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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殊瀾隨意道:“喝膩了,現在都拿來招待不想看見的人?!?/br> “你……”江柔一時氣悶,順手扔了茶杯。 “jiejie若是想要那支發簪,大可直言,meimei送你也不是不行,沒必要藏……” “別著急,”江殊瀾打斷她的話,“會找到的?!?/br> 江柔蹙了蹙眉,不明白江殊瀾在搞什么鬼。 她很清楚那支發簪此時在何處,但江殊瀾似乎很篤定。 “好,那本宮耐心等等?!?/br> 等晨光漸起,天光大亮時,路過的人也紛紛在公主府門前駐足。 “公主府這兒又怎么了?” “兩位公主這是……要打擂臺?” “噓!小聲點兒,忘了昨天這兒的事是怎么收場的了?” …… 江殊瀾的護衛拿著一支發簪停在江柔面前,垂首恭敬道: “云月公主,您要找的是這支發簪嗎?” 江柔正準備直接否認時卻無意瞥見他捧著的東西,旋即轉頭狠狠剜了一眼身旁的侍女。 侍女立即跪下,顫聲隱晦道:“奴婢用性命擔保!” 江柔面帶不悅地揮了揮手,她便跪著退開了人群。 江柔冷聲問:“在哪兒找到的?” “在……”護衛欲言又止。 江殊瀾輕松道:“無妨,你如實說就是?!?/br> 護衛側身面對著幾級階沿之上的江殊瀾,“回稟殿下,是從公主府西面圍墻附近的一個乞丐手里得來?!?/br> “你胡說!”江柔倏地站起身,意識到自己失態后又端莊地坐下。 “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在哪兒找的贗品過來交差?” “就算找不到本宮也不會責罰你們,不必蒙騙本宮?!?/br> 護衛認真道:“卑職不敢說謊,那名乞丐方才的確一直拿著這支簪子把玩,您的很多手下也看見了?!?/br> “他還說這是昨日云月公主經過時賜予他的,是他與公主的定情信物?!?/br> “乞丐,這怎么可能……” “昨日狀元郎分明跪在這兒說和云月公主兩情相悅?!?/br> “要我說,昨日是狀元郎攀扯唯陽公主,非說以前和公主有婚約;今日也是乞丐異想天開,腆著臉攀扯云月公主?!?/br> “你這樣一說,狀元郎不就和乞丐一樣了哈哈哈” ……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 “混賬東西!” 江柔厲聲叱罵,一把搶過護衛手里的簪子準備往地上砸,“這分明就是偽造的!” 但手中熟悉的質感和重量讓她頓了頓。 這支簪子似乎是真的。 江柔出門前看著侍女收好了那支發簪,但此時她手上這支也不像是假的。 她的那支發簪是捷爾澤國去年呈給大啟的貢品。上面鑲嵌的寶石很稀有,捷爾澤國整年都不一定能開采出一顆來,所以呈貢時只有一支發簪。 但此時江柔手里這支發簪上的寶石無論是色澤還是瑩潤感都像是真的,不是草草仿制。 那便是有人偷了她的東西。 “那個乞丐在哪兒?”江柔壓著怒氣問。 護衛拱手應道:“卑職從他手里拿走發簪后,他就瘋了似地掙扎跑遠了。嘴里還喊著有人想拆散他和云月公主,毀他姻緣?!?/br> “放肆!” 江柔惱羞成怒,狠狠把發簪摔在地上,習慣性拔出手下的佩劍朝護衛身上砍。 但在她動手的一瞬護衛便快步退開,回到其他護衛的隊伍中。 昨日殿下賞了那名受傷的侍衛和其他被抓的人,但也說以后云月公主再發瘋時能避則避,不要再有傷亡。 唯陽公主府的人,以后都不必被她拿捏磋磨。 “還敢躲?” 江柔扔下劍,揮袖命令手下:“給本宮把他拿下!” 江柔的手下迅速拔劍逼近那名護衛,江殊瀾的護衛們也同時亮出兵器和他們對峙。 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聚集在公主府附近的百姓都噤若寒蟬。 “江殊瀾,你的人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提及玫瑰烏龍茶時兩人就已經撕破臉,江柔也不想再維持表面和睦。 父皇說過江殊瀾調來的這些護衛資質和能力都很一般。若是江殊瀾不自量力地想硬碰硬,輸的只會是她。 江殊瀾瞥了眼兩邊的陣勢,輕飄飄地問:“他何罪之有?” “散布謠言,污蔑抹黑皇室?!?/br> “偷盜珍寶,還妄圖瞞天過海掩埋罪行?!?/br> “忤逆本宮,不敬主子?!?/br> “無論哪一條,都夠讓他去死?!?/br> 江柔冷眼看著姿態放松的江殊瀾。 荷雪被趕出府時江柔就知道下藥的計劃失敗了,她今日來本是要給江殊瀾一個下馬威,讓她老實縮著別給她添堵。 但那個護衛幾句荒謬可笑的話竟把她和低賤的乞丐牽扯到一起,她成了那些賤民的笑柄和談資,就連范明真和乞丐之間都多了莫須有的對比和聯系。 她原本以為江殊瀾派人送來椅子和熱茶是討好她,可江柔忽然后知后覺,即便此時她站著,江殊瀾也一直坐在幾級階沿之上俯視著她。 她在羞辱自己。 “你是要縱容手下觸怒本宮嗎?” 江柔已不再掩飾言語間的恨意。 江殊瀾終于站起身,緩步走下幾級臺階,柔聲勸道:“他只是在如實回答你的問題,不要遷怒于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