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還有這種好事兒? 第121節
手中攥著發帶,拉著她捕捉到的猛獸,她的戰利品,進了院子。 秀云和秀麗都退到了旁邊。陳遠終于松了口氣,把傘從輪椅上挪開然后抖了抖,回手招呼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讓侍衛們把輪椅搬上馬車。 陸孟走得不快,踩在雪上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卻又像是踩在炙熱的巖漿之上。 她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人不好色好什么? how are you嗎? 她想起這一句網絡流行語。 真經典呀。 陸孟軟硬不吃,但她是一個發育健全的成年女子,她吃色。 她拉著烏麟軒,很快走到了門口。然后又回過頭看了他一眼。 對上烏麟軒也明顯興奮起來,灼灼如火一樣的雙眸,陸孟一把推開了門。 暖風撲面酒氣未散,陸孟心跳得要從胸腔撞出來,是興奮,純粹的興奮。 獵場那一次,她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做那樣困住他的事情也戰戰兢兢。 可如今兩個人之間徹底暴露本性,烏麟軒自己畫地為牢,奉送鎖鏈,陸孟怎能不興奮? 她十分不客氣狠狠一扯,把烏麟軒拉進了屋子。 烏麟軒踉蹌一下,差點一進門就跪了。 然后門砰的一聲關上。不消片刻的功夫,屋里傳來哐啷一聲。 貴妃榻上擺著的那大半壇子梨花白,滾到了地上,徹底打碎了…… 酒液如同掙脫了束縛的小獸,瘋了一樣朝著四周涌入。滲透到地面之下,然后飛速揮發。 很快燭臺也飛到了地下,燭臺倒在了四散的梨花白上,呼啦一聲,燒起了一簇火苗。 火苗越來越大,卻根本沒有人去管。 陸孟居高臨下,雙眼之中映著地上不遠處燒著的火,她的臉蛋也紅的像跳動的火焰。 “王爺,這一次可不是我要困住你?!?/br> 烏麟軒仰著頭,有些色厲內荏地瞪了陸孟一眼。然后又瞇起了眼睛,十指交扣相和的手掌,繞到了陸孟的頸后。拉著她的脖子,壓進自己懷中。 而后天旋地轉,兩人調轉位置。 “嗯……”他聲音很輕,像被風吹動的沙礫一樣,貼著陸孟耳邊,回應了一聲。 地上的梨花白越燒面積越大??梢驗榫埔郝拥姆较蚨际谴u石地面,一時之間根本燒不到其他地方,所以陸孟也只是看了一眼,沒管。 屋子里彌漫著梨花白的清甜酒香,好幾個暖爐加上一把火,把屋子里熏蒸的宛若春回大地。 窗外依舊大雪紛飛,不知道何時,大雪突然隨著夜風轉變了方向,開始撲簌簌地朝著窗戶上敲打。 屋子里一把火燒得太暖,暖得如同盛夏。 這些撲到窗戶上面的雪花,很快便融化在了窗戶上?;癁橐坏蔚窝I,蜿蜒而下,匯聚在窗臺,成為一片你我不分的泥濘。 大雪不停,雪花越來越大,風也越來越大。 這些雪花像撲火的飛蛾一樣,撲簌簌地落在暖黃色窗戶上,而后歡快的融化,匯聚成水。 死而無憾。 死得其所。 半壇子梨花白很快就燒完了,屋子里的酒香也漸漸消散。 連燈燭都要熬干的時候,陸孟趴在床上,終于醒酒了。 但是她把頭埋在枕頭里,不肯抬頭。 梨花白誤我。 美色誤我! ??! 烏麟軒側著身子,手臂撐著頭。臉對著陸孟的方向,腿都跨在她身上,另一只手在繞著她的頭發玩。 卷起來過一會兒松開,因為頭發汗濕,卷曲度不會馬上變直。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烏麟軒玩卷頭發玩得不亦樂乎。 他的心情特別好。 難以形容的好。 這么多天的沉悶,這么多天在各股勢力之間周旋的那種疲憊。這么多天深入骨髓一樣的寒冷和孤寂,全都離他遠去。 他毫無睡意,不光不累還精神抖擻。 他最喜歡他的王妃的地方,就是只要靠近她,所有的一切都會很舒服。 她總是會讓自己很舒服,也有一種讓別人很舒服的能力。無論是居住的環境,還是吃食,甚至是床褥。 最讓人舒服的是她這個人,溫暖柔軟,無爭無搶。懶惰的讓人看著就也變得懶散,難以提起什么激進的心情。她像一塊扎進去就永遠不想起身的云朵。 烏麟軒眼睛熠熠如揉了碎星,看著他的王妃醒酒之后不肯面對現實,眼角眉梢的笑意想壓都壓不住。 今夜比初夜那天晚上,還讓烏麟軒覺得好,好極了。 陸孟把自己悶在枕頭里,臉都壓麻了。 這才換了個姿勢,縮進被子里背對著烏大狗。 陸孟當然不是害羞,這種事情跟害羞沾不上邊兒,她到現在還余韻未去。 陸孟愁的是她沒能經得住烏大狗的“自投羅網”,把事情搞得有點不好收場。 她還是不想回王府。 可是兩個人小別勝新婚了一把,現在她如果還說不回王府,烏麟軒肯定要發火。 而且陸孟之前有多來勁兒,現在就有點覺得她如果不答應和好,就好像個渣女。 不行。 她不能有什么良心。 這一切都是烏大狗的陰謀。又扮成琴師,又是解發帶自束,這誰頂得住??? 反正陸孟是沒頂住。 但是無論頂沒頂住……渣女就渣女吧,她都不回去。 烏麟軒還在玩陸孟的頭發,也不急著說什么,更不急著開口勸人。他已經快要用手指頭,給陸孟卷一頭渣女大波浪了。 事情已經這樣了,他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手段。 已經五更天了。陸孟隱隱約約聽到了更鼓聲,嘆了口氣,打了個哈欠。 “你不去上朝嗎?”陸孟聲音悶在被子里問。 快點走!走了我就把大門鎖上! 烏麟軒輕笑一聲,聲音特別低沉,像從嗓子里碾出來的。 他已經識破了陸孟的小計謀。 “今日是除夕,這幾天都沒有早朝。我昨日就沒有上朝,已經派人去宮中稟報過了,腿疾加上高熱復發?!?/br> 烏麟軒按住了陸孟的肩膀,隔著被子把她扳過來,面對自己。 烏麟軒聲音溫柔地說:“今年的宮宴我不會去。既然夫人不肯回家陪我,我就留在這里陪夫人守歲?!?/br> 陸孟半張臉都捂在被子里頭,露出一雙眼睛看著烏麟軒。 他撐著自己頭的那只手,手腕上紫紅一條,在白皙的腕骨之上,格外顯眼像戴了一個手環。嘴角也破了一點。 敞開的衣襟滑落了一些,肩膀上有一個牙印兒的疤痕,還結著血痂呢。 應該是上次他專門來惹陸孟生氣的時候,陸孟咬的。 一夜未睡,陸孟頭發亂糟糟的面色都有點狼狽了。烏麟軒依舊是那個樣子,甚至看上去格外精神。 年輕就是好啊。 長得真好看……陸孟根本也不是花癡型的人,只是由衷地感嘆。 紙片人連眼屎都不長? 陸孟其實結束之后睡過去了一陣子,不知道烏麟軒已經洗漱完了。 烏麟軒對上她的視線,湊近了一些說:“夫人,你在看什么?” “不叫婢女洗漱一下嗎?還是我幫你?” 陸孟不想破壞這種美好氣氛,她是一個骨子里喜歡安逸的人。當然最愿意心平氣和的和所有人相處。 但這是烏大狗啊,紅粉骷髏啊。 所以陸孟閉了閉眼睛說:“我不回王府?!?/br> 烏麟軒的眉尾輕輕一抖,眼神和表情都沒什么變化。 可是他看著你。你就是能夠感覺到壓迫感逐漸在增強。 這就像猛獸吃飽喝足了,鏈子開了,籠子的門根本關不住他,他隨時都要沖破牢籠—— 陸孟呼吸微微一緊。 陸孟不怕跟他撕破臉,可是陸孟不喜歡跟人起沖突。 剛深入交流柔情蜜意完了,現在要她罵人打人,她也做不出來呀。 不過烏麟軒很快又笑了,露出了好看的犬齒。 “都說了,我在這陪你守歲?!睘貅胲幷f:“我抱你起來?” “你腿不是還沒好嗎?”陸孟想著索性先不說這些事兒了。 她撐著手臂起身,問烏麟軒:“我看昨天已經能走了,但昨天晚上疼了吧?” 烏麟軒神色一暖。陸孟伸手輕觸,查看他的傷,他直接手臂一伸,把陸孟摟進了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