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醒來都成了嫌疑人 第89節
不確定的抿了抿唇,最終蔣天瑜還是搖了搖頭:“沒什么想法?!?/br> 旋即,她又沖著顯示屏揚了揚下巴:“他們都開始聯系抵押公司要把房子套現了,警方該不會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吧?” 對此,祁子昂還沒開口回答呢,旁邊的陸黎就先張了嘴:“怎么可能呢?這不是把你叫過來了嗎?” “我?” 祁子昂肯定的揚了揚眉:“張女士,外面天馬上就亮了,有沒有興趣回家一趟?” 蔣天瑜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這是要讓她配合給崔永福下套兒呢。 張寶珠是崔永福的妻子,回去一趟沒準能將對方引出來也說不定,即便最后依然沒有什么結果,那她沒準也能在家里發現點什么警方發現不了的、有用的線索。 “你放心,周邊警方已經做了周密的部署,用來確保你的人身安全?!?/br> 話都說到了這里,蔣天瑜稍作思索便同意了。 由于時間緊迫,她很快就夾著被警方歸還的大布兜子,出了辦公大樓,并順利的在馬路邊坐上了祁子昂提前幫她聯系好的出租車。 車子沿著河邊的公路行駛,剛剛露了半個頭的朝陽在已經結了冰的河面上折射出了刺目的橙黃色光暈。 直到太陽完全從地平線里掙脫出來,出租車才緩慢的抵達了張寶珠家所在的那幾條巷弄附近。 蔣天瑜下了車,一邊低頭從布兜里翻找著鑰匙,一邊朝著巷弄深處走去。 就在她試圖把鑰匙插進院門上的鎖孔時,旁邊那戶的門發出了細微的聲響,緊接著之前和崔永福搭過話的女人就走了出來。 對方一副穿戴整齊的模樣,手臂上還挎著小包,像是正要出門。 “馬姐早?!笔Y天瑜眸光微閃,主動開口招呼道。 “喲,早,早!”馬艷秋揚起了一抹笑,熱情的揮了揮手,接著好奇的打量了她兩眼:“你們兩口子昨天晚上都沒在家呀?一起出去玩兒了?怎么沒見你男人呢?” “哦,他喝多了……”蔣天瑜含糊的回應。 馬艷秋頓時露出了了然的神情,笑著還欲說些什么,沒想到身后的院子里卻忽然傳出來的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響。 她臉色一變,以一個極快的速度沖回到了自家的院門前,叉著腰中氣十足的罵了兩句。 不過就是一些夭壽了、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省心之類的話,然后用力的關上了院門,匆匆和蔣天瑜告了別,便扭著腰走了。 在她走后不久,隔著一戶的那個人家的門也被人從里拉開了,一顆頭從院內探了出來。 蔣天瑜覺得對方面熟的慌,卻又叫不出名字。 而那人許是也覺得她眼熟,只能不尷不尬的笑了笑:“馬姐大清早的又發飆啦?” “她……” “嗨喲,我認識你老公的,他沒和你說過?”鄰居說到這,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你好像是因為做住家保姆所以不經?;貋戆??馬姐有個女兒,是個精神病啦!” “平時不怎么鬧騰,但要是趕上發病,就有些吵了?!?/br> “哎,我先回去再睡個回籠覺?!睂Ψ秸f完,縮回了頭,重重的把門給關了上。 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蔣天瑜回過神打開院門走了進去。 平房里仍然是她昨天離開時的模樣,甚至連床上那沒來得及收起來的被子,都還維持著當時的造型。 四周空間逼仄的,別說一個孩子了,連只貓都藏不住。 一寸一寸的環視著四周,蔣天瑜的眉頭從剛才開始就沒松開過。 如果她是崔永福,會選擇把孩子藏在哪兒呢? 第109章 在屋子里繞了一圈又一圈,這里空間有限,物品又不多,實在是沒什么…… 忽然,蔣天瑜注意到了窗簾后面放著的東西。 上前兩步,她彎腰拽住了地上的那個黑色水桶,用力的把東西拖了出來。 倒是沒有什么特別的,水桶里裝著的都是一些用來釣魚的工具,長長的釣竿看起來有些陳舊,表面磨損的厲害。 蔣天瑜遲疑的用手摸了摸釣竿,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接著臉色一沉就快步的往外沖去。 在她經過小院的時候,依稀還能夠聽到隔壁院子里傳來的叮叮當當的聲響。 眼下沒有時間能讓她去好奇馬艷秋家的情況,蔣天瑜出門后記得落了鎖,眼角余光卻忽然瞟見了游走在巷弄里的另一道身影。 此時,那扇在不久前被馬艷秋從外面掛上了一把鎖的院門正四敞大開的,她心中便對這個人的身份有了幾分猜測。 看來那陣叮叮當當的聲響,就是對方試圖想辦法取下門上掛著的鎖所發出來的。 思索間,她的目光瞄了隔壁家的鐵門兩眼,果然在門栓的上方有著一個能夠開合的小窗。 因為馬艷秋走的匆忙,并未把門鎖扣上,是以對方能夠順利出來,也算不得多奇怪。 “咦?漂亮姨姨~”原本在巷弄里猶如一縷幽魂來回飄蕩的女孩在聽到聲音后,停下腳步轉過了身子,臉上掛著憨憨的笑容,說起話來的語氣更像是五六歲的小朋友。 女孩看起來約莫是二十來歲的年紀,身上被收拾的很干凈,只是言行舉止都有著濃重的違和感,讓人一眼看過去就能發現她的不正常。 “姨姨,買糖吃?!迸⒄f著,歪歪扭扭的就向著她走了過來。 就在這時,巷子口方向忽然傳來了一道怒喝:“小潔,你怎么自己跑出來了?!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許你自己出門的嗎?” 馬艷秋著急忙慌的快步上前,手里還拎著熱乎乎的油條和豆腐腦。 許是顧忌著一邊的蔣天瑜,女人的表情雖然很生氣,但好歹說話的語氣還是可以的:“小潔乖,mama出去買了你最愛吃的油條,咱們回家吃飯了好不好?” “跟姨姨再見?!?/br> 女孩很聽話的沖著蔣天瑜擺了擺手,馬艷秋在扔下一個尷尬到極點的微笑后,母女二人就相偕回到了家中。 蔣天瑜收回了視線,并沒有繼續耽擱下去,快步走出巷子后往右一轉,又前行了大概百余米,終于看到了一輛停在馬路牙子上面的銀色小轎車。 這邊樹木茂密,周圍也有不少別的車輛,是一個不顯眼的好地方。 到了車邊,她毫不猶豫的拉開了后車門,迅速的鉆了進去。 前面坐著的陸黎和徐立達雙雙扭過了頭,吃驚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什么情況?不是說好了對講聯系嗎?”陸黎說話的時候,順便抬起手點了點自己耳朵里塞著的迷你對講通訊器。 而蔣天瑜那掩蓋在長發下的耳朵里也有著一個同款物件兒。 “我大概知道崔永福有可能會在哪兒了,時間緊急,你快開車!”她伸出手,用力的錘了錘主駕駛座位的后面。 見她神情嚴肅,語氣焦急不似作假,陸黎也手忙腳亂的發動了車子。 待到他回過神的時候,小轎車已經開出去了一個街區,依著耳邊傳來的低柔女聲,他又自然而然的打了一圈方向盤,拐到了另一條大路上。 心下覺得有點不對勁,可事情已經這樣了卻也不好多說什么,最后只能用眼神示意副駕駛的徐立達給祁子昂打個電話。 徐立達會意,撥通電話后簡短的說明了一下情況。 “是……好的……知道了……” 收起手機,他微微側過臉看向了正在專注開車的陸黎:“祁隊說讓咱們先過去,他這就帶著技術科從局里出發,只要車上的定位一直開著,葉姐就能確定咱們的位置了?!?/br> “好?!标懤柃A了一聲,右腳逐漸下沉,銀色的小轎車靈活的在車流中穿梭著。 沒過多久,車子便離開了主路,在郊外的小路上繼續行駛了二十來分鐘后,就到了一條鄉間顛簸的黃土路。 就在車里的幾個人快要被晃暈了的時候,前面終于出現了一個面積不大的池塘,周圍枯草叢生,看起來應該是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降下車窗,蔣天瑜指了指池塘對面的一個小草棚:“崔永福每天除了和那群狐朋狗友喝酒,偶爾也會出來釣魚,我因為工作原因對他的日常去向并不是很清楚,這里是我為數不多跟著來過的地方?!?/br> 這片池塘無人管理,地處偏僻,方圓幾里地內都沒有農田,更沒有住戶。 又因為水質不大好,看起來臟兮兮的,聞著還有股刺鼻的氣味,所以平時壓根沒有什么會過來野釣。 陸黎和徐立達互相之間打了一個眼色,在下車之前,陸黎還特別叮囑了一句:“呆在車上,不許下來!” “……”蔣天瑜坐在那里,下一秒就聽到了四扇車門落了鎖的聲音。 她看著那兩個人摸著腰間的配槍一左一右朝著池塘對面的小草棚包抄了過去,竟也下意識的跟著屏住了呼吸。 很快,二人就沖到了草棚外,陸黎沖著徐立達打了一個手勢,下一秒他們便相繼沖了進去。 過了幾秒鐘,草棚的簾子被人掀起。 蔣天瑜無聲的呼出了一口氣,看樣子崔永福和軒軒并不在這。 很快,祁子昂帶著技術科也趕了來,看著對面草棚內外一片忙碌的景象,她悄悄的把車窗搖到了最低,豎起耳朵聽著被凜冽的北風送過來的、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祁隊,草棚里的確存在有人在此生活過的痕跡,我們發現了一只兒童的襪子,一箱礦泉水,幾個面包還有一個用來解決生理問題的排泄桶?!奔夹g科負責人張葉從棚子里鉆了出來,走到了站在池塘邊的幾人身邊,開口報告著。 “除了以上說的那些,角落里還發現了一條疑似用于限制人行動的鐵鏈,我們從鏈子上提取到了一點人體皮膚組織,稍后回去就能和失蹤兒童軒軒的dna進行比對了?!?/br> 祁子昂輕輕頷首:“按照現場的痕跡來看,崔永福似乎的確帶著軒軒在這里停留過?!?/br> “可人呢?而且就這兒?”陸黎眼下的表情多少帶上了點嫌棄,實在很難想象崔永福是怎么在這種地方叫囂著說出挑釁警方的話的。 大概是看透了他的心中所想,祁子昂斂眉:“葉姐,你之前不是說那兩通索要贖金的電話都是通過網絡電話撥打過來的?” “是,ip都顯示國外,無法定位?!?/br> “這個環境……崔永福像是這么高端的人嗎?” 還知道用網絡來隱藏自己的真實方位,對方就算有這個意識,也根本不具備相關的條件。 這時,正在草棚附近忙活的一名技術員突然喊了一聲:“祁隊!葉姐,這里有血跡!” 眾人走過去看了一眼,果然那黃色的枯草葉上隱約可見幾滴暗紅色的圓圈。 那名技術員用棉簽取了一點后,放進了試劑中,之后肯定的道:“是人血?!?/br> 陸黎倒吸了一口涼氣:“孩子受傷了?” 這是一個很合理的聯想,小孩子本就喜歡吵鬧,崔永福要是被惹怒了,下手沒輕沒重的十分正常。 祁子昂對此卻有不同的看法,他蹲下身去仔細的觀察了一番草叢里痕跡,接著揮手示意技術員把泥土上的鞋印進行提取。 “葉姐,這幾組dna結果出來之后,及時通知我?!?/br> 待到張葉應下后,他轉身走向了池塘對面,一個轉彎后視線正巧和從車窗里探出來的那顆頭撞了個正著。 “怎么樣?有孩子的消息嗎?”蔣天瑜顧不得尷尬,仍然維持著這個略有些可笑的姿勢問道。 “我們在草棚里發現了疑似軒軒在這里停留過的證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