活一天就能享一天福,能吃香喝辣、穿金戴銀,可比錦嬪痛快到不知哪里去了!為著錦嬪的事如此哀愁,我看是大可不必?!?/br>
    她這話說得太直,以致幾人一時間都神色復雜。但私下想想,卻又都要承認她這道理不虛。

    后宮妃嬪以出身高貴者居多,誰也不會這樣將錢財、用度掛在嘴邊,顯得庸俗??伤齻冞@些在錦衣玉食里長大的官家小姐,又有幾人能真不在意這些俗物呢?瑩貴嬪這話聽著雖不如流,卻真能開解許多人。

    吳充華指著她笑:“從前不相熟時真不知你這張嘴是這樣。這好好的哀思氣氛,讓你攪了個干凈?!?/br>
    “錦嬪有什么可值得哀思的?”瑩貴嬪美眸翻了一記白眼,“去年為著她的緣故,咱可險些就要悼念倩婉儀去了。我這人心眼小,也不知那么多道理,只會分個遠近親疏,但凡害過自己人的,我就對她沒什么好心,她便是死了我也只會拍手叫好。今天來充華jiejie這兒也不過湊個趣聽個熱鬧,jiejie若要當真哀悼她,我可走了?!?/br>
    說著她就要起身,吳充華失笑,忙喚她:“別走別走,咱們不提她了就是。本身也沒什么情分,不值得惹你生氣?!?/br>
    徐思婉離席直接拉住她的手,笑說:“原是勸充華jiejie放寬心,你倒將自己說急了?別氣別氣,我還想看jiejie的新排的舞呢!”

    “你——”瑩貴嬪驀然瞪眼,“誰許你提這個的!”

    吳充華雙眸一亮:“怨不得近來不見你有什么動靜,原是忙著呢?”

    蘇歡顏銜笑應和:“素聞貴嬪娘娘的舞極美,咱們卻都還沒見過。若今日得幸一見,也算一大幸事?!?/br>
    隨著這句話,在座幾人就七嘴八舌地捧起了她來。連兩個小公主都起了興致,跑上前抓住瑩貴嬪飄逸的廣袖,眼巴巴地仰起頭:“貴嬪娘娘會跳舞?我要看我要看!”

    瑩貴嬪敵不過這樣的熱情,終是妥協了,就命榴花去傳了幾個樂師來,另又備了劍。

    幾人這才知道,瑩貴嬪新排的舞竟是劍舞。劍舞難學卻極其驚艷,若由女子舞來,嬌柔與凌厲并濟,瑩貴嬪又生得美,直讓人挪不開眼。

    是以毫不出所料的,這舞在幾日后就入了帝王的眼。

    彼時錦嬪頭七剛過,皇帝雖對她沒什么情分,卻因太后的叮囑去看了看皇次子。

    徐思婉與他同行,回紫宸殿時經過太液池,迎面撞上女子舞劍的颯爽英姿,他遙遙一見就似被勾了魂魄,連目光都變得怔怔。

    徐思婉含起再純善不過的笑意,由衷贊道:“臣妾從未見過瑩貴嬪娘娘的舞,竟不知是這樣豪氣?!?/br>
    “……是啊?!彼钌钗鼩?,她不必他躊躇,就挽著他的胳膊走上前去?,撡F嬪正舞得投入,對圣駕到來未有察覺。一眾樂師又是背對這邊坐的,也不知圣駕已至。

    直至一舞終了,瑩貴嬪銜笑拭去額上汗珠,倏然一轉頭,才如夢初醒般跪地:“陛下圣安?!?/br>
    徐思婉笑瞧他一眼,徑自朝瑩貴嬪福了福,就先一步走上去:“jiejie的舞甚美?!闭f話間二人雙手相握,她便不由訝然,“手怎的這樣涼?”

    瑩貴嬪笑道:“天是還涼了些,出了汗經風一刮就覺得涼了?!?/br>
    “凍著就不好了?!毙焖纪衲柯稇n色,稍稍一想,就轉過頭,“陛下,臣妾這幾日鮮少出門,還想四處走走。不如陛下先送jiejie回盈云宮去?”

    這話在此時說出來再合他心意不過,就見他點頭:“好?!?/br>
    他說著走上前,正碰上宮女為瑩貴嬪送上披風,便被他信手拿起,溫柔地為瑩貴嬪披上。

    徐思婉不再多說一個字,只含著笑容,垂首福身?;实劬蛿堉撡F嬪走了,徐思婉等他們走遠一些才徑自起來,唇角猶掛著那弧笑,無形中卻少了適才的溫婉,多了幾許邪魅。

    花晨在旁輕道:“娘子最近似乎頗愛為他人做嫁衣?!?/br>
    徐思婉嗤笑一聲,側首看她:“這話從何說起?”

    “先是出了個好主意給皇后娘娘賣人情,又是幫著瑩貴嬪娘娘復寵?!被ǔ枯p道,“其實這些事,娘娘若是自己去做,也做得來的?!?/br>
    “這我還真做不來?!毙焖纪衲抗怙h到皇帝與瑩貴嬪的背影上,口吻悠悠,“錦嬪的事,我在太后娘娘面前說不上話。若是自己去陛下耳邊扇風,也是僭越。唯有交給皇后娘娘,才能人人都落得個舒服?!?/br>
    “可后頭的事情,娘子又不肯與皇后娘娘細說了?!被ǔ繑Q眉,望向她時目露憂色,“若說‘僭越’,娘子后頭的那些打算,只怕比寬宥錦嬪這事更僭越多了?!?/br>
    “那也是實在沒辦法?!毙焖纪駸o奈喟嘆,“我也想讓皇后知根知底,但只怕她知道了,無論如何都不會允。她本就是默守陳規的人,所以才一直為著玉妃頭疼。再加上膝下又有皇長子,她無論如何也不會愿意讓玉妃與皇次子擰成一股繩,她不敢賭?!?/br>
    至于引皇帝見到瑩貴嬪的新舞,也不過是好姐妹之間分分好處的事。她自有她的好處,能勾得皇帝流連忘返,但瑩貴嬪的舞她可不會。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總占著皇帝不放。更何況玉妃那邊推了個楚舒月出來,雖然論舞技遠不及瑩貴嬪,在圣寵上也不溫不火,但若能讓她的圣寵再薄一點,于她們而言也總歸不是壞事。

    徐思婉就這樣功成身退,一路悠哉地回了霜華宮。剛步入拈玫閣的院門,就見蘭薰上前稟道:“娘子,寧兒來了?!?/br>
    徐思婉美眸一亮:“來得倒快?!?/br>
    先前皇帝將她婉儀的位份自從五品提至正五品,原是給她晉了半品,身邊也該添些宮人。但她一則覺得人手夠用,二則當時一心對付錦嬪便也無心節外生枝,就索性沒再添人。

    如今錦嬪頭七下了葬,身邊的宮人不必再為她守靈,徐思婉就按先前允諾的給尚儀局塞了些錢,請他們為這些宮人尋個好去處。至于寧兒,她則自己要了來,對外只慨嘆自己想救錦嬪卻未能辦到,只好留了她身邊的宮人,算是留個念想。

    在她回來之前,寧兒就已在臥房中等了多時。她一進屋,寧兒就畢恭畢敬地拜了下去:“婉儀娘子萬安?!?/br>
    “起來吧?!毙焖纪衩蛐?,自顧坐去了茶榻上。寧兒起了身,她打量了寧兒幾眼,就看出錦嬪立時的這幾日寧兒不僅未見消瘦,氣色倒還更好了些。

    若這樣的事出在旁的嬪妃跟前,不免讓人覺得宮人沒心沒肺??蓪巸哼@樣,徐思婉自知是因錦嬪從前太過刻薄。

    她便和顏悅色道:“日后你就安心留在我這兒。我跟前暫時沒什么差事給你,你就給院子里的jiejie們打打下手。但若有什么難處,你也盡管來找我就是,咱們拈玫閣不是不許下人說話的地方,凡事都好商量?!?/br>
    寧兒眼中含著激動與慨嘆,深深一福:“謝娘子?!?/br>
    “還有這平日用膳……按規矩宮人是用我膳桌上撤下去的東西。不過拈玫閣有自己的小廚房,你若覺得不夠吃,就自己去尋些吃的來?!闭f罷又側首囑咐,“花晨,寧兒從前在錦嬪那里沒少吃苦,瞧著身子也單薄。你多關照她一些,讓她好生補補?!?/br>
    “諾?!被ǔ款I命,遂朝寧兒招手,“來吧,住處都給你備好了,我先帶你去歇一歇?!?/br>
    寧兒聞言點點頭,又規規矩矩地朝徐思婉施禮道了告退,就跟著花晨走了。

    徐思婉在茶榻上安坐下來,徑自取了本閑書,邊讀邊就著茶吃點心。待到花晨回來,她的視線也沒從書上移開,只伸手摸索著探到那盛金簽子的竹筒,摸出一枚金簽隨手遞過去:“再去打個耳墜,與上回單只的那個配成一對就好。余下的金料還是給我拿回來,也和上回的收在一起?!?/br>
    “諾?!被ǔ款I命,但這點小事不必她再親自去跑,她只尋了上次的耳墜出來一并交給了張慶去辦。

    一派安靜中,徐思婉手中的書翻過一頁,繼續讀下去,一直讀到傍晚。

    傍晚時分,唐榆進屋,低眉順目地告訴她:“陛下留在了盈云宮?!?/br>
    徐思婉笑音出喉:“瑩jiejie果然有本事。前些日子懶得爭就罷了,這會兒有心一爭,圣寵便是囊中之物?!?/br>
    說罷她凝神一想,笑眼透出一股看熱鬧的玩味:“這消息想法子透給楚貴人。嗯……方才人那邊也找人提一嘴,她慣是個說話不中聽的,這事可得讓她知道才好?!?/br>
    至于這背后,楚舒月怨惱與否自然不打緊,方才人怎么想更無所謂。要緊的是玉妃前腳折了錦嬪,后腳又見楚舒月被瑩貴嬪壓了風頭,現下不知要如何惱火。

    徐思婉稍稍一想就忍不住幸災樂禍,笑顏明媚而張揚。

    一招制敵固然痛快,但圍追堵截到對方漸漸崩潰,才是最有意思的。

    她有的是時間與玉妃慢慢過招。

    作者有話說:

    唐榆真的不可能升男主。

    雖然我自嘲是“踩瓜皮黨”,不會寫大綱,但其實故事線在心里是有數的。

    而唐榆還是個重要角色,如果升男主,會影響整個故事的發展。

    不過我會給他和swan寫個重生番外的,爭取寫長點讓愛他的姐妹過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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