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北注意到他的小動作，順著方向看過去。

    露肩裝，超短褲。

    擰眉，不悅。

    連姑娘朝他揮手也只當沒看見。

    他收回視線，“她跟你說什么了？”

    “她、她說……”小陳緊張得舌頭都快捋不直了，他原本還幻想著那姑娘胡說八道，故意想跟季哥炒緋聞上位，可眼下季哥這態度，明顯跟人有故事。

    “她說，是你的舊情人?！毙￡悏旱吐曇?，在季向北耳邊悄悄說，一副唯恐泄露天機的謹慎樣。

    舊情人？

    黑眸微沉，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他瞟一眼對面，聲音極淡：“沒有的事?！?/br>
    小陳大松一口氣，如吃了定心丸一般，默默地在心中大嘆‘謝天謝地’。

    再看向對面，那姑娘正與今日這批群眾演員的工頭交談，時不時看這邊一眼。

    他猛地一拍大腿，心道：認出來了，是那個害季哥NG的姑娘！

    難怪看著眼熟。

    剛吃的定心丸又給吐了出來，心中百轉千回。

    季哥一向不喜拍戲NG，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是以今天被NG后，群眾演員的工頭專門跑過來道歉，生怕惹到大腕丟了飯碗，解釋說那姑娘是季哥的粉絲，見到偶像太緊張，就出了岔子，結果季哥——

    “造型組沒做好工作，不怪演員?！?/br>
    這是為那姑娘開脫，太明顯了。

    有鬼。絕對有鬼。

    小陳糾結著，這事兒要不要向經紀人項哥匯報，畢竟事關季哥的名聲。萬一真有個什么，不曝光還好，一曝光可就麻煩了。

    潛規則粉絲，無論什么人設，必崩無疑??！

    --

    夏牧從休息室出來后，便被告知大明星沒有與她計較，還能留在群眾演員組里，不過不能再有下次，否則進黑名單。

    那個大明星，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朝對面的大明星招手致謝。

    毫不意外地被無視了。

    萬年不變的臭脾氣??！

    ……

    剛開始注意他，是高二下學期。那時候年級籃球比賽，幾乎全校女生都在籃球場邊為他加油，吶喊，助威。

    她一向最不喜歡跟別人一樣。別人都喜歡的，她偏不喜歡。別人瘋狂追捧的，她看都不看一眼。

    其他女生越是贊美他，她就越是對他不待見。

    對他的印象改觀始于一個暴雨天。

    她難得晚走了半小時，經過他的教室外，看見幾個女生站在門外，其中一個她認識，是?；?。

    全校都知道?；ㄔ谧非笏?。

    在暴雨天拿著傘等在門口，神情哀怨，男主角卻完全沒有主角的自覺，埋頭寫卷子。

    看來女主角被拒絕得很徹底，對他的吸引力連五年高考三年模擬都不如。

    沒來由地，忽然想惡作劇一把。

    “季大校草，我送你回家呀？”

    她趴在窗臺上，笑瞇瞇地看著他。

    ……

    她至今都覺得，他當時答應她，應該也是一時腦抽。

    --

    白天的拍攝因NG次數太多，進程緩慢，為了趕進度，劇組臨時決定將第二天的內景戲提前到晚上拍攝。

    夏牧沒有參演，便早早回去了。

    晚上十點左右，收到唐小希的微信，說拍攝提前結束，季影帝請大家吃夜宵。

    她剛洗完澡，濕漉漉的頭發還掛著水珠，淺藍色的浴巾裹在胸口，現出兩道深溝，看到信息覺得新奇。

    季向北什么時候改走暖男人設了？

    邊擦頭發邊發微信：他說請大家吃夜宵？

    【唐小希同學：他的經紀人說的，他拍完戲就直接走了?！?/br>
    讀完信息，她兀自笑了起來。

    是她認識的那個人，沒錯。

    頭發吹到半干，她停下來沖鏡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拿起手機發出一條短信，繼續吹。

    吹一會兒，解鎖手機。

    再吹一會兒，再解鎖手機。

    直到頭發完全吹干，那么都沒有回復。

    穿上睡衣，將手機丟在床上，捧起一本書。

    幾秒后。

    將書丟在床上，捧起手機。

    對話框內還是只有孤零零的一條短信，是她半小時前發出去的——

    【收工啦？】

    在干嘛呢？為什么不回短信？

    開車？洗澡？還是已經睡了？

    “算了，睡覺！”

    氣呼呼地把手機開啟飛行模式，平躺在床上。

    但沒一會兒又睜開眼，心里繃了根弦似地，完全睡不著。

    重新打開手機，取消飛行模式。

    萬一他沒看到短信呢？

    修長手指飛快跳動，又一條短信發出——

    【再不回復就睡了噢?！?/br>
    信息剛發出去，界面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心情陰轉晴。

    心跳得有點快。

    數秒后，界面上的‘對方正在輸入’消失，但是沒有短信發過來。

    她又等了十幾分鐘，依然沒有。

    “呵呵。天還沒開始聊就被你冷死了?！?/br>
    關機，睡覺。

    --

    通往H城市區的馬路上，一輛黑色保姆車駛得飛快，碾過地上的碎石子，發出沙沙的響聲。

    保姆車內，季向北已換上常服，黑色簡單T恤搭配棉麻及膝短褲，腕上戴一塊銀灰色手表，黑色皮帶子，簡單利落，再無多余裝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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