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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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妙和侯景抵達山下時,黃伯也剛把趕集購入的物品放回家中。二人將車停好,由他帶路。他們是從機場高速出發,與賈寧裕自市區方向駛達的位置不同。往前走了快十分鐘,成妙率先瞧見不遠處的黑色越野,掛著W市的牌照,車身光潔如新。她緊張地看向侯景,眉眼間布滿擔憂:“還會有誰來這里?” 若真如他所說,父親當日蒙冤入獄,最不想讓他重見世人的便是那位目前身居高位的干部。難道他們獲得風聲,所以提前來此,試圖滅口? 侯景回望她,嗓音中有種說不出的舒和之意:“春節時和檢察院的同僚聊過,督查組這幾日會來W市,他們應該自顧不暇?!焙钍铣T谡▋山缧凶呤柰?,人脈消息可信度很高。當然,他只斟酌著透露了部分訊息。 其實對于西南地區的內部清查,中央那邊早在年前就已開始布局。否則,即使是業內水平極高的侯氏,也不敢隨意接下黃伯這樁涉及政府官員的案子,不過是借了京市的東風罷了。 目光上眺,木屋就在眼前,成妙突然生出莫名的怯意。如果不是他,她該如何,如果是,她又該如何?巨大的慌張猶如一張密密麻麻的網,將她纏得快要窒息。垂落身側的手不知在何時收緊,水蔥似的指甲深深地掐進rou里,可她連這樣猶如針扎的疼也沒有覺察。 侯景的余光能看見她發紅的眼尾,鼓勵地輕拍上她瘦弱的脊背,卻發現她整個人已經微不可聞地戰栗起來,仿若跌落陷阱的幼兔,脆弱而無助。 黃伯肩負著引路的職責,自然第一個進入房中,他環顧四周,再透過半開的后門走到院里,都沒發現什么人影,只能沮喪地退出來,飽經風霜的臉上浮現出真誠的歉意:“他不在。我忘了,這時候他應該是在山上采菌找果,傍晚才會回屋?!?/br> 太陽尚且高懸,離日落還有叁四個鐘頭,成妙等不到那個時候,懇切地向黃伯求助:“您能帶我上山嗎?就現在?!睙煂毶讲凰愣盖?,由于未遭到商業開發,地理位置還鄰近揚子江支流,自然資源可謂相當豐富。平日里偶爾有村民登高,早已踩出窄道,他沒猶豫,熱心和女孩解釋:“出門沿著右邊的泥路就能去,咱們這也沒老虎豹子,小心蛇蟲鼠蟻就行,我在這守著,萬一他從什么小徑下來,也好及時通知你們?!?/br> 這樣安排的確更加妥帖,她感激地鞠了個躬,朝黃伯指的方向走去。成妙心神不穩,侯景怕她獨自上山出事,即刻出門隨行。 林中零星傳出幾聲鳥叫,海拔逐漸增高,頭頂的綠蔭也愈發繁密,參天樹木遮擋住刺目的陽光,只留下疏落的斑點。沿途果真有野生菌類,看來村民所言不虛,這里確實是自給自足的好地方。她沒吃飯,卻絲毫感覺不到饑餓,匆忙登上半山腰后仍舊不見人影,成妙無心停歇,繼續向前走。 煙寶山巔有個面積可觀的小坡,由于樹木稀少,四面八方都能相通。他們還沒登頂,便聽到那頭隱約飄來的說話聲,似乎是兩個男人。拐彎便是路的盡頭,只需她再往前走,或許就會和闊別多年的父親相遇。 成妙扶住沙土凝成的矮壁,剛要借力,那個無比熟悉的嗓音就從上飄來:“你是誰?” 她guntang的淚水于剎那之間盈滿眼眶,不受控制地往下砸落。他真的老了,雖然還沒看到他的面容,但沙啞而蒼老的聲線已經將他的孱弱盡數暴露在風中。未等成妙現身,另一個人已經鄭重地回答了他的疑問:“伯父,我叫李勤年,是成妙的愛人?!?/br> 他斬釘截鐵的自我介紹讓成妙慌亂得險些摔倒在地,距離太近,居高臨下的兩人察覺到突發的動靜,齊齊朝她的方向看去,而她紅著眼睛,顫抖地從墻后走出。 成妙未曾想象過這樣的場面。 灰暗的異國時光里,她以為再也見不到的兩個人,此刻就站在她的面前。從前嚴厲偉岸的父親穿著補丁遍身的衣服,后背是碩大的竹編框籃,身旁的李勤年顯然也沒預料到她的出現。 她沉默地和他們對視,似乎是在等一個解釋,而成父顫顫巍巍地想要靠近她,卻又哽咽地停在原地:“為什么?你為什么回來?” 成妙忽然覺得一切都無比荒唐,她死死憋住即將下墜的眼淚,絕望地朝他反問:“你當初送我出國,就沒想過讓我回來是嗎?”目光流轉,落在另外一個人身上,她本以為自己能夠放下,可情緒還是傾巢而出,“李勤年,愛人之間不該全是欺瞞?!?/br> “我不愛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