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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br> “那無論如何,你都不許嫌我?!?/br> “而且得聽我的?!苯鉃懴肓讼?,補充道。 見懷里的姑娘似嗔似撒嬌地向他提要求,臨清筠從善如流地應下: “好,都聽瀾瀾的?!?/br> “那你再說說,讓你不安的,還有別的原因嗎?” 得了他的承諾,江殊瀾抓住機會繼續問。 她還沒忘記臨清筠今夜在宮宴上徒手捏碎了酒杯,還傷了他自己。 她從林謹的話里聽出來,臨清筠有些自傷的意圖。 這是前世的臨清筠不曾有的,江殊瀾不能不放在心上。 似是沒想到江殊瀾會繼續追問,臨清筠頓了頓,輕微動了動受傷的右手,半真半假道: “今夜人人都以為你認下了與范明真的婚事,雖然你已告訴我那道圣旨上并無他的名字,我還是……” 臨清筠欲言又止,把所有未言明的情緒與在意在融在他用力收緊的懷抱里。 “因為先帝的確曾認為,范明真更適合你?!?/br> 想起一樁往事,臨清筠略帶輕嘲,“我與范明真曾先后向先帝求娶你。但差了那么一點,是范明真成了你未婚的駙馬?!?/br> 時隔多年,臨清筠心底仍無法平靜。 江殊瀾從未聽父皇或母后提起過這件事。 她眉間緊蹙,下意識追問道:“為何父皇會覺得范明真更適合我?” 臨清筠輕而緩地吻住她的唇,感受她在自己懷中重新軟下身子,確認她此時全然只屬于他一人。 見江殊瀾沒了站穩的力氣,臨清筠隨手拆了她發間的釵環,將她如瀑的鴉發放下,又溫柔地將她抱回軟塌上,在她身側躺下,重新將她攬入懷中。 “或許是因為他更像個品行端方的君子,也能給你更多陪伴?!?/br> 臨清筠輕撫著江殊瀾的長發,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先帝那時曾和臨清筠說,以君臣身份來看,他十分看重臨清筠這個戰無不勝的將軍,也很贊賞他為大啟立下的赫赫戰功。 但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他不愿讓自己的女兒長期與夫君分隔兩地,日日擔驚受怕。 “朕只愿瀾瀾能平安順遂地度過這一生?!?/br> 臨清筠一直記得先帝的這句話。 先帝于臨清筠有恩,也和紀相一樣看著他一步步長成了如今的模樣。 臨清筠知道,先帝應是看出了,他從臨府老宅被救出來后,最開始那段日子里的瘋狂陰郁并未消失,只是被他放在了不輕易示人的地方。 所以先帝才會覺得臨清筠并不適合單純善良的江殊瀾。 他太復雜,也背負了太沉重的過往,或許給不了江殊瀾平靜的幸福。 但臨清筠固執地覺得他可以。 所以他向先帝承諾,自己會盡快平息邊境戰事,為大啟換得休養生息的時間,也讓他不必再長期留守戰場,離江殊瀾太遠。 先帝只意味不明地溫聲告訴臨清筠,他不舍得讓江殊瀾太早出嫁,若到時他們真的有緣分,也無人能干涉。 臨清筠當時在心里默默想著,就算老天不愿讓他與江殊瀾有緣分,他也絕不會讓江殊瀾嫁給他人。 只是他沒想到的,他還未來得及做什么,江殊瀾便提著她最愛的花去城門口迎他凱旋,還自那日起便朝他越靠越近。 直到此時此刻,他可以緊緊將她擁在懷里,可以吻她,甚至可以做更多。 “我曾向先帝跪求,希望凱旋時他能將你許配給我。先帝只說會遵循你的意愿?!?/br> 聽臨清筠用微啞的聲音不無落寞地說起當年他與父皇之間有關她的這些事,江殊瀾心里揪著疼。 在她以為應下與范明真的婚事可以讓父皇安心時,原來臨清筠已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想用自己的戰功爭取與她的未來。 她以為父皇是覺得她到了該指婚的年紀,所以才為她擇了前途無量,才貌雙全的范明真。 但其實即便父皇給她與范明真指了婚,卻也給她留足了重新選擇的余地。 否則那道賜婚圣旨上不會只有她的名字。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這兩個男人,為了護她愛她,都默默做了太多。 臨清筠出征前父皇便猝然崩逝了,可他還是遵循承諾,用三年平定了大啟與邊境各國的戰事,無一敗績,卻受了一身傷。 “你凱旋時我父皇已經離開了,無人知道你與他的約定,若我也并未否了與范明真之間的婚事,你打算如何?” 江殊瀾忽然問。 前世臨清筠卸下將軍的身份來到她身邊后從未提起過這些往事。他只是用日復一日的陪伴,讓江殊瀾最后的日子被平淡簡單的幸福填滿。 江殊瀾很想知道那時的臨清筠是怎么想的。 臨清筠牽起江殊瀾手,在如水的夜色里吻了吻她的指尖,用溫潤的聲音說: “把你搶過來?!?/br> 江殊瀾一時失笑,揶揄道: “臨將軍可不像會強取豪奪的人?!?/br> 臨清筠心里沉了沉,隨即貼在她耳畔繾綣道: “或許只是瀾瀾沒發現?!?/br> 江殊瀾耳尖攀起陣陣酥麻,但她放松的思緒仍覺察出,臨清筠的話里似乎有未盡之意。 他仿佛意有所指地說著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其中深意的話。 但江殊瀾還未來得及再順著話問下去,便被臨清筠吻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