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河夜航 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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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婁語毫無猶豫地拋棄了環球中心,降維成荒郊的爛尾樓。 他們朝夜幕里那座拔地而起的灰色長方塊出發。它還保持著建筑最本質的樣子,樓內空蕩蕩的。兩人攀爬著簡陋的樓梯,伴隨著長長的回響,安靜地讓人想說點什么。 “你有做過類似的夢嗎?”她打破了這份沉默,“我有時候會夢到這樣的場景,在一個沒有盡頭的樓梯里,我不斷地走啊走啊,四周黑漆漆的……” 和現在非常相似,沒有標志也沒有燈光的單調大樓。 不一樣的是,夢里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惶恐。而現實,這份黑暗給了她恰到好處的安全感——因為這樣,走在她身邊的人就發現不了她的緊張。 聞雪時很快回答:“我也夢到過?!?/br> “你不覺得那個夢很可怕嗎?” “還好?!彼∷善匠?,“我們現在每一天經歷的日子,不都是那么一場夢?!?/br> 他說得很抽象,但婁語瞬間聽明白了。 這大概是只有光替們之間才懂的心酸默契。 但此刻她顧不上心酸,好奇更占據了上風。畢竟從見到他的第一面起,她就在奇怪,聞雪時這樣的人,不該被埋沒。 “說實話,我見到你的第一面,我沒想過你是光替?!彼褖涸谛闹械囊苫笳f了出來,“你……怎么可能會接不到戲呢?” 他反拋給她:“這話也適用于你?!?/br> 婁語沉默半晌。 “我在我們那一屆,并不算很突出的,更不算能豁得出去的?!?/br> 她同個宿舍的另外三位舍友,其中一位早早進了圈子,童星出道,不愁沒戲拍,在學校幾乎看不見人。另一位大一就開始接戲,家里有錢,幫她砸了資源進組。 四人寢名存實亡,只有她和剩下的一個女生按部就班地上課。但僅剩的室友在大三也搬了出去,對方也接到戲了。 這場不動聲色的廝殺里,她成為了遺留的釘子戶。盡管她的專業分是這些人中最高的。雖然也順利簽了經紀公司,卻遲遲等不來戲約。 經紀人總是散漫地說你還沒畢業,不用著急,好好磨練自己。我幫你留意著呢,有合適的角色肯定會幫你爭取。 于是她的電話永遠二十四小時音量開到最大,生怕漏掉任何一條消息。休息的日子也不敢亂跑,萬一一個電話進來說你去某某地方試鏡,她沒法去的話,那就太懊悔了。 可電話一直沒響。 她終于意識到,光守株待兔根本行不通。經紀人手上的資源就那么點,手下的人卻不少,厚此薄彼,而自己恰是不被青睞的那個。 山不來就我,沒關系,我去就山。婁語不再指望經紀人,自己到處打聽組訓,投???,跑劇組……結果又都是石沉大海。 她毫無辦法之際,想起了那位同住過三年的舍友,對方一直在外地拍戲,拍畢業照當天才回來。婁語討好地請人吃了頓散伙飯,有些笨拙地求問當年還是大三的她怎么進的第一個組。 據婁語所知,舍友家里也沒什么背景。 舍友笑笑,說那還不簡單,我帶你去個局,多認識點人就行了。 那天晚上,舍友瞥了眼她身上保守的黑裙,嗤笑一聲,用剪刀把她背部的綁帶剪空。 “如果不這么穿,你就沒必要去那個局了?!?/br> 這句話振聾發聵,和被剪空露出來的皮膚一樣赤裸。 并不是沒有耳聞過圈內的皮rou交易,但婁語以為會有例外。就像當年所有人都跟她說:以你的背景你不可能考進表演系,那是給有后門的人準備的??伤歼M了,雖然是第二年復讀考上的。 打那之后她還以為,這個圈子存在凈土。她在其他地方拼不過別人,那么干脆兩耳不聞窗外事地扎根演技,提升自己。 她可以成為自己最有力的武器。 但學校的象牙塔,和真實的娛樂圈,真的是兩碼事。她在那場飯局上才明白,填在成績單上的漂亮分數不如報三圍有吸引力。在這個圈子,就算努力磨出鋒利的刀刃,最大的用處也是割開自己的內衣帶。 ——太他媽可笑了。 想到這,她覺得剛才的問題根本不需要問。 無論男人女人,在這里沒什么區別,漂亮更是最不值得一提的入場券。只有被貼上標簽的商品才能殺出重圍,他們也不需要自己走路,送上傳輸帶就可以了。 可她想保持人的尊嚴,聞雪時大概也一樣吧。 上不了便捷傳送帶的他們,只能繞最遠的路走。 就像他們選擇徒步爬上三十層的頂樓蹲守一場最遼闊的流星,但可能最終什么都看不到。 他們也真的沒能看到。 蹲到凌晨三點多時,兩個人都困得不行。早上六點出的工,熬到現在換誰都吃不消。明天又得六點跟大隊出發,也就是三個小時之后,他們必須得休息一下了。 兩人對望一眼,婁語遺憾道:“看來新聞也不太準……只能回去了?!?/br> 他點點頭。 這回下樓時,他們沒再聊天。沒有什么精力了,還有一種征兆似的困頓壓在心頭:仿佛沒能看到這場流星,也意味著某種星光璀璨的未來就此絕跡。 走到一半時,四面透風的爛尾樓里刮進一陣夜風。 “冷嗎?” 他不著痕跡地往她身側擋了擋。 “不冷的?!?/br> 聞雪時沉吟片刻:“我挺抱歉的。如果你去了環球中心,也許今晚能看到流星?!?/br> 婁語沒想到他的沉默里,居然還有在糾結這個部分。 “沒事??!這又不是你的錯!就算看到了,許了愿望,也不一定會成真的。流星嘛,只是一種美好的祈愿而已?!?/br> 她沒說什么愿望,但他一定知道。 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愿望。 “會成真的?!彼幌螂S意的語氣變了,變得很嚴肅,“我雖然沒見過你同屆都是什么人,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你比你自以為地要突出?!?/br> 婁語聽完后,很長的一段時間沒支聲,忽然牛頭不對馬嘴地說。 “……我想我看到了?!?/br> “什么?” 她指著聞雪時為她開路亮起的手電光。 “流星?!?/br> 龐大的黑夜里,照亮她下樓的那么一小點光源,是擦亮她那一刻人生的流星,渺小又溫暖地亮著。 可惜那個時候的她還太年輕,未深諳一個道理。 流星的出現,就是為了墜落。 作者有話說: 溫馨小提示,下下章就要入v啦!如果看到這里還不是很喜歡的讀者朋友們建議就不要浪費小錢錢啦,及時止損,咱們有緣在下本書破鏡重圓(bushi)祝大家都閱讀愉快! 第14章 婁語醒來的時候,不太記得自己做了什么夢。 她只記得自己久違地又夢到了那段沒有盡頭的黑色階梯,她疾步走著,踏空的剎那間從床上驚醒。 緩了會兒神下床,照鏡子一看,臉色居然比休息前還難看。 不過經粉底一蓋,腮紅一遮,又什么都看不出來了。 入圈這些年,婁語鮮少對外展示出倦容。就像聊齋里的精鬼絕對只用美艷的人皮示人,她的宗旨也是如此。想要走上神壇,就得剝去人的氣味。 而人的氣味是什么呢,就是所有會破壞平穩情緒的瑕疵。譬如,不必要的愛。 早在五年前,她就決心將那一切都拋掉了。 晚上八點,眾人的妝發完成后,錄制卡片如期而至,依舊是熟悉的中二風。 送來的卡片上寫道: 「第三日,上帝說:普天之下的水要聚在一處,使旱地露出來?!?/br> 規則:本輪分為車輪對抗賽,抽簽分成陸地組和海洋組,兩組挑戰項游戲為不倒翁。兩個人面對面,腳不動,互相用手去推對方,誰的腳先移動就算輸,換下一個人上。最后留下來的組全員加分。 這不就是推手掌游戲? 結果往下看到末尾的集合地點,婁語知道游戲不會那么簡單。 ——請大家前往高空索道處集合。 果不其然,眾人來到現場才發現,他們比拼的地點……居然是高空索道出發的那一小塊起始板上。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被推倒,立刻就會跌出去,被迫滑一次高空索道。 這個索道是“綺夢號”上的一大刺激娛樂,鮮少有游客愿意體驗。它與其他游輪上的索道設施不同,大膽地建立在游輪外側,試圖營造出一種在海面上滑翔的氛圍。 結果大膽過了頭,上去體驗過的人差點沒嚇尿。若是在毫無防備的狀態被推著滑過長長的索道,刺激指數難以想象…… 一行人來到在十四層樓高的船艙,遠遠地瞄到索道的影子,周永安咽了下口水,第一個認慫道:“我吊那么多年威壓,都沒像現在腿軟?!?/br> 婁語起初還覺得他形容夸張,然而越靠近索道,那股搖搖欲墜的蕩落感越強烈。 郭笑在入口處等著他們,遞出抽簽筒,幸災樂禍的語氣:“來吧大家,恭候已久了!” 周永安哭喪著臉道:“我真的恐高了,能不能不抽?” “不抽可不行?!惫φJ真給出建議,“但你可以和組員商量最后一個上場嘛,如果你的組員很厲害能一打三,說不定你就能躺贏?!?/br> “???還能這樣?” “當然,這是團體賽?!?/br> 周永安舒了口氣,抱著僥幸分配到靠譜隊友的愿望伸手去抽簽。然而,事與愿違,他抽到的另兩位隊友,一位是黃茵花,另一位是婁語。 再怎么慫也不能讓兩位女士打頭陣吧,那彈幕得噴死他。周永安一臉悲愴地穿上了防護裝備,留下“遺言”。 “我先沖了!” 黃茵花替他打氣:“周哥加油,爭取一打三!” 婁語沒抱希望,做好了一會兒可能得接棒的準備。 另一組是陸地組,聞雪時、姚子戚和鄧婧湊一塊兒。這個分組極具懸念地將三對cp完全分裂,引起了直播觀看人數的新高。 周永安已經確定第一個出戰,彈幕瘋狂刷著讓鄧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