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河夜航 第33節
書迷正在閱讀:一不小心混成最紅廚娘、全家穿書成大佬后我爆紅了、漂亮知青返城后[穿書](七零年代小廠花)、重生九零追妻進行時、錯撩豪門大佬后我翻車了、穿進年代后娘文我罷演了、騙魔尊去當佛子以后、穿書后我靠異能暴富爆火、迷戀你久沉淪、噓!不要給他開門
“你也碰上了?” “嗯,因為我當時有機會考上重本,但我想改走藝考生路,她不想失去一個潛在的重本,那意味著獎金和重本率就少了。有一天她把我叫到辦公室,我到那兒一看,除了她還有其他課的任課老師,他們一起圍著我要給我做思想工作?!眾湔Z回憶著笑出聲,“那場面有點像一群健身教練過來塞傳單?!?/br> 聞雪時也忍不住跟著笑。 “她見我油鹽不進,最后干脆打電話給我媽?!眾湔Z還是笑著,只是嘴角不自覺垂下去,“我和她久違地吃了頓飯,她也反對我?!?/br> “久違……?” 婁語大不了的語氣道:“她和我爸離婚了,兩人也都各自有家庭。我是和我阿公阿嬤一起住的?!?/br> 聞雪時抿了抿唇,似乎對貿然觸及到別人的傷疤這回事感到抱歉。 婁語卻沒想從他這能得到任何慰藉,對她而言,這個傷疤早就結痂了,擺擺手把話題拉了回來。 “我吃完那頓飯,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因為全世界的人都在反對我。于是那一年,我沒去參加藝考?!?/br> 聞雪時微微皺眉:“那就太可惜了?!?/br> 婁語抓了抓頭:“當時是我媽有句話打中我了。說我應該為阿公阿嬤考慮,有份穩定的工作能給他們養老。最后填志愿的時候,我填了個他們想讓我填的師范。但我特別不甘心?!?/br> “……這確實很難選?!?/br> 聞雪時是個很好的傾聽者,他不插話,也不敷衍地聽,會給予情緒上的共感和反饋,這讓她原本只想講一點點的過往,卻不自覺地講了很多。 “是吧……后來阿公阿嬤知道了這回事,阿嬤把我叫過去,她沒什么文化,講不出很好聽的大道理,結結巴巴地跟我說,小樓啊,去你想去的地方,不然阿嬤怎么閉得上眼睛?!?/br> 她將語氣模仿地惟妙惟肖,仿佛坐在聞雪時跟前的真是那個小老太婆,大字不識,信任也盲目,支持著少女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夢想。 “所以那一年我復讀了,重新走藝考,填了最想填的志愿,才走上現在的路。雖然現在……但當年我考上的時候真的是人生中最開心的一天,不光是我自己覺得離夢更近了點,還有就是,我沒有讓唯二支持我的兩個人失望?!?/br> 聞雪時沖她舉起酒杯,在她的酒杯上輕輕碰了一下。 “你上次就是和他們在打電話吧?他們知道你出演了,一定會更高興?!?/br> 婁語垂下眼,輕輕嗯了一聲。 這頓飯吃得很緩慢,他們繼續聊過去,聊食物,聊阿維伲翁,就絕口不聊殺青之后的事情。仿佛這仍是日常拍攝的一天,第二天起來,他們依舊能見面。 婁語看著時鐘,心想再過幾個小時,他們還會有再這樣一起吃飯一起聊天的機會嗎? 大概沒有了吧。 牛排到口中都失去了味道,聞雪時看她嚼半天,問道:“不好吃嗎?” 她掩住失落的表情:“有一點太熟了??赡芪宸值臅谩?/br> 對不起主廚,拿你擋槍了。 婁語在心里默默道歉。 就這樣,一直聊到了餐館打烊。 兩人走出店面,應該沿著石板路原路返回。但聞雪時走錯了方向,婁語意識到了這一點,看向別處,沒提醒他。 他領著她走出一段距離,發現四周突然多出來的噴泉和古舊的大教堂,像是才明白走錯了,出聲道:“糟了,我們走反了?” 她有些心虛地垂下頭,摸了摸脖子:“嗯……好像是?!?/br> 連撒謊都很明顯。 聞雪時盯著她的發旋無聲笑了笑。 他們想找回原路,卻徹底迷失在錯綜復雜的小道中,拐進暗巷,又從暗巷穿出,來來回回終于看見開闊的廣場。廣場中央傳來手風琴的曲子,斷續了一會兒,等他們走近時,那位演奏的街頭藝人已經開始收攤了。 婁語側目而過,用蹩腳的法語和對方說了句話,對方立刻笑著揮手。 聞雪時傻眼:“……你還會法語?” “我不會啦!剛那句是我這兩天谷歌翻譯現學的?!眾湔Z不太好意思地,“前天不是在街邊拍了一整天戲嘛,我也沒事干,稍微走遠了一點,發現街頭有很多這樣無人問津的歌手。我就想著如果有機會能給他們一聲鼓勵就好了。所以學了這個單詞,是好聽的意思?!?/br> 他微怔,爾后笑笑扭過頭。 她聽見他模糊地說,嗯,居然能很好地表達了。 什么啊……他是在諷刺自己之前總是詞不達意嗎! 又漫無邊際地繞了一大圈,他們最后居然繞到了阿維伲翁的舊車站。 快到午夜,火車已經停擺,站內空無一人。 聞雪時探頭朝里看了看,提議道:“我們進去看一看吧?!?/br> 歐洲小鎮的火車站小而別致,進門處還放置著一架黑白鋼琴。 聞雪時拉開椅子坐下,在她探頭探腦往別處張望時,聽到了鋼琴的奏響——他原原本本地還原了剛才那小段手風琴的旋律。 婁語瞠目結舌:“……你還會彈鋼琴???” “嗯,也是現學的?!?/br> 他故意模仿她剛才的語氣,婁語聽著翻了個白眼。 他笑道:“不開玩笑了,我很小就學了?!?/br> 怪不得,怪不得他的手上有老繭。婁語頓時想起拍海報時他握著她的那份粗糙,又因為回憶起那份輕微的摩挲而躁動。 她不好意思地捏著手指,強裝鎮定地捧場:“從小就學,那你應該很會彈吧!” “還行吧,很久沒彈了,以前彈得最多的是一張專輯里的曲子?!彼f完沉默半晌,忽然問她,“你想聽嗎?” 她連連點頭,立刻做出洗耳恭聽的姿勢。 他將指尖置在琴鍵上:“那你聽好了,這是為你彈的?!?/br> 第一個音符按下,音樂如水流灌滿這座古老的午夜車站,也灌滿了她的呼吸。 他的手指敲打的哪是琴鍵,分明是把她渾身的骨頭拆碎了,咚咚咚敲響,她快站不直了。 一曲完畢,他起身,挨著鋼琴問她。 “好聽嗎?” 婁語很想吹吹彩虹屁,但最后只是樸實地向他比大拇指。在動人的音樂面前,語言都失色了。她想,他這水平就算不去當演員,也完全可以去當音樂家之類的。 “其實?!甭勓r拉長語調,“我剛剛彈的不是專輯里的,是我的即興?!?/br> 她滾了下喉嚨,杜松子酒的辣味沁了出來。 “那你也太厲害了……說真的?!?/br> “是嗎,那我沒為你白彈?!彼牭娇洫?,瞇眼笑起來,“彈的時候還沒想好名字。不過現在我想好了?!?/br> “叫什么?” 月光順著鏤空的琉璃窗鋪滿他的面頰。 他看著她,輕聲細語:“first love,初戀?!?/br> 作者有話說: 來一個肥章祝大家端午假期快樂!本章有150個紅包~ 今日依舊為時雨點播一首宇多田光的歌,《first love》 第25章 婁語醒過來的時候,完全沒有做夢的印象了。 唯一記得的是被聞雪時牽住的手,靠著那份支撐,她發抖的身體才能上岸。 如果心室擁有真實的土地,那么在那一刻,它一定經歷了一場久違的地震。 一場久違的,無法控制的,向他人墜入的震顫。 人年輕的時候,會不管不顧墜到底??伤呀浫q了,還是同一個人。墜過一次,已經知道結果,她已經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飛行,知道該往哪兒降落。 身體依舊很疲憊,婁語摸出手機看了眼,晚上十一點,原來也沒睡多久。 睡前記得栗子還在房間里,現在床邊已經沒人。她打消了折騰栗子幫自己準備晚飯的心思,按往常這個點她是不吃東西的,但今天體力消耗過大,她不得不為補充點能量,直接叫了個客房服務。 手機塞滿了各路人的消息,都是看了熱搜的圈內友人發來的關心。 圈子里這些年,娛樂圈的大部分人她都認識,能保持著體面的交往。但就像在船上曾順手幫過鄧婧一樣,關系不會差,也深不到哪里去。 等她一一把這些消息回完,客廳里傳來敲門聲。 婁語以為是點的餐到了,毫無防備地開門,被門外站著的人嚇了一跳。 “……你怎么過來了?” 周向明越過她直接進門,將手里拎著的一袋子外賣放到桌上,是她之前吃過一次就夸過好吃的小面。 他講究地把小面還有幾個涼菜倒出來裝盤,親自為她布好,下巴一揚。 “還不過來吃?” 婁語拉開椅子坐下:“你跑這么大老遠給我送外賣來了?” “來確認下你的死活?!?/br> 她微愣,接著才反應過來。 “你是以為我身體真的不舒服???”她失笑,“那通電話是懲罰游戲,我手機里最近通話是你就打給你了,沒來得及和你解釋?!?/br> 周向明嗯了聲:“后來猜到了?!痹掍h又一轉,“但不代表我和你說的不作數。你直播今天做得不錯,相對的,片方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推遲三天,過完除夕再進組吧?!?/br> 婁語頓時沒吃飯的胃口了。 “……你好歹和我商量一下吧?” “看,這不就是商量的結果?”他截住話頭,“沒有意義的討論,你一定會說不用?!?/br> “因為真的用不著??!我現在都已經恢復過來了。況且我都習慣在劇組過年了?!?/br> 除夕是一年中她最不知道該去哪兒的日子。她很喜歡現在自己的這份工作,因為除夕對劇組而言并不特殊,照常開工,當天她會給大家都派個紅包,一起熱熱鬧鬧地度過這天。 比起回家和關系不怎么樣的親人寒暄,還得分頭回兩個家,倒不如和相熟的陌生人搭伙。 “是嗎?那你去樓下健身房跑個十公里給我看看。能跑完我就不插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