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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你騙我太多次了嗎?” 見葉沉謹還不說話,盛如月有點煩躁,也有點氣餒。 “我們認識十七年這件事,你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br> 病房里她問他,才跟我不久吧? 他點頭說是的。 可十七年,這個數字,可以被稱為不久嗎? “你知道了?!?/br> 就算被拆穿,葉沉謹好像還是不在乎。 “我們認識十七年,和我為你工作,小姐,這是兩個概念?!?/br> 哈。 盛如月聽得都想笑了。 看看吧,這個人總有道理,總是可以說出她難以反駁的話。 她心里有氣,卻又不知道往哪里撒。 低頭看見葉沉謹的手,透著一種骨節分明又用力的好看。 她幾乎毫不猶豫,低頭,抓著他的手就是一口。 牙齒烙下印記,盛如月用力之大,就連她的口腔里都可以感受到忽然泛起的鐵銹血腥味道。 葉沉謹連一聲悶哼都沒有。 盛如月想發火,又找不到理由。 她氣呼呼地松開嘴,想把葉沉謹的手一丟讓這破玩意兒爛了算了??墒切闹邪俎D千回以后,還是沒辦法,隨手把裙擺撕了。 滋拉一聲。 這是價值昂貴的裙子。 葉沉謹一愣。 盛如月就毫無章法地開始給他綁手。 那個結怎么打怎么不會,大小姐脾氣又來了。 她把葉沉謹的手一甩。 “你自己來?!?/br> 鬼火冒呀。 葉沉謹摁住出血的地方,不甚在意。 白色的裙紗都已經被染紅。 他只關心一件事。 “小姐,你不是很喜歡這條裙子嗎?” 盛如月羞惱萬分。 “喜歡是喜歡!” “那萬一、萬一不處理你得狂犬病了怎么辦!” 葉沉謹笑了。 隨著他的笑意,盛如月才察覺,她居然把自己給罵了。 她氣呼呼地要踩葉沉謹一腳,葉沉謹卻躲開了。 躲開了??! 盛如月不敢置信地回頭,葉沉謹瞧著也比剛才還要輕松了。 他舉著被纏繞起來的帶血的手,似乎在投降。 “阿月,我已經是傷員了?!?/br> 不知道是被他這么一聲阿月給弄得心軟,還是被他那充滿著調侃笑意和縱容意味的眼神搞得一塌糊涂,盛如月沒再找他算帳。 她偏過頭去,好一會,似不經意地打探,“我看你手上之前就有個舊牙印啊?!?/br> 葉沉謹看著盛如月的后腦勺。 剛剛她在車上亂搞一通,后腦勺已經炸毛了,但還是很可愛,小小的,圓圓的。 是他看過很多次的小腦袋。 “嗯?!?/br> 他溫柔地笑了下,手輕輕碰了碰被咬過的地方。 她下嘴挺狠的。 和小時候一樣。 “有個小壞蛋咬過?!?/br> 盛如月聽得只想翻白眼。 小壞蛋。 呵呵。 什么人需要喊得這么寵溺這么親密? 這家伙怎么跟個受-虐狂一樣,被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誰啊?!笔⑷缭聠?,“我認識嗎?” “嗯,你應該不記得了?!?/br> 好家伙。 盛如月一聽更生氣了。 還是她認識的人呀??! 她哼了一聲,更是懶得說話,屁股往旁邊一挪,拉開了和葉沉謹的距離。 葉沉謹也不勸她回來,低頭笑了。 回家的時候,盛如月勉強能走路,身子歪歪扭扭,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 偏偏她倔強,不要葉沉謹攙扶。 葉沉謹只好跟在她的身后,張開兩只手臂,隨時隨地準備接住她。 盛如月刷了自己的指紋入了葉沉謹的家。 一進房間,她就把早上還么么噠的高跟鞋直接給踹開了。 往前走兩步,就倒在了沙發上。 葉沉謹認命,把高跟鞋收好,又開了燈,去燒了水,泡了醒酒茶。 做好照顧這位大小姐的準備,他才走過來。 “小姐,把這個喝了?!?/br> 盛如月湊過去聞了聞。 “燙?!?/br> 沒辦法,葉沉謹只好把茶放下。 “那涼了你記得喝?!?/br> 怕他走,盛如月一把拉住他的手腕。 “葉沉謹?!?/br> “嗯?” “你說,我為什么會討厭你?” 盛如月費力坐起來,抱著沙發靠枕。 搖頭晃腦。 “你長得好看,性格好,還照顧我。你這么好,我為什么還要討厭你?” 葉沉謹看著她。 他總是被她這樣的時刻給弄得潰不成軍。 心里所有的防線都坍塌。 喝了酒,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味。 這樣低著頭看她的時候,能夠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柔柔軟軟的,像她這個人內心的樣子。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透著一種稚子的天真,眼神濕漉漉的,或許是因為有些想哭,也可能是因為困了。 葉沉謹想忍,但他沒忍住。 因為盛如月又靠近了些,沖著他眨眼。 “葉沉謹,你說話呀?!?/br> 她是一個得不到答案就會鬧脾氣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