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來都成了嫌疑人 第99節
“嘁!”銀鏈子男人無聲的松了一口氣,但是出于謹慎,他還是又摸出了兩條扎帶。 一條將柯媛的雙手以反剪的姿勢束在了背后,另一條則是走到了蔣天瑜的身邊,把她的雙腳也緊緊地綁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抹了一把從額間流淌到下巴上的汗水,罵罵咧咧的朝著失去意識的沖鋒衣小弟走去:“媽的,一個臭娘兒們都搞不定,老子和你說了多少遍了,要用智慧!智慧!” 就在他嘀嘀咕咕的功夫,忽然覺得后面一陣冷風襲來! 而此時倒在地上的柯媛也跟著吃驚的瞪圓了一雙眼,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明明雙手雙腳都已經被綁住了的蔣天瑜竟然靈活的動了起來。 只見她先是利落的倒了下去,接著控制身體用腳直接掃向了對方的小腿,讓正在直立行走的男人猝不及防的跌倒在地。 旋即雙手一撐就重重的壓在了對方身上,蔣天瑜氣定神閑的撿起了掉落在地的那把尖刀,先是割斷了腳腕上的扎帶,然后右手靈活的將刀翻轉一圈,另一條扎帶也應聲脫落了。 當被人壓在身下的銀鏈子男子仍舊試圖掙扎的功夫,猛然覺得脖子上微涼,驚覺原本被他緊緊握在手中的那把刀,眼下正不輕不重的貼在了他的大動脈上。 “說說吧,找我有什么事?”蔣天瑜聲音毫無波瀾起伏。 “沒……沒……都是誤會,誤會?!便y鏈子男還想嘴硬的辯解呢,沒想到下一秒眼前一亮,原來頭上戴著的帽子已經被人摘了去。 緊跟著口罩也脫落了下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便出現在了蔣天瑜的視線范圍里。 濃密的眉毛,寬大的鼻子和較厚的雙唇組成了一張街頭常見的小流氓的臉,將刀往前推了幾毫米,她的聲音依舊冷酷:“誰派你來的?我得罪過你?!” 男人一哆嗦,努力的仰起頭往后縮著脖子,因為肩頸處傳來的肌rou酸感而變得齜牙咧嘴了起來:“怎么會呢……” “咱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談什么得罪不得罪……” 對方還在試圖用碎碎念去轉移她的注意力,卻在察覺到刀刃微微陷入到皮里后,忙不迭的開始求饒:“女俠,饒命??!我們也是收人錢財、ti人xiao災罷了!” “只不過那人是誰,我們也不知道??!估計是出于安全考慮,給我們錢的人從沒有出現過?!?/br> “好像是你男朋友得罪了人,所以人家才要對你下手,你要不去問問你男朋友?”男人小心翼翼的建議道。 蔣天瑜眉間的痕跡愈發深刻了幾分,又是那個在姜南露的生活中沒有絲毫存在痕跡的男朋友,她要是知道到底是誰,這事兒還就簡單了。 眼瞧著也問不出什么了,她只能從身下之人的褲兜里又翻出了幾條扎帶,把剛剛自己所遭受的如數奉還。 確定地上的兩名入室歹徒都動彈不得后,她這才拍拍手起了身,手里攥著一把尖刀一把匕首,慢悠悠的朝著客廳的方向走去。 期間柯媛還大聲央求了兩句,但很快就注意到了女人眼底那一片冰冷,登時便識趣的抿唇閉了嘴。 果然,沒過多久,用手機報過警的蔣天瑜沒怎么耽擱的走回了柯媛的身邊。 在解開女人手腕上的扎帶后,表情無甚明顯波動的看著對方心虛的躲到了一邊,她并未多做理會,而是轉身越過地上那兩個如同毛毛蟲般艱難蠕動的兩名歹徒,徑直回到了廚房里。 伸出手關閉了燃氣,她掀開砂鍋的蓋子,拿過一邊的勺子仔細品了品味道。 遠在客廳沙發上瑟瑟發抖的柯媛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了一抹涼意,無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抱枕,抖得更厲害了。 大約十來分鐘后,轄區內派出所的人便趕到了現場,待到仔細詢問過事發的經過及檢查了兇器,派出所的民警選擇了向上一級機關進行了匯報。 然而出乎他們意料的是,沒有盼來區公安局刑偵大隊的人,卻等來了市公安局的重案組。 祁子昂進門只是打量了那兩個倒霉催的的入室歹徒兩眼,嘴邊掛上了一抹旁人幾乎察覺不到的笑意,隨后便吩咐陸黎和徐立達過去和派出所的同事進行交接,自己則走到了蔣天瑜的身前。 沒有過多的廢話,他掏出一張照片直截了當的問道:“姜女士,這個人你是否認識?” 蔣天瑜瞇了瞇眼,眸子深處迅速閃過了一絲了然,接著點了點頭:“認識,嚴格來說,算是我前男友吧?!?/br> 剛分手才十來天的那種,估摸著這也是姜南露當初更換手機的根本原因。 腦海中蹦出來的相關記憶雖然不多,還斷斷續續的,但也足以讓她推斷出大致曾經發生過什么了。 神情疲憊的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這他媽都是什么事兒啊,感情是在這等著她呢? “前男友……”祁子昂拉長了聲音,表情有些意味深長:“很遺憾的通知您,婚禮上新娘貝貝的那個保溫杯里發現的手指及人體組織的dna結果和您的這位前男友一致?!?/br> “哈?”還沒等蔣天瑜有所反應,幾步開外一直在豎著耳朵偷聽的柯媛終于按捺不住那旺盛的好奇心,一個箭步躥了過來,歪著頭偷瞄了兩眼。 卻在看清照片上的那張人臉后,十分錯愕的驚呼出聲:“貝齊?!” “姜南露,你竟然搞了貝貝她哥?!”“誰……”柯媛此時已經走到了門前,右手搭上了門把手。 第122章 什么姜南露搞了貝貝她哥,準確來說應該是貝齊搞了姜南露才對。 柯媛話音落下,現場便陷入了一陣十分詭異的靜默。 過了好半晌,蔣天瑜才放下了捏著眉心的手,抬眼看向了對面的祁子昂:“警官,既然確定貝齊極有可能已經遇害,警方來找我這個前女友又是為了什么?” “因為貝女士在之前做筆錄的過程中,提到了不少有意思的事兒?!?/br> “姜女士要是有時間的話,不如咱們回局里詳談?”祁子昂說完,微微側過了身,朝著門口的方向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蔣天瑜沒什么所謂的聳了聳肩,算是同意了,只是在臨出門前頗為遺憾的瞄了一眼櫥柜上擺著的三菜一湯。 至于柯媛和那兩名身份不明的入室歹徒,自然也被一同帶了回去。 畢竟兩個歹徒話里話外都曾提到過,有人雇傭他們襲擊姜南露是與貝齊有關,這樣一來自然也極有可能牽扯到了貝齊失蹤被害一案。 時間已是深夜,蔣天瑜從警車上下來的時候,被河邊的冷風一吹,腦子頓時覺得清醒了不少。 就在她即將走上市公安局辦公大樓前的臺階的時候,突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了一道人影,還好走在最外側的陸黎反應迅速,直接伸出手把人給攔了下來。 可是攔得住人卻堵不住對方的嘴,下一秒尖利的嗓音就劃破了夜空。 “姜南露!你臭不要臉!我們貝家上輩子究竟欠了什么?這輩子你搞完我又搞我哥?!”貝貝此時已經脫去了身上的婚紗,只穿著小皮襖和緊身牛仔褲,一張俏臉憋的通紅。 “貝女士,請你冷靜……現在事實尚不清晰……”陸黎試圖勸說。 誰知道貝貝壓根就聽不進去,繼續叫囂道:“什么不清晰?就是她被我哥甩了之后想要報復他,報復我們全家!” 對于她的指責,蔣天瑜只是冷眼相對,并且在其嚷嚷完后,還從鼻子里擠出了一聲輕笑。 那笑聲里除了譏諷,沒有摻雜任何多余的情緒,在這寂靜的黑夜里,顯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這么篤定?”她緩緩地開了口,語氣奇特:“貝齊究竟對我做了什么,你是再清楚不過的,如今你的反應,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心虛?” “你放屁!”貝貝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當時就破口大罵:“你活該!我哥只是疼我,想要替我教訓教訓你這個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biao子!” “退一萬步說,最后落個什么結果也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要不是貪圖我們家的錢,又怎么會和我哥在一起?” 每一句莫須有的指控都猶如一柄利劍,又快又準的朝著蔣天瑜襲來。 可以想象的到,這會兒若是原主姜南露站在這里,究竟要承受多大的打擊和心理折磨,明明她也沒有做錯什么。 被一個長相算得上是帥氣又多金的男人追求,她又剛好單身,動心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為什么明明只是發展了一段外表看起來在正常不過的戀愛關系,卻要被迫遭受這種羞辱。 這簡直比十幾天前,貝齊毫無預兆的和她提出分手并說出了一些事實還要更傷人。 貝齊表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針對她的局,只因為她是潘澤的前女友,貝貝覺得受到了背叛而不開心了。 在男人那萬分傷人的言語中,貝貝對這件事并不知情,他這么說了,姜南露就這么信了。 之后自己獨自舔舐好傷口,還轉過頭繼續給人家做伴娘去了。 但蔣天瑜可不是姜南露,稍微一思索就想通了其中的貓膩,不由得感慨這貝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孩都自私幼稚,壞到骨子里去了。 她都能揣測清楚的事兒,周圍的這一圈人精似的警察自然也能明白。雙方存在這種糾葛,落在警方的眼中可以說是一個相當具有說服力的作案動機。 “怎么?被我揭穿了事實,所以心虛到不敢說話了?!”貝貝得意洋洋的抬起了下巴。 “那倒不是?!笔Y天瑜神情平靜的搖了搖頭,接著十分認真的說道:“我就是覺得你跟貝齊不愧是兄妹,現在他都下落不明了,你最好也小心一點?!?/br> 貝貝臉上那得意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收起,就這樣僵在了那里,回過神后沖著祁子昂等人跺腳告狀:“她威脅我?!你們警察都是聾子嗎?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我哥一定是被她給害了,你們還不趕緊把人抓起來!” 而蔣天瑜在說完那句話后,就像沒事人一般的率先走進了辦公大樓里。 至于陸黎等人則是敷衍的回應了兩句,隨后將人交給了一直在幾步開外不敢上前的潘澤后,便都轉身離開了。 經歷了一場短暫的鬧劇,坐在安靜的審訊室里的蔣天瑜終于嘆出了今晚的第一口氣。 還沒等她這口氣落地呢,前面的那扇門就被推了開,祁子昂帶著陸黎走了進來。 二人還沒坐定,陸黎便先發了聲:“對于方才貝女士的控訴,您有什么想要反駁的嗎?” “出現在貝貝保溫杯的那根手指頭,和我沒有任何的關系?!笔Y天瑜的回應既簡單又明了,顯然不愿意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的口舌。 祁子昂意料之中的揚了揚眉,打開手中的平板電腦,然后扭轉屏幕沖向了對面:“稍早些時候,警方對在酒店等候的雙方親屬進行詢問,也查了酒店和公園的監控,確定了受害人貝齊一直未曾到過婚禮現場?!?/br> “根據貝家人回憶,這兩天貝齊都在忙活工作上的事,沒有歸家。貝母于昨天傍晚和他通了一次電話,叮囑他一定要在今天酒店的典禮開始之前現身?!?/br> “后我們又去了貝齊現在所管理的揚威集團總部,秘書表示最后一次見到他是在昨天下午,所以基本可以推斷出他大致的失蹤時間?!?/br> “問題是……姜女士昨晚在哪里?” 蔣天瑜微微垂下了眼皮,雙手放在審訊桌面上,無意識的掰扯著纖長好看的手指:“就是正常的下班,回家,休息,凌晨四點多就起了床,去貝貝家里幫她做準備了?!?/br> “不勞煩你們問,我獨居,沒有人可以替我作證?!?/br> 陸黎看起來有些不滿意她的態度,伸出手點了一下平板電腦的屏幕,任由上面的監控視頻開始播放起來。 “這是草坪婚禮現場的全程監控錄像,根據新娘貝貝的回憶,她在婚禮正式開始前不久還喝過杯子里的熱水?!?/br> “說明就在那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里,保溫杯里面的熱水被替換成人體組織及斷指。這段視頻清楚的記錄了在那段時間進入過新娘休息室的身影,其中就有你一個,而且你出入休息室不止一次,應該有充分的時間能夠作案?!?/br> 聽著耳邊那意有所指的話語,蔣天瑜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就作出回應。 她只是靜靜的看著屏幕上的視頻,將出入休息室的那幾個人都默默地記了下來。 除了原主姜南露,就是剩下的三個伴娘,還有化妝師、攝像師及另外兩名前來祝賀的賓客。 貝貝性格驕縱,脾氣一向陰晴不定,在日常的人際交往中每個人對待她的態度都是小心翼翼的,是以這個人數要比蔣天瑜預想的少的多。 末了,她收回了視線,淡淡的開了口:“我是伴娘,貝貝又因為潘澤特別的針對我,我之所頻繁的出入休息室,每一次都是她吩咐的,這也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吧?” 姜南露的性格真的過于軟弱了,就像是一頭任勞任怨的老黃牛,任憑貝貝怎么折騰,都沒有一句怨言。 “這就足以說明問題了?!标懤杈o抓住這點不放松:“被這對兄妹這樣對待,你心里當真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人非圣賢,產生些許的不滿,大家都可以理解?!?/br> 男人無形中的情緒引導,落在蔣天瑜的眼里,形象多少染上了點猥瑣。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了,總之事情不是我做的,你們盡管去查便是?!彼p手一攤,干脆擺起了爛:“對了,你們不還從我家里帶回來了兩個非法入室的?與其坐在這里和我死磕,可能還不如去問問他們來的痛快?!?/br> 不提那兩個歹徒還好,一提陸黎更覺得有話想說了。 可還沒等他開口呢,就接收到了身邊之人的信號,心不甘情不愿的閉了嘴,起身和對方走出了這間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