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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范明真的話還未說完,圍觀的眾人便聽見自他的方向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玫瑰造型的特制炭餅散落一地,范明真不可置信地看著江殊瀾,似乎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 “狀元郎糊涂了,本宮何時與你有過婚約?” 江殊瀾漫不經心地瞥了眼范明真被手爐砸得立即紅腫起來的額頭,悠然道: “一句話攀扯兩位公主,狀元郎好本事?!?/br> 葉嬤嬤帶著幾名侍衛趕到府門口時,正聽見江殊瀾清冷的聲音響起:“把他捆了,埋在雪地里清醒一下?!?/br> 江殊瀾的話音甫一落下,周圍人便開始竊竊私語,還有人不住地用眼神打量范明真。 范明真的修養幾乎壓不住心里的惱怒。 江殊瀾雖用手爐砸他,但范明真也聽出她是在否認與他之間的婚約。 如此一來他此行的目的便達到了,受點小傷讓江殊瀾出出氣也無妨。 江殊瀾身著素白裙衫,雪膚烏發,看起來很是悠遠嫻雅,不沾半點塵俗。但因他而使小性子時,便帶了些稍顯楚楚可憐的靈動和可愛。 左右是他讓她受了委屈,范明真愿意包容她暫時的小脾氣。 若是江殊瀾知趣,愿意溫柔小意地做他養在暗處的解語花,往后他也愿意護著疼著這位身份尷尬孤立無援的公主。 但江殊瀾竟想讓人把他捆起來埋雪地里。這在范明真看來無異于是奇恥大辱。 有些東西,一旦過了,就是她不懂事了。 范明真語氣隱忍地問:“殿下是要羞辱微臣以消遣取樂嗎?” 待侍衛拉開替范明真撐傘遮雪的人,制住他開始套繩索時,江殊瀾才輕描淡寫道: “你不是說愿以死謝罪?” “本宮此刻不要你的命,只是想讓你靜下心來賞賞雪而已,有何不妥?” 江殊瀾發問時分明帶著微笑,眼底卻不見絲毫笑意。 作者有話說: 江殊瀾:等夫君的時候堆個雪人玩兒 第三章 范明真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便被侍衛反手綁住推搡到了公主府門前的街道邊緣,鵝毛大雪簌簌地落了他滿身。 他日日和筆墨打交道,面對訓練有素的侍衛時除了狼狽掙扎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方才一直替范明真撐傘的幾人互相遞了個眼神,緊接著便有一人穿過人群往某個方向跑去。 江殊瀾明白過來,原是江柔生怕范明真淋了雪,才專門派人來給他撐傘。 江殊瀾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此時的狼狽樣。 科考之前連風寒藥都買不起的人,自當年成了狀元,披紅掛彩、跨馬游街之后,的確是不可再同日而語了。連當今皇帝最寵愛的女兒都對他情根深種。 葉嬤嬤吩咐人端來了冰綻紋圍子玫瑰椅,還細心地在上面鋪了柔軟舒適的月色絨毯。 江殊瀾看似放松地坐下,但舉止間并不見懶散怠惰,一直保持著美好優雅的儀態。 “雪地上涼,”江殊瀾抬了抬臉,聲音清冷,“狀元郎還是跪著吧?!?/br> 押著范明真的侍衛和看熱鬧的人都以為自己聽錯了。范明真卻弄明白,江殊瀾就是想在眾人面前狠狠羞辱他。 初見時那個會為家境貧寒的他心軟不已的人,原來也會以侮辱人為樂。 被身旁的侍衛強壓著跪下后,頭發和衣衫都已經散亂的范明真啞聲道:“殿下若是不悅,大可直接把微臣這條命拿去,何至于此?!?/br> 言語間很是忍辱負重,聞者很難不起惻隱之心。 周圍人越來越多,議論聲也愈發大了起來。 “這么做會不會太過分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這可是朝廷官員……” “但公主不是一向待人寬容嗎?” “他口口聲聲求公主取消和他的婚約,但你們誰聽說過賜婚的圣旨下來嗎?” “就算真有婚約,也是他背棄在先,竟還敢找上門來給公主添堵?!?/br> “莫非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故意傳的謠言……” 范明真很快聽出不對。 圍觀的百姓里除了真看熱鬧的人和云月公主提前安排的人,多了些明顯站在江殊瀾那邊的。 不知是誰有意安排的,此時京都竟有人會為了江殊瀾跟云月公主過不去。 “殿下,微臣……” “吵得本宮心煩,”江殊瀾打斷范明真的話,“讓他閉嘴?!?/br> 聞言,一個侍衛動作麻利地扯起范明真的衣角,手起刀落便得了一大塊布料揉成團塞進范明真嘴里,沒給他任何再開口的機會。 終于聽不見范明真說那些虛偽的話了,江殊瀾饒有興味道:“今日就用狀元郎做里子,堆個最會寫策論的雪人給大家解解悶吧?!?/br> 雪其實并不似遠觀時那般純潔干凈。 眼看著混了污泥和渣滓的雪一層層往自己身上碼,范明真只能“嗚嗚”地發出些含混不清的聲音卻無法掙脫。 雪堆到范明真腰間時,百無聊賴的江殊瀾發現四周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少了,還大都往同一個方向去。 “嬤嬤,那邊有什么比看狀元雪人更有趣的事嗎?” “殿下,今日臨將軍領兵回京,他們應是去城門口等著迎接將士們了?!?/br> 江殊瀾心神一滯,忙問:“臨將軍?臨清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