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來都成了嫌疑人 第130節
被嚇了一個激靈的周雅連連擺手,湊過去壓低了聲音道:“我找人,206號包房?!?/br> 一副生怕被別人聽去了的模樣,如果身前的服務員能夠透過墨鏡看到她的眼,就會發現那雙眼底正閃爍著無比激動的光芒。 她的神情虔誠,下意識的握了握肩上背包的帶子,緊張的像是要去朝圣。 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周雅順著樓梯來到了二樓的206,在揮退了服務員后,她一臉期待的輕輕推開了眼前的那扇門。 嗯? 一進去她就懵了,此時圓桌邊已經坐了兩個女人,其中一個稍微年輕一些,或許可以稱之為女生。 周雅的到來打破了原本的一室沉寂,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懵逼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你要不也先坐?”關苗苗試探性的出了聲,畢竟是先到的已經經歷過這樣的一次沖擊了,所以反應比較快。 “……謝謝……”周雅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在拿出手機反復確認了之前收到的短信內容后,這才慢吞吞的挪蹭到了一邊,挑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 氣氛一時間變得很凝滯。 直到幾分鐘后,門口處再次傳來了聲響,下一秒蔣天瑜便打開門走了進來。 她態度熟稔的沖著桌邊的三個人打了聲招呼:“人都到齊了吧?服務員?我們這邊點菜?!?/br> 蔣天瑜并沒有選擇去征詢自打她進門開始就先后陷入到了震驚和呆滯狀態的幾個女人的意見,隨便就點了一桌子的rou和菜。 當菜都上齊了,她在示意服務員把門關緊后,便眉目含笑的看向了眾人。 “各位,好久不見?!?/br> ?。?! ??? 無論是周雅、關苗苗,還是任雨夢,在場的人沒有一個傻的,感受著蔣天瑜身上隱約散發出來的熟悉的靈魂氣息,再加上那條短信和她剛剛說的話,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家伙的臉色一時間變得十分復雜,每個人的視線都在這不大的包房里來回的亂飄著,短時間內竟還落了個無人回應的下場。 “咳咳?!笔Y天瑜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了身,替她們互相引薦了一番,在介紹完各自的名字后,她又鄭重的道:“至于我,我姓蔣,叫蔣天瑜,是一名在職的警察?!?/br> 周雅、關苗苗和任雨夢這會兒的反應倒是極為一致的,均露出了意料之中的表情。 蔣天瑜硬著頭皮舉起了手邊的水杯,她寧愿去熱帶雨林動也不動、任由蚊蟲爬滿身的呆上一周,也應付不了眼前的這一幕。 “我敬大家一杯?!?/br> 其他人也很給面子的紛紛從椅子上起了來,只是每個人面上的神情都很復雜。 頂著三道戚戚怨怨的目光,蔣天瑜只覺得在場的每一位女士都在對她進行著無聲的控訴。 那模樣就像是在說:你竟然還在外面有別的狗?! 第160章 好在這種尷尬的氛圍隨著時間的流逝是逐漸在變淡的,再怎么說現在面前這三個人都曾經和她共用過一個腦子,些許的陌生感很快便煙消云散了。 不過,包房內依然很安靜。 能聽到只有屋頂上的空調出風口所發出的呼呼風聲,及圓桌正中央那早就煮沸了的紅油鍋底翻滾的咕嘟聲。 在場的幾個人似乎都有所顧忌,再加上蔣天瑜的身份特殊,她們自然愈發謹慎了幾分,完全不敢胡亂開口。 這樣下去總歸不是辦法,蔣天瑜只能率先動了筷子,招呼著大家一起吃。 結果就是全程四個人只顧著埋頭干飯,很快就把桌子上的菜品消耗掉了大半。 眼瞅著這頓飯都要接近尾聲了,蔣天瑜終于開口提到了正事兒,只覺得自己的臉皮因為長時間的尬笑都要僵在那里。 要不是時間實在緊迫,她其實寧愿各個擊破,也不想搞這種毫無心理準備的‘聚會’。 具體的案情蔣天瑜當然是不會詳細敘述的,只是略微提了一下三人有可能已經牽扯進入到了同一起嚴重的刑事案件中而毫無所覺。 此番主要目的其實也是給大家提個醒,每一具身體都是她自己當初親手救回來的,當然不希望看到她們再次出事。 “最近這段時間,一定要尤為注意,等到警方把案子成功的破了之后,那就沒事了?!笔Y天瑜說到這里稍微停頓了兩秒鐘,復又接著開了口:“當然了,如果你們覺得近期身邊有些人或事看起來很可疑,隨時都可以聯系我?!?/br> 周雅、關苗苗及任雨夢在聽完她這番話后,表情中是疑惑帶著些許的懼意的。 不過她們的反應已經比普通人要好的多了,畢竟之前都是經歷過大場面的,像是這種rou眼不可見的、甚至可以說是虛無縹緲的危險,對于這幾個人來說,的確有些小兒科了。 周雅率先表了態:“蔣警官,你是為了我們好,這點我們當然清楚?!?/br> “您盡管放心吧,最近這段時間我行事一定會盡量小心。但我剛剛仔細的想了又想,身邊能夠接觸到的人都挺正常的,還真沒發現過誰奇奇怪怪?!?/br> 這種事,周雅覺得自己是最有發言權的了,曾經身邊藏著一個變態的好朋友那么多年,她從那以后都對身邊的人或事特別敏感,等同于創傷后遺癥。 對此,關苗苗這個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跟蹤了多年的人,滿臉贊同的點了點頭:“周雅姐說的對,我們一定會注意的?!?/br> “這都過去這么久了,竟然還是要勞煩您替我們cao心?!?/br> 任雨夢相比這兩個早就進入社會,摸爬滾打了多年的大jiejie來說,多少沾點懵懂,但是卻也緊跟著附和道:“蔣警官說什么,我就聽什么?!?/br> 對于三人的反應,蔣天瑜十分滿意的彎了彎眼,接著又斷斷續續的閑聊了一陣,便相繼起身準備各自散去。 “你們收到的那條短信就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發生什么意外,一定要聯系我?!?/br> 在把三人送到火鍋店外的時候,蔣天瑜不放心的再次叮囑。 人力有不逮,這次的案子牽涉面著實是過于廣闊了,她不可能每個人都照顧的很妥帖。 四個人又在馬路牙子上說了一會兒的話,之后周雅的公司打過來電話要她加班,任雨夢也表示學校那邊還有一堂很重要的專業課。 二人揮了揮手后,一個轉身走向了地鐵口,一個隨手在路邊攔停了一輛出租車。 最后只剩下了關苗苗站在原地,和蔣天瑜大眼瞪小眼。 “你需要上班嗎?要不然……” 她張嘴問道。 關苗苗恰好也在這個時候發了聲:“蔣警官,你要是不忙的話,咱們一起去前面的小店喝點東西吧?” 于是就這樣,蔣天瑜跟著關苗苗又來到了一家環境很不錯的奶茶店。 沒了其他人,關苗苗顯得比之前要放松了很多,話也密了起來。 在接下來的交流中,蔣天瑜大致了解了對方的近況。 自打她從關苗苗的身體里脫離后,雞哥和亮哥因為涉黑涉惡,外加強迫婦女賣y,被警方送進了局子里。 那個她打工的ktv沒了老板,肯定也經營不下去,所以就關門歇業了。 沒了債務的關苗苗一身輕松,深思熟慮后選擇留在了當初蔣天瑜為了賺錢而找的那家美容院做全職美容師。 并且在工作穩定了之后,她還報名了成人自考,每天晚上都會去夜大上課,日子過得很充實。 蔣天瑜一臉的欣慰,可就在她想要張嘴問些什么的時候,關苗苗背包里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一臉抱歉的笑了笑,關苗苗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后便接通了,壓低了聲音道:“我還在外面?!?/br> “嗯?和同事?!?/br> “你不是說……這樣啊,那好吧,下次有時間再約?!?/br> 簡單的聊了兩句之后,關苗苗結束了通話后,一臉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在察覺到對面之人那一臉的好奇后,苦笑著揚了揚手中的手機:“蔣警官也認識的,是苒苒?!?/br> 苒苒。 蔣天瑜當然記得,那個小姑娘同和關苗苗在雞哥手下做事,當時兩個人還同住了一間毛坯出租房。 “你們兩個還有聯系呢?她現在在做什么工作?”她用手撥弄著習慣,狀似無意的問道。 “唔……雞哥和亮哥的ktv倒閉了之后,在那邊上班的就基本上都斷了聯系?!标P苗苗皺眉回憶:“我和苒苒到底是同吃同住了那么久,并且你在我身體里的時候還對她有過恩,她自然是要更親近我一些了?!?/br> “不過因為美容院那邊是提供住宿的,所以后來我和她分開了,但還是會經常聯系?!?/br> “她現在應該還是做老本行吧,陪酒的,但是好像沒有固定的場子,少了雞哥的剝削,每次見面出手還都挺闊綽的?!?/br> “對了,我們倆本來約好這周末去隔壁市爬山的,我連假都請好了,結果她剛剛來電話鴿了我?!标P苗苗說著,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的嘟起了嘴。 嘶…… 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奶茶,蔣天瑜又問:“苗苗,我記得你是孤兒?” “對呀?!标P苗苗大大方方的點頭應道:“我從小時候起,身邊就沒有什么親人和朋友?!?/br> “沒關系的,以后會越來越好的?!笔Y天瑜沒再多說什么,低頭把杯子里面剩的不多的奶茶一飲而盡。 之后借口順路,她開著從祁子昂那里借來的吉普車把關苗苗送回了工作的那家美容院,在確認對方的的確確換上了工作服開始工作的之后,她這才發動了汽車。 伴隨著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吉普車猶如一只離弦的箭一般,以一個極快的速度匯入到了往來不斷的車流中。 在折返回江城市公安局的路上,蔣天瑜用藍牙耳機撥通了祁子昂的電話號碼,接通之后,她甚至都沒給對方打招呼的機會,語氣急促的說道:“我見過他們幾個了,其他的倒是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不過你最好讓人查一下彭苒苒?!?/br> “就是關苗苗當初的室友,你大概能有些印象吧?” 對面的祁子昂沒有第一時間應答,似乎正在回憶,過了兩秒淡淡的‘嗯’了一聲:“有點印象,她怎么會引起你的注意?” “關苗苗是個孤兒?!笔Y天瑜復又開了口,眉頭微蹙。 孤兒的身份在販賣人口的案子中相當敏感了,不論是靜淮市從年初至今失蹤的那些游客,還是當初費建明和朱亨利選擇綁架的目標對象,無一例外,她這種類型并不在少數。 “而且本來周末,也就是明天彭苒苒要約關苗苗出去爬山的,剛剛卻又來電話取消了?!?/br> 節點十分微妙,高小燕那邊失蹤了,她這邊恰好就不出去爬山了? 雖然極有可能是巧合,但是這個當口,對于警方來說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 “你現在是在懷疑,咱們之前所猜測的高小燕的另一條買賣人口運輸線,極有可能掌握在這個彭苒苒的手里?”祁子昂詢問著。 這邊話音剛落,那邊又響起了男人細微的吩咐聲,應該是正在讓身邊的人開始著手調查這個彭苒苒。 蔣天瑜沒有否認,轉而回憶起了自己借住在關苗苗體內的那段日子里所看到的一切。 “如今想來,關苗苗在雞哥等人手下討生活的那些天,ktv里的姑娘是偶有更換的,幾乎每隔幾天就能看到兩張新鮮的面孔?!?/br> 至于那些消失了的老面孔根本就是無人在意,都知道干這行流動性大,雞哥和亮哥又壓迫的那么狠,想辦法逃走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再加上做陪酒女這一行的,大多都不怎么和親人聯系,有的更是直接和家里面斷絕了關系,屬于實打實的高危人群。 而彭苒苒以同樣陪酒女的身份作為偽裝,常年混跡在那些女人中間,想要打聽清楚誰的底細,那還不是手到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