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還有這種好事兒? 第279節
最后還是抱住了烏麟軒,和他輕聲細語地聊起了八月十五的團圓設想。 這十五天簡直度日如年,陸孟每天都回去將軍府,和封北意一起布置將軍府,順便看著封北意訓練走路。 封北意的腿還是沒能徹底好,現在練習走路實在是太痛苦了。 雖然假肢改造了好幾次,已經很好了。 但是封北意要依靠它自如行走,并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他和陸孟都很默契地在來往的書信之中,沒有提起關于假肢的事情,就是想要給長孫纖云一個驚喜。 封北意在努力的時候陸孟也沒閑著,她把辛雅帶來了,又帶來了宮中布置宴會的一個團隊。 一應用具全都是宮宴的標準,宮中送出來的東西,全部都是合乎禮制內最好的。 陸孟看著這些東西,心里其實有一些感嘆。 她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誰令人精挑細選的,向云鶴早在一個月以前就已經能下地了,他想見陸孟,派人遞話。 是瞞著烏麟軒遞來的話,他還是有一些手段的。 他想跟陸孟說一句抱歉,他想道個別。 就算他們日后都一樣在宮中,可他們注定是再也沒有辦法私下相見,也不應該再有什么接觸的人。 只不過陸孟并沒有回應,陸孟向來都是很清醒的人,之前向云鶴幫了她很大的忙,陸孟在內心當中非常感激他。 如果沒有后來他非要戳穿自己的心思,并且試圖爭取,陸孟也就不會現在連見他一面都不敢。 陸孟怕他還沒有死心,向云鶴也不是挨一頓打或者是被刑訊過后,就會退縮的那種人。 陸孟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給他一丁點的希望,他就會抱著這點希望豁出命去。 可是陸孟并不喜歡他。 向云鶴確實是很不錯,但烏麟軒才是最了解陸孟的。 在可以選擇的情況之下,陸孟永遠要最好的東西,人也是一樣。 陸孟的不敢是害怕向云鶴心思不滅,被烏麟軒察覺到,那向云鶴的小命就是真的不保了。 烏麟軒對陸孟多番縱容,兩個人之間寵溺彼此,但烏麟軒從來都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他對于覬覦自己東西的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這一次之所以留向云鶴一命,也只是因為烏麟軒知道陸孟不喜歡他,知道陸孟在感激著向云鶴。 但如果他敢再越雷池半步,烏麟軒不介意送他下地獄。 人間地獄。 也正因為陸孟了解烏麟軒的性子,所以陸孟絕對不會在烏麟軒的雷區上面跳舞。 兩個人之前無論如何拉扯和試探,就算陸孟曾經不止一次想過放棄烏麟軒,只是因為沒有遇見更好的。 但現在他們已經在一起已經將彼此當成最親近的人,陸孟絕對不允許自己的感情,像那些小說或者是電視劇里的一樣,充滿誤會糾結和狗血。 她不會做出讓烏麟軒不舒服的事情,也不會恃寵生驕,陸孟非常的珍惜她和烏麟軒之間的感情。 所以陸孟絕對不可能見向云鶴。 陸孟指揮著讓人布置著將軍府,忽視這些過于精細的東西背后傳達出來的意思。 陪著封北意練了一整天,最后陸孟強制封北意休息,這才乘車回到了皇宮之中。 自從延安帝抱病去行宮休養,太子就名正言順地入住龍臨殿,處理著家國大事,晚上批完奏折,也不用坐車坐轎往太子東宮去了。 滿朝文武和整個皇宮當中的人,已經全部默認烏麟軒就是皇帝,對他的態度和一應用品,基本和皇帝的差不多。 沒有人敢跳出來說一句烏麟軒逾矩,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烏麟軒。 烏麟軒其實已經算是升天了,所以陸孟這個雞犬也就跟著一起升天,也住進了龍臨殿。 陸孟一直都是跟烏麟軒一起睡的,龍床上的被褥用具已經全部都換過。 整個龍臨殿的東西全部都換了一遍,大部分都換成了陸孟和烏麟軒習慣用的,有一些是直接換成了新的。 陸孟一回到龍臨殿中,婢女太監們立刻就迎上來,比伺候烏麟軒的陣仗還要大,前呼后擁盡情表現。 因為這段日子只要是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這龍臨殿中真正的主人是誰,真正享受著皇權富貴的人又是誰。 太子殿下不在意用具是否奢靡,不喜歡被婢女近身伺候,身邊永遠就只有一個陳遠公公,外加兩個侍衛。 但是太子妃就不一樣了,無論有什么好東西太子妃都敢用,無論多大的陣仗太子妃都表現得理所當然。 從清早上起床開始,只要太子不在身邊的時候,太子妃無論想干什么,都是不需要動一個手指尖兒的。 陸孟樂于享受,偶爾也會帶著烏麟軒跟她犯懶,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陸孟都是精神上在支持烏麟軒搞好國家大事的。 她偶爾會幫烏麟軒挑揀奏折,辱罵朝臣長篇大論正事兒就那么一兩句。 只不過陸孟根本不是真心地辱罵誰,只是想讓烏麟軒在批閱奏折的間隙當中,偶爾被她逗笑一次。 讓他不那么眉頭緊鎖。 這會兒陸孟一回來,看到烏麟軒在那忙著,眉心微蹙,就知道烏麟軒又遇見了犯難的事。 家國大事有多么繁雜,陸孟攜天子令諸侯的那幾天,體會的真真切切。 現在她出外頭浪了一天了,一回家看見大boss正在干活,貌似還遇到了難題,陸孟沒辦法上去幫著解決了,也沒有討人嫌的詢問。 只是去讓婢女準備一些烏麟軒喜歡吃的東西,然后把殿內的燈點得更亮了一些。 換成了不那么繁瑣的衣服,來到烏麟軒的身邊,迅速幫他挑揀那些全部都是屁話的奏折,單獨摞起來放到一邊。 把比較重要的放在他手邊。 烏麟軒緊鎖的眉頭看到陸孟的時候微微舒展,見陸孟幫他挑揀奏折,眉心的豎紋徹底消散。 其實烏麟軒也可以像延安帝一樣,培植自己的絕對勢力,幫他處理一些他不用親自過目的事情。 只不過現在還太早了,時機不夠成熟,他自己尚且沒有完全大權在握,還沒有徹底“名正言順”,現在不是放權的時候。 烏麟軒只能兢兢業業,只能整天埋在成山的奏折當中,或者是一整天和大臣們一起泡在議政殿之中。 他是真的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驢多。 但是他雖然不肯放權忌諱別的人碰奏折,卻非常離奇的并不介意陸孟碰他的奏折。 烏麟軒非常清楚地知道,這天下所有人都可能會因為觸碰到權力之后,沉迷于權力帶來的美妙滋味。 唯有他的太子妃,唯有這么一個人,她心大得出奇又小得出奇。 大的無論怎樣的恩寵,怎樣讓人惶恐的東西用在她身上,她都會非常淡然的接受。 也非常小,小的裝不下這個天下,裝不下家國大事權力爭鋒,只能裝下她眼前的幾個親人,盤子里面的幾塊點心罷了。 烏麟軒伸手捏了捏眉心,側頭問陸孟說:“今天在將軍府玩得開心嗎?” “開心啊,我把將軍府布置得特別漂亮,我jiejie已經行路到了一半,一次也沒有再昏厥過,等到她回到皇城,我們就可以一起過節了!” “我已經和辛雅學會了做小湯圓,等到明天做給太子殿下嘗一嘗?!?/br> 整個殿內燈火通明,陸孟救站在烏麟軒旁邊不遠處,說起話來鮮活得讓人想到水中跳躍的魚兒。 她渾身上下都透著歡快的氣息,被她看著的人仿佛一切煩惱都能夠被拂去。 烏麟軒頓了頓說:“封北意的腿傷如何了,能夠自由行走了嗎?” “沒那么容易,但是已經能走一段了,能走一段就好,從將軍府的門口接到jiejie然后走到屋子里頭,已經足以讓jiejie開心了?!?/br> “還有發生其他的事情嗎?”烏麟軒提筆,并沒有看陸孟,而是在奏折旁邊寫下一行處置的小字。 聽上去像是漫不經心地在問陸孟,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發生。 陸孟微微頓了一下,側頭斜了他一眼,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在問什么。 如果是平時陸孟一定會逗一逗他,但是今天見他這么累,陸孟索性就寬一寬他的心。 “宮中內務司送出去的東西都非常的精良,應該是向云鶴有心了?!?/br> 陸孟說:“他想見我,我并沒有理會,怎么樣太子殿下,有沒有覺得渾身疲憊一掃而空?” 烏麟軒的眉梢微微跳了跳,他又停筆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其實向云鶴想要見太子妃這件事,向云鶴已經托人三番五次地給烏麟軒示意過。 只不過烏麟軒不想讓他們見面。 現在話都已經遞到了太子妃的面前,烏麟軒沒有讓人阻止向云鶴的原因,就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又犯病了,又忍不住試探他的太子妃。 因此烏麟軒看向陸孟的眼神帶著一些心虛,反倒是一抬眼撞進了陸孟含著溫暖笑意的眼睛里,讓烏麟軒發愣。 陸孟向側面彎腰,湊近了烏麟軒親吻一下他的側臉,問他:“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太子吃味了?想要我表個態嗎?” 陸孟單手勾住了烏麟軒的肩膀說:“太子殿下不用擔心,我今天在將軍府當中,除了想念我jiejie,就都在想念你?!?/br> “我們離得這么近,我只需要乘馬車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到皇宮,就能看到你,但我還是會想念你?!?/br> 陸孟說:“我怕是這輩子也離不開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又怕什么呢?” 陸孟很少這樣正兒八經的說情話,烏麟軒被陸孟說的半邊耳朵加肩膀都麻了。 陸孟又親了親他說:“所以以后就不要用這種拙劣的事情來試探我,我愛你這件事情難道你感覺不到嗎?” 陸孟摟著烏麟軒的脖子,輕輕晃了晃說:“太子殿下,自信點,你究竟有多迷人你自己知不知道???” 烏麟軒抿了抿唇,清了清嗓子,耳根都已經紅透了,推了陸孟一下說:“你先去休息吧,不用挑了,反正我都要看一遍的?!?/br> 奇怪的是兩個人已經什么事情都干過了,陸孟每天見到烏麟軒都有一股老夫老妻的甜蜜感。 但是偶爾她說上一兩句情話,烏麟軒還會像一個青澀的小高中生一樣,給出讓陸孟心癢的反應。 就比如像現在這樣欲蓋彌彰。 他不想在陸孟的面前表現這樣,顯得他沒出息。 但是烏麟軒這一輩子,聽到的所有情話,都是從陸孟的嘴里。 每一次都讓他目眩神迷。 陸孟特別喜歡烏麟軒的這個反應,每一次烏麟軒一這樣不好意思,陸孟就有一種自己才剛剛墜入愛河的感覺。 她捏了捏烏麟軒的臉說:“我們一起休息一會兒吧,我聽陳遠說你都一下午沒動了,屁股都坐扁了吧?” 烏麟軒正沉迷在那種目眩神迷的感覺之中,聽到陸孟問他屁股是不是扁了,立刻就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