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無此人 [刑偵] 第22節
書迷正在閱讀:萬人嫌男妻重生了、與風問歸期(姐弟骨科)、茶香(大學校園nph)、yin賤男狗記錄、也許也許(NPH)、成為同妻后的幸福時光(甜寵,1V1,H)、戀虞(NPH)、心間般若、情潮難禁H 1v1、黑色五葉草:圣女不易
那一刻許辭最能感知的情緒卻不是恐懼害怕,而是痛苦與懷疑。 這是一項絕密的計劃,他們的行蹤原本只有少數幾個高層人士知道。 到底誰值得信任? 錦寧市是不是爛到根里了? 當著國旗發過的誓是不是全被那人當做了放屁? 對上級的懷疑、失去隊友的痛苦、對當警察這件事的動搖…… 它們在那一刻幾乎壓垮了許辭。 對著漆黑的槍口,情緒在瀕臨崩潰的時候,向來唯物主義的他居然也在心里偏激地求了個來生—— 如果還有下輩子,我不會再當警察。我的仇,我要親自去報。 水終究源源不斷地灌入口鼻,肺部傳來巨大的疼痛,許辭從夢魘般的過去中醒過來,迅速游到水面上。 換了一口氣后,他沒有立刻上岸,而是在深呼吸一口氣后重新潛入水底,他是在找袁小兵。 許辭找到袁小兵的時候,他已經瀕臨昏迷了。 將他抗在肩上,許辭頂著河水的壓力艱難往上,終究是把人帶了出去。此時兩人已在下流河岸。 將袁小兵放在岸邊一塊石頭上,許辭幾個巴掌把人拍醒。 回頭往橋上望了一眼,紅色警燈閃爍,警車已經開了過來,許辭再度提起袁小兵的衣領,左手拿出一把小刀抵在他的脖子前,厲聲質問:“戒指到底是怎么來的,告訴我! “我向你承諾,你不會死在監獄。否則我根本沒必要救你。立刻告訴我真相!不然我會讓你比死痛苦一萬倍?!?/br> 差點溺斃的袁小兵頭腦無比昏沉、身體也沉重無比,在橋上那玉石俱焚般的一撲已幾乎耗盡他所有的力量與勇氣。 并沒有想通為什么許辭會救自己,他的表情一開始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呈現出了真正的畏懼。 這大概是剛才在河里的瀕死體驗帶給他的。親自感受到了接近死亡的恐懼,他再也沒有跟人同歸于盡的勇氣。 意識恍惚之際,袁小兵到底是開了口。 “戒、戒指……是彭哥、彭哥給的。彭哥帶我賭博……前幾次他都幫我贏了好多錢,就最后一次輸了…… “我、我懷疑他騙我,想讓他把錢還給我……他不愿意……不過我偷拍到了他們打算殺人的證據…… “我用這件事要挾彭哥,他說、說這戒指值錢,先抵給我……他說這是非法文物,我自己沒法出手,等后面他要到了錢,再從我手上贖回戒指……他還說,我是他們的人了,以后跟著他們好處多多…… “但我手上畢竟有證據,他們沒法相信我……萬一我拷貝了怎么辦?他們讓我辦一件事……說辦完那件事,我也犯了法,就不得不跟著他們走了……” 許辭問:“他們讓你辦的事,是讓你處理尸塊?你和朱秀打算綁架,于是干脆把處理尸體的地點選在了白云山?尸體是誰?” “是……但我不知道那人的身份?!痹”?。 許辭再問:“你處理碎尸的時候,遇見了劉娜,所以把她殺了?” “我……我……”事已至此,袁小兵仍不肯承認自己殺了人。 警車的嗚哩嗚哩聲由遠及近。 留給自己問話的時間已不多,許辭再問他:“那個‘彭哥’長什么樣,臉上、身上,有沒有什么特征?” 袁小兵道:“吊梢眼,蒜頭鼻,嘴上有一塊黑痣……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真的!” 許辭張口,還想問什么,猝不及防間卻聽到某種熟悉的,讓他全身繃緊的聲音——那是子彈上膛發出的。 警察就近在咫尺,他們竟還敢動手?! 許辭感到驚愕的同時,立刻做了個撲倒袁小兵的動作。 “當心!” 可子彈比許辭更快一步。 不過頃刻間袁小兵的腦袋已經開了瓢。 溫熱的血水轟然砸了許辭滿頭滿臉,像極了八年前在緬甸山林里的那一幕。 雙手抬起來,抹一把眼前的血,許辭抬頭看向前方的小道。 摩托車上,一個戴著面罩的人收起槍,一雙鋒利的眼睛與許辭靜靜對視了一瞬。 緊接著他瞥了一眼許辭身后的方向,大概是知道不能再耽誤時間,開著摩托瞬間消失了蹤跡。 這數秒間,許辭幾乎屏息。 是他。是他!八年前那名在緬甸的劊子手是他! 再不遲疑,許辭立刻起身朝摩托駛離的地方狂奔而去。 可三分鐘后包圍了他的是警察。 許辭停下腳步,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名民警朝他舉起了手銬,警惕又嚴肅地看著他道:“請跟我們走一趟!” 片刻之后。 剛把車開進高速路服務區準備去加油站的祁臧,收到了他之前聯系的民警給自己發來的照片。 照片上,許辭坐在警車后排,雙手拷了手銬,鮮血淋了他滿頭。透過額前的碎發,他抬起漆黑的瞳仁、與泛紅的眼眶靜靜注視著攝像頭。 隔著一張照片,祁臧對上他的目光,依然有種驚心動魄之感。 心臟不可名狀地縮了一下,緊接著祁臧看到了民警發來的消息—— “懷疑這個人槍殺了另外一個人。具體我們還要調查。祁隊你說的涌泉村可能會出事兒,是指的這個嗎?” 第21章 “找到了一個叫朱秀的人, 經過她的口供確認,死者叫袁小兵, 我們先前抓的疑兇叫謝橋,不過據她所說,不是謝橋殺了袁小兵。我們正在調取相關監控……” “謝橋體力不支暈倒了,現在在鎮醫院,派了民警盯著他。???人怎么樣?哦,沒事兒,已經醒過來了。我們打算等他身體好轉一些,就帶他回所里做筆錄。 “這次的案子涉及非法槍支, 性質就嚴重了……祁隊快到了?行, 那你先來我們所?” …… 一邊跟當地民警通電話, 祁臧一邊經告訴趕至涌泉村。 等他抵達鎮派出所,那把墜入河里的槍已經被撈了出來。跟民警們一起檢查了槍支后, 祁臧已經快速將許辭殺害袁小兵的嫌疑排除。 原因很簡單, 那把槍的彈匣里只少了一枚子彈—— 橋上的監控雖然不是高清攝像頭,但能把事情經過還原的一清二楚。少的那枚子彈正是袁小兵自己打出去的。 盡管尚不清楚許辭在橋上奪過槍指著袁小兵的時候究竟在問他什么,但既然彈匣沒有少第二顆子彈, 在沒有證據證明許辭還有第二把槍的情況下, 轟了袁小兵腦門這事, 就不是許辭干的。 民警當即道:“算這個叫謝橋的運氣不錯。萬一袁小兵之前用過這把槍, 子彈不滿,這謝橋一時半會兒還說不清楚了。還得做硝煙反應、彈道分析什么的……” 祁臧倒是搖頭。他指著屏幕上的監控回放?!爸x橋這身手,明顯練過,他制服袁小兵很容易, 想殺他也容易。如果他真想這么做, 在橋上就可以動手了?;蛘邇蓚€人落水后, 他也能趁機動手,并把一切推給意外。他為什么非要開槍殺人?這不合理。在我看來,反而是他把袁小兵從水里救了出來。河道監控調取了嗎?” 眉頭不自覺皺起來,祁臧又看了一遍監控,并且是慢速地看的。 他清清楚楚地看見,袁小兵騎著摩托趕過來,先鉗制的人是朱秀。 之后是許辭舉起雙手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以身犯險,用自己換了朱秀。 看不清許辭的臉,也難以想象他的表情。 可是這樣的他無疑是英雄,總算與八年前課堂上那個說“當警察是為了法律的尊嚴”的許辭重疊了。 哪怕所有的事實都與自己的判斷相悖,祁臧卻近乎偏執地認為,謝橋就是許辭。 這一刻,這種“認為”更是進一步變得堅定。 片刻后,祁臧去審訊室內見了朱秀一面。 朱秀很緊張地站起來,第一句話問的是:“那個……謝總怎么樣了?” 半晌,祁臧開口?!八麤]事。說說你為什么來涌泉村。謝橋為什么會跟過來。你和袁小兵又到底做過什么?” 事已至此,朱秀再無隱瞞,從袁小兵那幾通電話開始,一五一十地全都交代了。 聽罷,祁臧神色絲毫不見撥云見日的輕松,眉頭反而皺得越來越緊?!澳闶钦f,謝橋想送你監獄,是因為早就猜到那幫人想殺你?” “是?!敝煨阋Я艘幌伦齑?,面容流露出無盡的苦澀,“我實在沒想到……袁小兵什么都聽他們的……他居然和他們一起算計我。謝總說,他們想把殺人的嫌疑推給我,還要殺我,來個死無對證……” 祁臧沉默了許久,表情頗為凝重?!安?,不僅是你。你和袁小兵,他們都會殺掉滅口?!?/br> 在白云山的云夢湖中,打撈隊打撈出了兩個行李箱,分別屬于劉娜和她的某個同學。 那么顯而易見的是,當晚袁小兵碰見的人,可能不止劉娜一個。 后來劉娜被殺了,她的同學多半逃掉了。 為什么要設計那樣一個做作的犯罪現場。 為什么非要把尸體搬回別墅…… 袁小兵背后存在某個犯罪組織,這一切總算能解釋通了—— 有一伙人,他們殺了某個人、并分了尸,讓在白云山當過保安、對那里無比熟悉的袁小兵找個合適的地方掩埋尸塊。 袁小兵照做了,不料半夜殺出來兩個目擊者。他沒什么腦子,又沖動,一言不合就準備殺人滅口。 可他沒能殺死兩個人,劉娜死了,另一個逃了。 慌張之下,袁小兵大概給那伙人打了電話,問怎么處理。 對方會問,死的小姑娘是什么身份,如果她離家出走、沒人知道她來了這里,那就跟那堆尸塊一起埋了好了。 可通過檢查姑娘錢包里的身份證等物,袁小兵偏偏認出了她是誰——正是自己這回想綁架的劉娜。 劉娜跟著一幫子人來了白云山,北水店的員工都看在眼里。 她今天敢消失,明天警察可能就會就地搜山。 單單搜山也罷,遠遠把她扔到某個離云夢湖很遠的山崖去,發現她的尸體后,警察不會順藤摸瓜把云夢湖底的尸塊撈出來。 可偏偏有一個目擊者逃掉了。 那個人看到了袁小兵往云夢湖里扔尸塊的畫面,更看到他殺了劉娜。 有了他的口供,不愁警察把湖底的尸塊找出來,繼而找出被分尸的死者的身份。 如此,袁小兵算是徹底壞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