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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臨清筠發現她現在的狀態和平時不太一樣,神情放松而慵懶,原本白皙勝雪的面龐上帶著些酡紅。 嬌妍無比。 方才她身影里透著的落寞和低落也立時被明媚的笑容替下。 許是之前在宮宴上飲了酒,這會兒酒意上來了。 宮宴上供給女眷的酒都比較柔和,江殊瀾雖飲了幾杯,應也不會暈乎太久。 “我都等你好久了?!?/br> 這句有些委屈。 臨清筠心里一頓。 她是在這里等他嗎? “瀾瀾,你在等誰?” 他誘哄著問。 江殊瀾靠近,抬手環著他的脖頸,臨清筠便順勢擁住她纖細的腰身帶著她站起來,讓兩人之間再無空隙。 他聽見江殊瀾貼在他耳邊,輕輕吐氣道: “我在等……夫君?!?/br> 又輕又軟的那兩個字一落入耳中,臨清筠還未來得及覺得喜悅便渾身一僵。 她從未這樣喚過他,他們也并未成婚。 她在等的人……會是他嗎? 臨清筠不受控地收緊懷抱,克制著心里瘋長的種種念頭,試探地問: “他是誰?” 似是不滿他的疑問,江殊瀾輕輕咬了咬他的耳垂,控訴道: “不是你讓我這樣叫你的嗎?” 明明是臨清筠總哄著騙著讓她叫他夫君,怎么這會兒又反過來問她呢? 臨清筠眉間緊蹙,心底各種惡劣的猜想不斷翻涌。 他從未讓江殊瀾這樣叫過自己,或者說,還沒來得及。 控制著手上的力道,臨清筠握著她的肩,溫柔地追問: “那我是誰?” 許是覺得他這個問題太奇怪了,江殊瀾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昏昏沉沉的思緒清楚了些,看清他的臉后理所當然地柔聲回到: “你不是臨清筠嗎?雖然還是戴著面具,但我不會認錯的?!?/br> “你不是在延樂宮等我嗎?”江殊瀾想起了什么,“怎么到這兒來了?” 聲音里裹著柔軟的撒嬌意味。 臨清筠順著她的話問:“你呢?怎么也在這里?” “我想去看那兩株玫瑰,”江殊瀾指了指不遠處的分岔路,“但我不記得路了?!?/br> 今日她只跟著臨清筠走了一次,離開時也并非原路返回。夜深之后這邊沒什么燈籠,黑漆漆的看著哪兒都一樣,是以江殊瀾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邊走了。她就蹲在路邊,想回憶起白天是怎么走的。 臨清筠沉吟片刻,耐心地問她:“我帶你過去好不好?” 江殊瀾抬眸望了望他,乖順地點了點頭。 臨清筠一手穿過她的膝彎,一手攬著她的腰肢,輕盈地抱起她往白日里去過的僻靜處走。 他的確需要一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可以讓她助他平息心里那些洶涌沸騰的思緒,或是讓那把火燒得更旺。 感覺到自己被臨清筠穩穩地護在懷里,江殊瀾全然信賴地倚靠在他胸膛上。 這條小路像是被人間的燈火遺忘,只有夜色與月光纏纏.綿綿,相依相伴。 臨清筠的視線卻似乎并不受影響,仍步伐沉穩地往江殊瀾想去的地方走。 江殊瀾微仰著頭看著眼前這個自己無比熟悉的人。 她還記得,方才從冷宮里出來后自己身上帶著還未干透的血跡,她不愿就這么去見臨清筠,便一路慢慢朝延樂宮走著。 走過能通往御花園的一個路口時,江殊瀾想起那兩株被臨清筠移栽到更自由的地方的玫瑰,便一時興起想過去看看。 越走腦子越暈,江殊瀾腦海里關于那條小路的記憶也越來越模糊,才蹲在路邊慢慢想。 但她還沒想起來,臨清筠便忽然出現在了她身邊,一如以往很多個她需要他的時刻。 一見到他,那些整夜糾纏著她的負面情緒便都偃旗息鼓了。 可此時,江殊瀾越看他臉上那半副墨色面具就越覺得不滿意。 不得不說,這半副面具是好看的,邊緣線條流暢而不失美感,會將他沉靜的眼神襯得更加深邃,讓他在溫潤隨和之外多了幾分銳利。 但江殊瀾見過這副面具下的他,知道他看向她時溫柔繾綣的眼神會如何牽動他面部的神情,也知道耳鬢廝磨時,他臉上的欲色會蔓延至哪一處。 前世在竹林初遇時,只一眼,江殊瀾便記住了這個有著溫柔眸子和俊美面龐的男人。 可這一世不知為何,臨清筠一直未曾主動提起過摘下這副面具。她不愿勉強他,便也從未問過。 但此時夜色太沉,墨色面具愈加阻攔了江殊瀾的眼神,她已經看不清他的面容了。 她想摘下他的面具,想吻一吻那個無人見過,只屬于她的臨清筠。 被臨清筠輕而穩地放在假山邊時,江殊瀾終于忍不住抬手撫了撫他臉上的面具。 在他啟唇說話之前,江殊瀾先踮起腳輕輕吻住了他的唇,粉白手指也順著面具的邊緣而過,緩緩掠過臨清筠的下頜,最終停在他敏感的喉結上。 習武之人最為防備之處,他仍像前世一樣,任由她靠近,觸碰。 被她唇間的勾纏與指尖的撩撥帶起陣陣酥麻,臨清筠配合地在她唇.瓣間輾轉,靜靜等待著她接下來的動作。 他察覺到,她似乎想借著酒意做些什么。 江殊瀾細膩的指腹輕輕柔柔地在他喉結上流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