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來都成了嫌疑人 第108節
“對于這個猜測,不僅馮學真和潘澤進行了堅決的否定,就連柯媛都不承認?!逼钭影哼@般回應道,不過實際他們到底怎么計劃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這我倒是能理解潘澤為什么出頭了,貝齊如果死了,貝家就只剩下了貝貝這一個孩子,她又不是個適合管理公司的個性?!笔Y天瑜語氣譏誚:“沒想到人的心能膨脹到這種程度?!?/br> “既然如此,他們為什么還想要綁架我?”她又問了一句。 第133章 “柯媛說,綁架你也是潘澤的主意?!逼钭影赫f到這,便沒有繼續往下了。 蔣天瑜眉頭微動,表情疑惑中夾雜著些許的不可思議:“他們想在勒索成功后,把這一切都嫁禍在我的頭上?” 男人小幅度的點了點頭:“因為潘澤知曉貝貝和貝齊兄妹兩個針對你這件事,所以選了你自然就能讓這一切看起來比較合理。受到情感上的傷害和蒙騙,一氣之下殺了人然后再自殺,動機算是很充足了?!?/br> 略沉默了幾秒鐘,蔣天瑜微微皺著的眉一直不曾放松,她依舊有些不解:“可是他們先把貝齊的手送到了婚禮現場啊,過后才要綁架我,這不是很矛盾嗎?” “問題就出現在這?!逼钭影翰[著眼看著不遠處電腦屏幕上正在不停變換的畫面,喃喃道:“雖然潘澤、馮學真和柯媛三人之間對于綁架貝齊這件事的口供相差較大,但在沒有砍下貝齊手掌這件事上卻出奇的一致?!?/br> “他們壓根不承認動手傷了……甚至是殺害了對方?!?/br> 抿了抿唇,蔣天瑜垂了眸,像是正在思考著什么。 這時,小孟警官見縫插針的出了聲:“別說,我覺得這件事他們倒是未必撒了謊?!?/br> “就作案手法和過程來說,其實這三個人已經足夠謹慎了,肯定不會輕易做出這種足以引起警方懷疑的、時間線完全錯亂了的舉動?!?/br> “而且退一萬步來說,潘澤也不會想要在自己的婚禮上搞出這種事吧?” “倒也未必,但是此事的確值得推敲?!逼钭影禾袅颂裘?,掏出手機確認了一下時間,接著略微直起了身:“剛剛從審訊室出來到現在,已經過了有四十分鐘了,現在估計潘澤正是稍微有些放松了的時候……” “走吧,咱們再讓他難受難受?!?/br> 陸黎和徐立達聞言,登時就咧開了一張嘴,那笑容看起來多少都有點不懷好意。 還沒等他的話音落下,那兩個人就迫不及待的沖了出去。 眼角余光瞥到了旁邊的兩道身影,祁子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緩緩地收回了堪堪邁開的大長腿:“姜女士,不如你也先隨我下去吧?!?/br> “那兩名歹徒非法侵入你家中的案子,來龍去脈已經基本清楚,這邊剛好也有一些細節想要和你確認一下,到時候我再派人送你回家?!?/br> 聽到這話,蔣天瑜順從的站起了身,扯過一邊的包包背了上,和小孟警官輕聲道了別。 頂著小孟警官那感動到無以復加的目光,祁子昂抬起手捏了捏眉心,順勢叮囑對方抽空休息一會兒。 在離開辦公室之時,他還貼心的將門給帶了上。 門徹底關上之前,他還隱約看到了小孟猛地彎下上半身趴在了桌面上的動作,隨之而來的就是悶悶的‘咣當’一聲響。 嘴角不受控制的抽搐了兩下,祁子昂抬眼看向了這會兒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電梯前的那道纖細的身影。 一路沉默著下到了審訊室所在的樓層,祁子昂在和已經站在審訊室外躍躍欲試的陸黎、徐立達使了一個眼色后,便帶著蔣天瑜進了隔壁的觀察室。 在觀察室墻上的那面玻璃前站定,蔣天瑜也看到了坐在審訊椅上的潘澤。 眼下,外面的太陽應該已經升起,陽光透過墻上唯一的那扇小窗,在地面上映出了一塊規則的輪廓。 不過才過去了短短的六七個小時,現在的潘澤就已經完全不復昨天夜里開著豪車過來的、意氣風發的模樣了。 一頭理應十分有型的短發變成了一只炸了毛的刺猬,他的神情灰敗,頗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 如果說綁架貝齊這件事是他自己做的,那么他勢必要和警方周旋到底。奈何多出了兩個豬隊友,還沒等警方怎么樣呢,那二人就硬生生的伸出手直接把他拽到了地獄里。 察覺到門口處傳來的動靜,潘澤晃了晃意識都有些不清醒的腦子,強迫自己精神起來。 “開始吧?!?/br> 隨著耳朵里微型通訊器里冒出來的有磁性的男聲,陸黎面色如常的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潘澤,柯媛和馮學真可是把你們合起伙來作案的細節都交代了,你還打算這么不言不語下去?” “其實我們倒是無所謂,只是現在我們還沒能找到貝齊,你若依舊什么都不說的話,之后在責任劃分上……”他刻意拉長了聲音,滿意的看到了對面那人臉皮動了動。 “畢竟他們兩個都說不是自己砍下了貝齊的手,那自然就是另一個人做的咯?!?/br> 潘澤咽了一口唾沫,過了不知多久,才啞著嗓子開了口:“所有的一切都是馮學真和柯媛的主意,他們兩個和揚威集團有仇的,我可是貝家的女婿,怎么可能胳膊肘往外拐?” “他們不過就是想要減輕自己身上的罪責,才把我扯了進來?!?/br> “是嗎?”陸黎的目光中充滿了審視,在上下打量了桌子對面的男人一番后,再次問道:“那你又想怎么解釋手臂上的傷,經技術科和法醫的檢驗,你手臂上的傷口各個方面都和水產品店中發現沾有你dna的鐵管一致,而你受傷的時間又恰好和貝齊失蹤的時間相吻合?” “警官,你的話應該只能證明我去過馮學真的店里,當時店里又沒有別人?!迸藵烧f著,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一攤手:“至于受傷,也是因為我和他發生了沖突,僅此而已?!?/br> “你們為什么會發生沖突?因為貝齊?”陸黎看起來挺好奇。 潘澤卻從鼻子里擠出了一聲嗤笑:“警官,你可別想給我下套?!?/br> “當天我去了馮學真的水產品店,并沒有看到貝齊這個人,是馮學真開口就向我借了幾十萬,我拒絕了,他就惱羞成怒想要打我?!?/br> “我自然是要反抗的,和他來回撕扯的過程中,手臂這才不小心撞上了鋼管?!?/br> “你確定沒有看到貝齊?”陸黎又確認了一遍。 “確定?!迸藵傻幕卮饠S地有聲:“倒是你們警方口口聲聲說貝齊被關在了水產品店,證據呢?有他出現在那里的證據嗎?” “原來栽贓陷害這么容易的,光是憑著馮學真和柯媛這兩兄妹的嘴巴,就能讓我染上嫌疑了?” 至此,陸黎隱晦的和身邊的徐立達對視了一眼。 不過他們早就有了對方不會輕易松口的心理準備,所以眼前的這一切倒是都還在預想之中的。 想到這,徐立達保持著雙手環胸的姿勢,慢悠悠的開了口:“你說……” 另一邊的觀察室里,聽著揚聲系統傳出來的絮絮叨叨的男聲,祁子昂眸光微動,收回了視線看向了一旁的靜靜立在那里的女人。 “怎么樣?以你對潘澤的了解,他是否在說謊?” 眨了眨眼,蔣天瑜一張嘴就像是在喟嘆著什么:“說謊肯定是在說謊的,他現在不過就是篤定警方沒有任何的關于貝齊曾經出現在水產品店鋪里的證據罷了?!?/br> 對方又為什么會心里這么有底,說他沒有參與到事后清理現場的活動中,他自己怕是都不相信吧? 祁子昂同意的揚了揚眉,接著說道:“不管承認與否,他們三個沒有一個能夠說清貝齊的去向的。對于出現在婚禮上的貝齊的手,更是一問三不知?!?/br> “這種情況,大概率貝齊已經死亡了?!?/br> 這應該也是為什么馮學真和柯媛一提到對方就語焉不詳的原因,保不齊尸體現在到底在哪里,他們也不知道。 雖然本來他們就計劃這要撕票的,但計劃歸計劃,事實真的發生了又是另外一碼事了?;蛟S在那兩個人看來,人死了又不是他們動的手,不想背這個鍋也在情理之中。 “假設貝齊身亡,所以處理尸體是潘澤做的?”蔣天瑜下意識的再次看向了審訊室里的正低垂著腦袋的男人。 已知他只是想要了貝齊的命,不至于誠心做出婚禮上的事去惡心貝家吧?而且他是知曉當天晚上由柯媛出手去綁架姜南露的計劃的,根本不會這樣沖動。 如果貝齊真的不是他殺的,那他大可以在發現人死的時候就及時抽身,任由警方查到馮學真二人的頭上。到時候再向警方扔出剛剛的那套說辭,反倒顯得更具說服力一些。 她能想到的,祁子昂當然也想得到:“不排除貝齊失蹤案里,有第四個嫌疑人的可能?!?/br> 只可惜,水產品店里被清理的太干凈了,要不是用婚禮錄像抓住了潘澤的漏洞,怕是連這條線索都要錯過去。 “當然了,這忽然出現的第四人,和潘澤、馮學真還有柯媛是不是一伙的,現在尚且不能確定?!彼麎旱土寺曇舻?。 其實在內心深處,祁子昂更偏向于這第四人是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外的,光是從砍下貝齊的手讓貝貝喝下這一破壞了潘澤等人事先布好的局的舉動就可以看出來。 蔣天瑜跟著附和了一句:“要是真的像咱們推測的那樣,是潘澤處理了尸體……” “他這么狗的人,可不會隨隨便便就替人擦屁股?!?/br> 這話說的有點粗俗,但是話糙理不糙,也成功逗的祁子昂的眼底深處快速的閃過了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所以潘澤知道那第四人是誰?”他略感棘手的在原地來回的踱著步:“一個能夠讓他心甘情愿替對方善后的人?!?/br> “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撬開潘澤的嘴,問出他到底把貝齊帶去了哪里?!?/br> 倒是不需要強迫對方交代那第四人,只要找到貝齊,警方就有機會用證據說話。 無聲的用舌尖抵了抵右臉頰,蔣天瑜抬起了手,用指尖輕輕的點了點面前的玻璃。 要是論抓住潘澤的痛點對其猛擊,還真沒有人比姜南露這個前女友更有發言權了。 第134章 審訊室里,陸黎和徐立達沒有放棄,車轱轆話說了一堆,只那么幾個問題,反復的問來問去。 突然,正在持續追問的陸黎不明顯的頓了頓,接著神色如常的繼續問道:“婚禮當天的晚上,你人在哪里?” “你沒事吧警官?”潘澤似乎覺得他十分可笑:“從婚禮上出了事兒之后,我就來到了你們公安局,之后又陪著警方回到了貝家的別墅,還接受了警察的問詢,現在你問我人在哪?” “你說我在哪兒?” “別跟我打時間差,那天天還沒黑的時候,我們初步了解了情況就放你們走了,是你們一家人因為貝齊的失蹤,一直呆在公安局樓下不肯離開?!标懤桀^腦思路清晰,半點不受對方的干擾。 “你在樓下等著的時候,警方又沒派人看著,那期間你去了哪我們怎么說得準?” 也就是說,當時的時間順序先是蔣天瑜在姜南露的家中受到了襲擊,緊接著市局這邊就查明了杯子里肢體殘渣是屬于貝齊的并告知了家屬。 在祁子昂等人前去姜南露家中把人帶回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足夠潘澤跑到水產品店去簡單的轉移一下貝齊的尸體,并指揮馮學真徹底的清理現場了。 果真,桌子對面的男人聽到這話,垂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輕輕的動了兩下,不過他的面上依舊是淡定的:“還是那句話,警察說話也是要講證據的?!?/br> “我們當然講證據,公安大樓里里外外到處都是監控探頭,回頭查一下監控就能確定你出沒出去,又出去了多久?!标懤杼翎吽频膿P了揚下巴,看著潘澤那張愈發沉了的臉,一雙眼睛彎著的弧度更大了點。 “是,你在去水產品店里的時候,極有可能選擇了一條沒有監控的道路,我們最終還是摸不清你的行蹤?!?/br> “不過問題也不大,到時候再仔細問問當天和你呆在一處的貝貝還有吳麗敏,或許有你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破綻,卻偏偏被她們看在了眼中也說不定?!?/br> 喉結上下滾動,在他話音落下的幾秒鐘之后,潘澤才沙啞著開了口:“你們隨意?!?/br> 陸黎冷笑了一聲,征詢意見似的側過了臉:“徐哥,那邊還有馮學真和柯媛要處理,先把他關籠子里清醒清醒吧!” 徐立達自是同意的,很快二人就一起控制住潘澤出了審訊室。 下了電梯后,在又長又空曠的走廊里走了一會兒,陸黎十分干脆的推開了一扇門,毫不留情的把人給丟進了臨時羈押室里。 在確定男人乖乖的走進了‘籠子’里,并將鐵門落鎖之后,他和守在這里的兩名同事打了一聲招呼便轉身離開了。 聽到關門聲后,潘澤這才分神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自然注意到了隔壁的那個‘籠子’里,此時正環抱著自己的雙腿,縮著坐在角落里的女人。 姜南露? 他眼底閃過一絲懷疑,不過還是湊到了兩個單間中間的鐵柵欄前,輕聲喚道:“南露?” 在女人有些迷茫的抬起了頭后,他有些不解的詢問:“你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