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南枝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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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筠覺得在門口爭來爭去不大好看,決定親自去渝園將禮物送還。 第二十七章 世子 去渝園那日,齊婆婆精神好,要給她梳頭,檀木梳一梳梳到底,遂笑對早園道:“去取一對金蜻蜓來?!?/br> 早園思索片刻:“上一批送來的首飾里有不少草蟲式樣的,玉的可行?” 齊婆婆點頭,“也行?!?/br> 早園去取新首飾,好奇問:“怎么想起帶這個了?” “黛眉輕,綠云高綰,金簇小蜻蜓。出自唐詩人張泌的《江城子·碧闌干外小中庭》”沈若筠搶答,又問齊婆婆,“婆婆可是想到這個了?” “你這一頭烏發真叫人愛不釋手?!饼R婆婆又梳了兩下,“你小時頭發黃,還不愛吃養元膏,我還擔心了好一陣呢?!?/br> “說起來俱是三娘功勞,”齊婆婆嘆道,“她給你煲的湯水都極養人,把我們二小姐養得這般好?!?/br> 兩人正說著話,前院林君來問沈若筠,說是周家有人來送禮,可是要收。 “送禮的可是周家三郎?” “正是?!绷志?,“說是生辰禮?!?/br> 沈若筠奇了,周季如何知道她生辰的? “不能收,也不要鬧出動靜?!?/br> 沈若筠想到周季,有些頭疼:“你去與他講講道理,我家與他家并無往來,不能這樣送禮的?!?/br> 早園捧來一對玉質上乘的蜻蜓掩鬢,齊婆婆取過替沈若筠簪了:“周家三郎雖有副好皮相,但年紀比你小,周家又規矩極多,并非良配?!?/br> “這事我曉得分寸?!鄙蛉趔薜挂膊粣例R婆婆與她說這個,笑著寬慰她,“婆婆放心,我這樣的,周家恨不得能避多遠避多遠呢?!?/br> 齊婆婆自在首飾盒里挑了只葫蘆形的八寶釵飾在她發間,又挑揀出一對粉色珊瑚球的耳飾替她戴了:“也是,他家眼光一向不怎樣好?!?/br> 沈若筠:“……” 怎么總覺得此話怪怪的,且越品越怪。 吳王妃午間有午歇習慣,沈若筠到渝園時,她還沒有起身。丫鬟便領著沈若筠去了流霞居等候。 流霞居的窗欞糊了銀紅色織合歡花圖樣的窗紗,映襯著窗外綠意盎然的碧竹,格外得趣。沈若筠站在窗邊賞了會竹影,心下覺得全汴京怕是只有渝園,才會拿紅紗窗來配這綠軒竹。 院里還種了不少名貴花木。沈若筠看著竹影,聞著絲絲花木幽香,想此處要是放一張貴妃塌,每日午間躺在這里,必有好眠。 這樣想著,便轉頭看右邊緊閉的碧紗櫥,沈若筠估計里面一定有床榻。 這樣的地方就不大像是拿來待客的,反倒是像個客居的院子。 不過她轉念一想,渝園不過是瑯琊王在汴京的花園,并不是王府。長期無人居住,應也沒怎么講究。 在人家府上,總不好亂走動,沈若筠只在窗邊看了看,便坐著等吳王妃。 吳王妃倒也沒讓她久等,很快便來了流霞居。見沈若筠今日穿了藕荷色褙子,眼前一亮:“這顏色極襯你,比那些青的綠的都好看。你這個年紀的小娘子,就該穿這些鮮亮嬌嫩的顏色呢?!?/br> 沈若筠叫了一聲“王妃”,吳王妃便詳裝生氣,必要她叫“姨母”才行。 沈若筠應了,才與她說退回禮物的事。 “那些都太過貴重了?!鄙蛉趔扪赞o懇切,“姨母的心意我領了,東西太多了,汴京尋常人家,就是嫁個女兒也要不了這樣多的?!?/br> “這哪多了……若是在夔州,我還能置辦得更多些?!眳峭蹂?,“你今日來得巧,我新得了一匣子寶石,正要遣人送去呢?!?/br> “太貴重了,如何能受?”沈若筠又起身行禮,“姨母的心意我心領了,只汴京人多嘴雜,太打眼反而不美?!?/br> “你娘走得早,你祖母向來無心在宅院之事上?!眳峭蹂氖?,“世家女的嫁妝都是從小攢的,你都沒個長輩幫你籌辦,以后到了夫家,如何能挺得起腰板?聽姨母的,留著做嫁妝也是好的?!?/br> “無事的?!鄙蛉趔扌÷暤?,“我并不缺金銀之物?!?/br> 吳王妃聞言嘆氣,想要與她細細分說女子嫁妝。 在沈若筠自己看來,家里每個月送來明玕院的首飾衣服極多,且俱是上品。陸蘊這人置辦東西不喜歡浪費時間,若是一樣的東西,便只要品相最好的;若是樣子不一樣,看得上的就全要了。在女學讀書時,便是趙玉屏也時常覺得沈若筠的好東西極多。 也可能是瑯琊王府財大氣粗,看不上眼。 沈若筠倒也不多說,轉移話題:“姨母,上次的珍珠膏你可用了?感覺如何?” 說到珍珠膏,吳王妃眼睛一亮,笑著道:“汴京就是好東西多,你上次送來的珍珠膏,我用著極好。難怪你這小臉,膚如凝脂……原是好東西養人?!?/br> “姨母若是喜歡,我那還有一些,回去讓人送來?!?/br> 兩人說了會話,沈若筠還是執意不收那些生辰禮。吳王妃被她一說,也覺得自己此事做得欠妥,太過打眼了些,便同意她將東西退回,又命婢女,取來了個螺鈿花鳥漆木匣子。 “我知你祖母不在汴京,故不好收那些?!眳峭蹂?,“也是我考慮不周,一時竟送了那樣多東西去……這些倒都罷了,只這個你一定要收了?!?/br> “又是什么好東西?”沈若筠好奇道,“姨母怎么不自己留著?” 吳王妃將匣子打開,又將匣子推給她看。沈若筠見里面放著滿滿一匣淺色寶石原石,折射著日光,熠熠生輝。 “這是我兒尋來的,可惜碧璽、水晶顏色都淺,只適合你這樣未出閣的小娘子帶……也不算如何名貴,你若再和我推托,我便要生氣了?!?/br> 沈若筠想著還了那堆名貴緙絲、赤金寶石頭面,收了這個回頭再送幾套珍珠膏來,應是差不多。也實是推脫不過,方才收了。 吳王妃見她收了,玉指捻了塊粉色的寶石在她發間比劃,“回頭可以鑲個彩色的冠子帶呢?!?/br> 沈若筠還沒說話,忽聽一聲不小的響動,碧紗櫥從里面打開了。她轉頭去看,見碧紗櫥里走出個羅衣金冠,清瘦頎長的男子來。 “勛兒?你怎在此?”吳王妃驚詫不已,“不是說去城外了么?” “今日在此午歇?!蓖跏绖鬃呓?,目光淡淡地掃過那盒寶石,最后落在沈若筠身上,“太吵了?!?/br> “怎么在這里午歇,也不留個人守著?!眳峭蹂o他介紹沈若筠,“這是蘇姨母的女兒,上次來過一次,只你當時不在渝園?!?/br> 王世勛沒什么反應。 吳王妃像是習慣他這樣,又給沈若筠介紹,“這是勛兒,他虛長你四歲,正是哥哥?!?/br> 沈若筠倒不扭捏,瑯琊王妃此次是與瑯琊王世子一道來的汴京,她早就知道了。 于是福身見禮:“世子?!?/br> “你呀,怎么總這樣客氣?!眳峭蹂?,“你既喚我姨母,怎么反倒叫他世子?” “才第一次見,總不好厚著臉皮認世子做哥哥吧?!鄙蛉趔薮蛉ぷ约?,岔開這個話題。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br> “那下次再說吧?!鄙蛉趔抻謱⒃掝}扯回珍珠膏,“姨母平日喜歡用干爽些的脂粉,還是滋潤些的呢?” 一聊起這些,兩個人的共同語言更多些。王世勛倒也不離開,理了袍子坐在吳王妃的另一邊,丫鬟給他上了茶。倒是吳王妃嫌他在這里沈若筠拘謹,將他打發走了。 過了申時二刻,沈若筠與吳王妃告辭,吳王妃還想留她用飯,沈若筠笑著婉拒了。 離開時,卻又在儀門處撞見了王世勛,沈若筠少不得又福身與他告辭。 “世子?!?/br> 王世勛似是在此等她,淡淡道,“第二次了?!?/br> “什么?” “下次?!蓖跏绖滋嵝阉?。 自從上次在樊樓被周沉抵過墻角,沈若筠便有些本能地怕這樣會產生壓迫感的男子,后退了兩步。 她并沒有喜歡叫別人哥哥的習慣,且早過了總角之年,這么叫一個成年且無血緣關系的男子“哥哥”,很是膈應。 “世子沒有弟弟meimei么?” “有?!蓖跏绖卓粗?,“可你剛剛答應了?!?/br> “我說的是下次?!鄙蛉趔拚UQ劬?,一臉認真與他告辭,“下次再說?!?/br> 晚間陸蘊來明玕院,沈若筠正在燈下看那匣子寶石。 “你來得正好,我正瞧這個不大像水晶?!鄙蛉趔拚f著,把盒子推給他看。 陸蘊從里面捻起一塊淺藍色的,又對著光照了照,“這確實不是水晶,是金剛石?!?/br> 沈若筠咦了一聲,“還有這樣顏色的金剛石?” “有的,只是很少見?!标懱N肯定道,“金剛石百淘不消,可以切玉,拿玉一試便知?!?/br> “那便不能收了?!鄙蛉趔奘且娺^金剛石首飾的,也知道金剛石比較罕見,且又是這樣的顏色,想來是價值連城之物。 “無事,物以稀為貴,這樣多,反而不那么值錢了?!标懱N把金剛石放到盒子里,“看起來應是海外舶來品,很可能是船隊的人孝敬瑯琊王府的。此物主要是不好切割,夔州無加工工藝,又是淺色,王妃用不上,所以拿來送了你?!?/br> 沈若筠放心了些,點頭道,“那我先收著?!?/br> “今日見到瑯琊王世子了?” “見到了?!鄙蛉趔薅肆瞬璞?,“今天王妃見我時,他就在屋里午歇……” “以后不去渝園了?!?/br> “可我瞧她好像并不知世子在那,后來又將他打發走了?!?/br> “你信么?” “一開始是不大信的,且那個地方也不像個待客所在?!鄙蛉趔尴肓讼?,“可我見了世子,發現他有些不同尋常,想來王妃若是不知他在那里,也情有可原?!?/br> “如何不同尋常?” “說不上來?!鄙蛉趔抟残稳莶粊?,“不過便是你不說,我也不想再去渝園了,去別人家,總是不如自己家自在?!?/br> 這倒是她的真心話,雖然喜歡聽吳王妃提一些蘇氏的事,但今日的事確實有些不合適了。 只這話剛說了沒幾日,便來了內侍來通傳,說是官家與娘娘在萬歲山行宮設了荷月宴,請她同去行樂。 “帝姬可去么?”沈若筠問道。 內侍知她與諸位帝姬有同窗之誼,笑道,“自是去的,寧嘉長帝姬與駙馬也同去?!?/br> 沈若筠想到上次在萬歲山行宮李獻酒醉輕薄趙多絡的事來,若是李獻去,趙多絡極可能拖病不去了,又問道,“福金帝姬可去么?” “一同去的?!?/br> 陸蘊照例塞辛苦費,內侍笑瞇瞇地收了。他將人送出門,回來時見沈若筠面色凝重,問她道:“行宮可有什么不妥的?” “無什么不妥,我估計是要給福安帝姬相看駙馬了?!鄙蛉趔藓完懱N吐槽,“你說周娘娘她們,生平是最重規矩的人,女孩兒到出嫁年齡前,便是一步行差踏錯都不能有,男女七歲便不能同席……可這一到要說親了,便什么也顧不得,只管把合適的郎君和小娘子都叫到一處,真是有意思嘿?!?/br> 陸蘊忍不住笑了:“這話到宮里可不能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