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還有這種好事兒? 第41節
陸孟慢慢放松了身體躺在桌子上,微微歪著頭,看著他穿這一身素淡的長袍,猶如謫仙一般令人心馳神蕩。 她松開了咬住烏麟軒虎口的牙關。 心情一放松下來,剛才瘋狂掙扎讓陸孟渾身的血液都沖向了腦子,酒力和美色讓她又開始暈乎乎的。 陸孟心想,原來那一角煞到她的下巴,是烏大狗的啊…… 烏麟軒卻對上她帶著醉意的視線,氣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他來了文華樓之后,聽到文學承對他說,他這位夢夫人,在樓中一切都要頂級的服務和房間就算了,只當她是招待將軍夫人。 但是她竟然還要上那些紈绔子弟才會上的花船,要了文華樓最好的酒,一兩千金的桃花白,還點了兩個琴師。 一個名為“風花”一個名為“雪月”。 這乃是文華樓之中琴師頭牌,一對冠絕皇城的雙生子。 他這夢夫人可是比那些紈绔還會玩還敢玩,這對雙生子,還沒能拿下過出船的牌子。畢竟沒人能夠明目張膽支付得起天價的上船費。 風花雪月是一對容貌身量一模一樣的落難公子。 而在這文華樓之中,上了花船的樓里人,都是能被帶走的。 也就是說,上船就代表同意賣身。 烏麟軒覺得自己今天如果沒有來,那么明天他就會成為整個皇城的笑柄。 他恨不得弄死被他按住的這個女人。 可是他憤怒的面色冷若冰霜,卻正合了他今天的裝扮。 陸孟現在就好比那醉酒之后色膽包天的人,危險解除,面前這個還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按照陸夢的標準來說,就是他們是合法的! 她齒關松了,卻沒有放開,雙眼水盈盈盯著烏麟軒,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下他被自己咬得滲血的虎口。 烏麟軒一肚子的火差點把自己天靈蓋沖成開蓋的,礙于這個夢夫人現在得鎮南將軍和長孫纖云護著,不能對她下手,而且長孫纖云雖然被辛雅攔在外面,知道他來了,卻也隨時都會進來的。 他傷不得她,只能咬牙忍著心中的憤怒。 而陸孟這個動作無異于火上澆油。 烏麟軒手掌松開她的兩腮,陸孟卻抓著他的手腕,追上來了。小巧的臉埋在他修長有力的手掌之中,粉面桃花的一張臉上,一雙杏眼對著他不斷眨動,帶著些許讓烏麟軒后脊發麻的意味。 憤怒和欲望,對男人來說,有時候是互通的。 尤其是當一個男人本身就對這個女人有欲,一把怒火,能將他燎原。 烏麟軒抽手,陸孟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了,滿腦子都想著,“這個是合法”的。 被他縮手的力度帶著從桌邊上起身,然后根本不去分神穩住身形,直接朝著烏麟軒身上靠過去,宛如一條無骨的蛇。 “這位……公子……”陸孟抓著烏麟軒的手,親幾下之后,又給他揉,笑嘻嘻地說:“你可真是絕色?!?/br> 陸孟嘴里這么說,心里卻在想——現在當男主角的這么不容易嗎? 白天忙著處理朝政逐鹿登頂,晚上還要跑出來扮琴師賺富婆們的錢? 陸孟整個人都靠著烏麟軒站著,踮腳湊近他,視線盯著他唇峰邊上的小痣。 她沒有親上來,但是她的眼神實在是比親上來還要讓人無法忍受。 這個世界沒有“用眼神開車”這種形容詞,但是烏麟軒發誓,他這輩子,從沒有被人用這種眼神看過。 他又被陸孟撞了下,陸孟現在確實色心大起,有點借酒裝瘋的架勢。 兩個人靠在了船艙側面的艙壁上,烏麟軒臉側便是一扇窗戶,花燈的斑斕和風鈴的叮當聲,甚至是人群的喧鬧聲都從外面鉆進他的耳朵,可是烏麟軒卻覺得自己有點耳鳴。 什么也聽不到,只能聽到自己心中本來因為憤怒擂動的戰鼓,現在越發地密集震天響,可他心中的憤怒卻如同一盤散沙一般,凝聚不成型。 陸孟其實沒醉得很厲害,千金一兩的酒,醉人卻不上頭。 她已經明白長孫纖云沒沖進來救她,肯定是被烏大狗的人攔住了。長孫纖云到底還是很傳統的女子,她的“離經叛道”只是在她熱愛的上戰場上面。 在這種地方遇見建安王這樣的“外男”,她肯定不會進來。說不定還嚇著了,或者替陸孟擔心呢。 陸孟呼吸不怎么穩,裝著不認識烏麟軒。 畢竟他都扮琴師來“抓jian”了,她怎么好意思不配合他的表演? 玩誰還不會? 陸孟吐氣如蘭說:“怎么說?公子是賣藝的……還是賣身的?” 陸孟把自己又朝前擠了下,本來文華樓是烏大狗的產業,他來視察再正常不過了,但是烏大狗扮成琴師這就過了。 他這明顯是來找自己的。 估計讓人暗搓搓蹲守在將軍府外面,知道她去了哪里,就巴巴跟過來……找她算賬的! 誰知道算什么爛賬,要堂堂建安王扮成這樣子,反正陸孟不能給他反應過來,開口指責自己的機會。 而要讓一個喜歡她,至少是喜歡她身體的小處男想不起來別的,對陸孟來說還算簡單。 陸孟呼吸清緩的噴灑在烏麟軒的脖子上,下巴上,嘴唇上,但是忽遠忽近。 她的眼神一直盯著烏麟軒的嘴唇,卻離得很近,始終沒有碰上去。 陸孟就這這個仰頭的姿勢,對烏麟軒說:“多少錢?” 她問完之后,沒等烏麟軒的回答,又說:“公子這樣的,多少錢一夜?” 陸孟說著抬起頭,視線一點點從烏麟軒臉上刮過,最終對上他的雙眸,然后不出意外,看到了他眼中濃稠的欲。 “公子這張臉,這姿色,我怕是付不起……”陸孟說著,手指從烏麟軒的手臂,一根手指朝上劃,劃到烏麟軒的胸膛上,畫圈。 “能賒賬嗎?”陸孟故作一臉單純天真地問。 “就記在烏麟軒的賬?!?/br> 陸孟說:“你應該認識他,他是當朝建安王。成婚當夜,他親口承諾我的,府中金銀隨意取用,保我一生榮華安逸?!?/br> “他待我特別好……言出必踐,”陸孟笑著瞇眼,手指順著烏麟軒的胸口摸到他的喉嚨,說:“他想必不介意我同公子這樣好的人春風一度?!?/br> 陸孟說完,手掌壓著烏大狗受不了癢滾動的喉結,用掐著他脖子的姿勢咬在他唇邊的小痣上。 烏麟軒渾身一震,已經是隱忍到了極限,一把勾住陸孟的腰身反客為主。 什么你怎么不回家? 你怎么敢帶男人上花船? 你怎么敢…… 反正全都拋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陸孟口中清清淺淺的桃花酒味,讓兩個人都醉得一塌糊涂。 等到他們終于唇分,是船已經靠岸,辛雅在外敲船艙門。 烏麟軒又是不能出去的狀態,不過這次好歹沒因為誰敲個門就撂了。 陸孟腰都被他箍得發疼,要去開門,結果烏麟軒眼疾手快抓住陸孟,滿臉危險地瞪著她。 意思很明顯,你要是敢跑! 陸孟像個浪蕩子似的,回手彈了下他的鼻尖,說:“這位公子,我在文華樓最頂層訂了一間上好的江景房?!?/br> “你在那等我?!标懨蠈λΦ脮崦燎依p綿,還故作認真地從懷中掏了掏,說:“房間沒鑰匙,你直接就能進去?!?/br> “我去和jiejie說兩句話?!标懨嫌H昵地踮腳,蹭了蹭烏麟軒俊挺的鼻尖。 “等我啊……”陸孟視線向下,又說:“你冷靜下,這樣可怎么出門啊?!?/br> 她今夜借酒裝瘋,演戲到現在,之前言語之中對烏麟軒的那點“恭敬”,算是徹底沒了。 因為她現在是贏家。 他竟然才兩天就跑來找她,巴巴的扮成琴師,被她調戲的又覺得羞辱,又覺得新鮮。 他烏麟軒這輩子,怕是也遇不到一個貪圖他色相的人。 到了他這個位置上,他就是頭豬,也有的是男人稱贊,女人追捧,他那幾個兄弟不就是? 陸孟這種“色色”的視線和調戲,讓他覺得被羞辱的面紅耳赤的同時,詭異地覺得她是對自己這樣,而不是建安王。 尤其陸孟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不叫他王爺,不自稱臣妾,而是叫他公子。 這種隱秘的,不能為外人道的刺激,讓烏麟軒心臟砰砰亂跳。 他慢慢松開了陸孟,陸孟轉身打開了門。 先看到辛雅,而后從辛雅身后的岸上涼亭里面,看到了長孫纖云。 陸孟連忙跑過去,腳步歡快穩當,絲毫沒有醉態。 長孫纖云還是很擔心自己meimei的,建安王怎么能找到這種地方,還假扮成了琴師彈曲兒賣藝……長孫纖云簡直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對。 陸孟走到長孫纖云面前,笑著說:“jiejie,那個舞女救下來了嗎?” “救下來了,”長孫纖云看著自己meimei,神色復雜地說:“你……建安王他,” 他怎么跑這來了! 陸孟笑著揮手,仗著建安王現在沒“冷靜”好,不可能出船艙,說道:“就是他想我了,見我兩天沒回家,想要見我,又不好意思去將軍府找我?!?/br> 長孫纖云表情微微抽了抽,看向停在江中的花船,嘴唇動了動,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事兒未免太新鮮了。 陸孟對于男女之事沒有長孫纖云的羞澀和難以啟齒。 她大蘿卜臉不紅不白地說:“長姐等會兒乘車先回去吧,我今晚不回去,要住在文華樓里面?!?/br> 她今晚上要把烏麟軒辦了。 本來不想這么快,但是他都巴巴找來了,還委委屈屈扮成了琴師,真是……會勾引人呢。 陸孟確實被他的小花招勾引到了。 反正睡一覺能安撫烏麟軒,能讓他想不起亂七八糟的指責,也能一解陸孟的色心,何樂不為。 大家都是成年人,一炮而已,算個屁。 長孫纖云聞言卻有點眼睛都不知道朝哪看。 嗯了兩聲,就健步如飛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