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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漪如想,畢竟若無意外,他很快就要死了…… 當然,這話不能說出來。 “他就算不愿,我也無法?!变羧绲?,“情勢比人強,我不嫁人,我父母便不會甘心,我總不好離家出走,一輩子不見他們?!?/br> 李霽不置可否。 “故而今日在他面前,你喚我義兄?”他說。 他的目光很是犀利,漪如訕訕,干笑一聲:“我是怕他誤會……再說了,喚你義兄也不能算錯,這畢竟是圣上欽點的?!?/br> “是么?!崩铎V道,“如此說來,你父親打算要請宗正寺正式成禮了?” “那不會?!变羧珉S即道,“我父親什么想法,你又不是不知道?!?/br> “那以后你便不可亂叫?!崩铎V道,“你父親既然絕口不提,便是不想因此事惹上麻煩,你該體諒他才是?!?/br> 他這話說得很是義正辭嚴,不容反駁。 漪如看著他那嚴肅的模樣,只得道:“知道了?!?/br> 少頃,李霽的面色緩下:“后日早晨,我在曲江邊的觀瀾閣等你?!?/br> 聽得這話,漪如神色一振,高興道:“你答應了?” 看著那眼睛放光的模樣,李霽淡淡道:“先說好了,我是主你是客,到時凡事都要聽我的,你不可亂走?!?/br> 漪如笑瞇瞇:“那是當然,一切聽你吩咐?!?/br> 因為國子監斗毆的事,嚴祺不但 將嚴楷怒罵一頓,順帶還把漪如也禁了足。 她偷溜出門片刻自是無妨,但要曲江邊上,就須得另尋他法了。 漪如琢磨著,回到府里之后,隨即就去找到嚴楷。 嚴楷今日在宮中度過了窮極無聊的一日,正獨自在房中拭著自己的寶劍,聽她說要帶自己去見李霽和崔珩,一下興奮起來。 “阿霽和北寧侯?”他有些不敢相信,“我也能去么?” “當然能去?!变羧绲?,“你又不是不認得阿霽?!?/br> 嚴楷大喜,少頃,卻又露出為難之色。 “可我禁足之期未過,父親會讓我出去么?”他說。 漪如眨眨眼:“這便要看你的本事了?!?/br> 嚴楷看著她那別有深意神色,忽而感到心頭一凜。 第二日,嚴楷找到容氏,告訴她,明日恰逢吉日,他想到曲池邊的靈犀寺進香。 “進香?”容氏看他一眼,奇道,“你不是從來不耐煩去寺院里么,怎會想到去進香?” 嚴楷訕訕,道:“姊姊昨夜來找我,問我昨日入宮,可有甚感想。姊姊說,父親之所以非要入宮,除了拾掇些舊日的關系之外,還想讓我見識世面,看看我從前識得的人,如今都成了如何模樣。還說父親惱的不是我與人斗毆,而是心浮氣躁,不知為前程考慮。我昨夜輾轉難眠,一直想著此事,只覺懊悔。忽而想起小時候,我但凡闖下禍來,母親總帶我去靈犀寺求簽,讓我在神佛面前認錯。我想著,如今既然心中有悔,也該去一次,以明志向,也讓母親安心?!?/br> 容氏看著他,又是驚詫又是高興,少頃,卻道:“這些話,怕不是你姊姊教你說的?” 第二百四十五章 觀瀾閣(上) 嚴楷望著容氏,想起了漪如說的話。 ——“母親定然會問是不是我教你的,你也不必避諱,順著她說就是了?!?/br> 喉嚨不由地咽了咽。 嚴楷訕訕:“是姊姊教的?!?/br> 容氏露出了然的神色,輕哼一聲,道:“我就知道。這話聽著一股精明勁,你是斷然想不出來的,除了你姊姊無人教得了?!?/br> 嚴楷忙道:“姊姊只是教我如何向母親稟報,我是真心想去,又怕母親不答應,故而向姊姊請教?!?/br> 容氏睨著他:“只怕也是她教你,這事該來求我,而不是去求你父親,是不是?” 嚴楷無言以對,只得賠笑:“姊姊說了,父親到底都是聽母親的,母親應下了,父親定然無異議?!?/br> 容氏嗔他一眼,心中卻是受用,臉上沒有絲毫慍色。 “罷了?!彼f,“你姊姊打什么鬼主意,我會不知道么?她那野性子,定然是這些日子在家中憋得煩了,攛掇你帶她出去,是不是?去就去吧,不過可說好了,你們姊弟不許再惹事,若再鬧出什么風波來,莫說禁足,家法伺候也是免不了的,知道么?” 嚴楷心中一喜,連忙答應:“知道知道,母親放心好了!” 果然,在容氏的勸說下,嚴祺并未反對。 “靈犀寺?!眹漓髯詮淖蛉杖雽m回來心情一直好得很,一邊喝茶一邊悠然道,“我也許多年不曾去過了,那寺里的梨花是一絕,玉如還不曾看過,不若我們全家一 起去一趟,倒也不錯?!?/br> 聽得這話,嚴楷面色一凜。 容氏在一旁道:“你不是說,看到昨日宮中的那些人便晦氣么?這般時節,靈犀寺里正是熱鬧,你去賞花,定然能遇見許多,不若再跟他們會一會?” 嚴祺聽著,隨即興味索然。 “靈犀寺的梨花很漂亮么?我也想去看?!闭趪漓魃砼詫懽值挠袢绾龆ь^道,眼巴巴地望著他。 嚴祺眉梢一揚,道:“這有何難?讓你姊姊和你二兄帶你去?!?/br> 漪如和嚴楷一愣,相視一眼。 “帶玉如去?”嚴楷面露難色,“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