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來都成了嫌疑人 第94節
關鍵是當下的情況也不允許二人去仔細分析什么,鮑賓只能用刀用力的抵住了蔣天瑜脖子上的大動脈,惡狠狠地開了口:“都別過來!再上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對面的幾名突擊特警瞬間就停下了腳步。 后面的陸黎轉過頭看向了一邊的祁子昂:“祁隊,狙擊手那邊已經找好了點位,可以隨時開槍?!?/br> 這里恰好是一片相對平整的空地,后面有一間廢棄許久的不知名廠房,再加上兩名嫌疑人毫無防備,所以此時眼前的場景算不上很兇險。 聽到這話,祁子昂點了點頭,嘴唇微動正要下命令。 沒想到,原本應該被繩子緊緊束縛住的蔣天瑜忽然動了起來,鮑賓根本來不及反抗就覺得手腕一疼,下意識的松開了那把水果刀。 就在水果刀落地的那一剎那,眾人眼瞧著鮑賓整個人瞬間就飛了出去,好巧不巧的直接拍在了幾步開外的馬艷秋的身上,二人滾成了一團,相繼發出了痛苦的呻y聲。 “……靠……”陸黎足足愣了一分鐘,之后才緩緩地吐出了這一個字來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 彼時幾名突擊特警已經在祁子昂的指揮下將鮑賓和馬艷秋控制了住,其余的人也都沖進了后面的廠房里去尋找崔永福和軒軒了。 現場雖然忙碌,但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蔣天瑜坐在救護車上,謝過給她肩頸處的淤傷搓了藥酒的醫生,抬眼看向了不知何時走到這邊的人。 “軒軒和崔永福都已經找到了,孩子目前昏迷不醒,大夫懷疑是體內攝入了大量的鎮定劑?!逼钭影洪_了口,眉間的痕跡終于稍微展開了一點:“至于崔永福受傷比較嚴重,但并無性命之憂,目前二人已經由另一輛救護車送往醫院了?!?/br> “還有不說是傷了肩膀,怎么你的額頭……”腫了那么一個大包。 眼角抽了抽,蔣天瑜不情愿的解釋了一句:“摔得?!?/br> 殺千刀的,這么一想剛剛那一下子還是下手輕了。 雖然只有短短的兩個字,但是依著她那豐富的表情,就足夠祁子昂腦補出很多畫面了。 就在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的當口,陸黎卻忽然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指了指廠房那邊:“祁……祁隊……不好了,后面……” 后面? 蔣天瑜狐疑的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第115章 還沒等陸黎喘勻氣,祁子昂便朝著廠房后面走去。 蔣天瑜抿了抿唇,眼底透著濃郁的好奇:“陸警官,后面怎么了?現場還有別的人?” 看著她這幅殷勤討好的模樣,陸黎莫名想起了好多人。 果然女人都是這樣的善變嗎?有事陸警官,沒事那個破案的。 直起腰呼出了一口濁氣,他終究還是回了一句:“別的人……勉強算是吧?!?/br> 說到這,他的表情有些奇怪,隨即緊皺著眉頭轉身追祁子昂去了。 眼珠子轉了轉,蔣天瑜和醫護人員打了一聲招呼后便跳下了救護車。 在經過廠房的時候,通過那四處漏風的窗戶,她看到了里面正有一隊技術人員正在進行現場取證工作。 里面一根粗壯的鐵柱子上,掛著兩根比成人拇指還粗的鐵鏈子,應該是用于囚禁崔永福和軒軒的地方。 旁邊有兩瓶空了的礦泉水瓶,地上還擺著一張皺皺巴巴、表面都是臟污痕跡的薄毯子,就算隔了這么遠,她還是能夠嗅到空氣中飄蕩著的酸腐和尿sao味。 因為廠房內算得上是案發現場,所以蔣天瑜選擇溜邊兒從外側繞到了后院。 此時后面院子周圍已經被警戒線圈了個嚴嚴實實,中間的位置上架起了一個锃亮的大燈,幾個人正拿著鐵鍬等物品順著黃土的地面往下挖。 這會兒祁子昂正雙手叉著腰站在一旁,技術科的負責人張葉則手里拿著一個顯像儀器對著眾人正在作業的位置,指指點點的匯報著什么。 “……剛剛我就發現那兩處的顏色及表面的生物痕跡等和其他地方不一樣,所以干脆用儀器掃描了一下,證實了下面埋著兩具尸體,從骨骼結構上來看,是人類?!?/br> 張葉說到這里頓了頓,臉上多少帶著點不忍心:“而且,初步判斷,兩具尸體都是未成年?!?/br> 祁子昂聞言,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站在警戒線之外的蔣天瑜也是呼吸一滯,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了之前警方一直在追查的那兩起兒童失蹤案。 所以說‘巧合’這兩個字所代表的含義在刑偵學上很難成立。 在馬艷秋家中發現的小熊玩偶……果然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沒過多久,技術科的人就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邊,匆匆趕來的法醫帶帶著助手跳進了其中一個坑底。 “從尸體腐爛的情況和被土壤濕度綜合判斷,死者死亡時間大概在四十天左右,通過牙齒磨損程度和骨盆發育情況來看,死者年齡大約五歲?!狈ㄡt語氣嚴肅,表面上雖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但從中還是能夠聽出一聲嘆息。 祁子昂走到了坑邊,垂眸向下看了看:“上衣和褲子的顏色及特征都與第一名失蹤兒童相符合?!?/br> “死因……死者的后腦及前額都有被擊打所形成的傷口,初步懷疑是顱內出血而亡。身上各處也有不少的瘀傷,右小臂疑似骨折,傷口均有生活反應,為生前傷?!?/br> 法醫越說越沉重,在場的其他人更是陷入到了深深的沉默當中。 “并沒有收到過索要贖金的相關電話?!逼钭影簱u了搖頭:“這些問題我們在接下來的審訊中都會進行跟進,沒準是五百萬的誘惑太大了呢?” 總之這表面上看著作案手法完全不同的一起綁架案和兩起失蹤兒童案的確存在著相當多的疑點,如今兩名嫌疑人均已落網,后續的查證工作就看警方的了。 蔣天瑜沒有再多說什么,跟著另一名警察乖乖的去了問詢室。 她這邊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做筆錄的進度讓具有多年工作經驗的老刑警都嘖嘖稱奇。 各種時間、細節她都描述的十分清楚,面上更是半點不見正常人在遭遇了這種惡xing事件后的惶恐和害怕。 不過想到她在面對那兩名嫌疑人時候的英勇身姿,男警察便釋然了。 能把一百六七十斤的男人像是扔沙包一樣的扔出去好幾米遠,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嚇的到對方的吧…… 大約一個來小時后,蔣天瑜確認無誤后在筆錄上簽了字、按了手印。 那兩名警察在把她送上電梯后,就轉身返回了樓上的辦公室。 公安局的一樓大廳一如既往的空蕩,眼下時間還早,甚至還沒到正式上班的點,所以沒什么來走動的人。 忽然,一輛吉普車直接停在了大門臺階的下方,從上面下來了幾個人。 這些人均眼眶微紅,看起來剛剛才哭過的模樣。 其中一個大概只有三十歲出頭的女士,才下車就腳下一軟,要不是身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把她扶了住,怕是早就滑坐在了地上。 “我不要進去,我不要進去……” 女士開始扒著家里人的手號啕大哭:“我不信我兒子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她一這樣,勉強忍著的其他人也都跟著抹起了眼淚,才從主駕駛那邊下了車的男人干脆又鉆回了車里,趴在方向盤上無聲的張大了嘴。 “哎,這幾個應該是過來認尸的受害者家屬吧?” 蔣天瑜原本正站在玻璃門前發呆,聽到動靜頗為詫異的扭頭看了來人一眼,隨后很有禮貌的開口打了聲招呼:“孫叔好?!?/br> 老頭笑瞇瞇的點了點頭,接著仔細的打量了她兩眼:“你認識我?” “額……”蔣天瑜遲疑了一下,正欲找借口。 誰知老頭像是壓根就沒在意,下一秒就將視線落在了樓梯下方的那一家子人的身上。 很快,這邊的哭聲就引起了大樓中其他人的注意,幾名警察慌忙跑了出來,對著眾人自然是好一番的勸慰。 好不容易把這一家子帶上了樓,沒過兩分鐘另一名受害者的家屬也過了來,于是警方便又把之前的流程完完整整的重復了一遍。 蔣天瑜則是受到了孫叔的邀請,和他一起坐在門衛室里,透過窗戶看著來來往往人群。 “這天殺的嫌疑人,向著小孩兒下手又算什么本事?”孫叔似乎有些動了氣,將手中的搪瓷茶杯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 點了點頭,蔣天瑜對此表示十分的同意。 就在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閑聊起來的時候,樓外的大院里突然又傳來了一陣短促的車笛聲。 孫叔瞄了一眼旁邊的顯示屏,見是一輛警車就沒太在意,繼續說道:“也不知祁隊他們那邊進展怎么樣了,可千萬要還這兩個孩子一個公道呀……” “一定……”蔣天瑜剛出了聲,就注意到了由警察陪同走進大樓的那道身影。 嗯? 第116章 “小潔?”蔣天瑜喃喃道。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馬艷秋肯定是一時半會兒回不去的,女孩又不具備照顧自己的能力,警方自然要將其安排妥當。 恰好此時小潔像是有所察覺一般的側過了臉,隨后十分興奮的邁開步子朝著門衛的方向跑來了:“姨姨!姨姨!” 惹得原本在她身邊走著的那一男一女兩位民警也忙不迭的快步跟了上來,二人在看清蔣天瑜的臉后,稍稍的松了一口氣:“都忘了你們是鄰居?!?/br> 順手從布兜子里摸出了一顆草莓味的奶糖,撕開包裝袋后塞進了小潔的嘴里,她隨意的問道:“祁警官把人弄到局里來,是想讓你們當保姆嗎?” 那名女警小王警官,也算的上是她的老熟人了,上前兩步有些無奈的回應:“沒有辦法呀,馬艷秋在本地沒有直系親屬,只有一個老公在外省打工,一時半會兒根本回不來!” “這……”蔣天瑜眼珠子一轉,揚起了一抹純良的微笑:“小潔情況特殊,一接觸陌生人情緒上就容易出問題,不如我留下來陪著她呆一會兒吧!” “到時候她爸爸從外地趕回來了,我再走?!?/br> “這……”小王警官回頭和男同事對視了一眼,面上有些猶豫:“好像不太符合規……” 突然,旁邊一直在垂著眼皮喝著茶水的孫叔開了口:“什么規不規定的,都不是我說,現在這大樓里的規矩你們重案組什么時候遵守過?” “女娃子,做工作要靈活變通嘛,讓她幫你帶孩子,你在一邊守著不就行了?” 說到這,孫叔還一邊搖頭一邊嘆息:“我看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喲,這要是放在我們以前……” 后續的話,對方并未說出口,只是又低頭喝了兩口熱茶,沖著幾人擺了擺手像是在趕客。 小王警官沖著自發跟上了電梯的蔣天瑜友好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張女士,回頭這件事我還是得請示一下我們領導的?!?/br> “我理解,到時候領導要是說不可以,我立刻就離開?!?/br> 幾分鐘后,三人在審訊室所在的樓層下了電梯,一路行至了走廊盡頭的休息室內。 期間男警接了一個電話,在稍微和小王警官說了兩句之后,便離開了。 這里畢竟是警局,休息室里、外面的走廊里到處都是監控探頭,隨便嚎一嗓子外面審訊室內正在工作的人就能第一時間沖出來,完全不需要擔心。 許是因為昨天夜里已經發過一次病的原因,現在的小潔看起來很安靜,和大多數好奇心很重的小孩子一樣,她拖著屬于大人的身體,在休息室里來回的轉著圈。 不是摸摸冰箱,就是摳摳水槽,看什么都覺得新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