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江嶼的電話又打過來。怕他感覺出異樣，沈余舟很快接了起來，聲音輕快地：“怎么啦？”

    “乖，先站起來開門?！?/br>
    等她打開門的時候，林江嶼看起來已經在門外站了很久。

    “哥哥?！?/br>
    沈余舟抬手抱住他：“我好想你?！?/br>
    “進去說?！?/br>
    林江嶼順著她，迎面把她抱了起來，回到客廳的沙發上。

    “沈余舟?！?/br>
    “嗯？”

    “有件事情，我想聽聽你的意見?！?/br>
    “……你說?！?/br>
    “如果你可能被人欺負了，要讓對方得到懲罰的話，你也會受到傷害，”林江嶼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你是希望懲罰對方，還是讓它過去?！?/br>
    像是怕她誤會什么似的，林江嶼安撫地摩挲著她的后背：“你想去抓壞人，我會無條件地支持你，直到他得到應得的懲罰?！?/br>
    “想讓它過去，我們就什么都不管，去過我們平靜的日子?！?/br>
    “無論你選擇哪個，我都會陪著你?！?/br>
    沈余舟從沒想過，他們會想問對方，同樣的問題。也沒想過，對這件事，他們的想法，竟然也這樣相同。

    “那你，希望我選擇哪一個？”

    “于我個人，我希望陪你一起，抓到壞人，”林江嶼深吸一口氣，“沈余舟，什么都不用怕，什么也都不要顧忌?！?/br>
    “你有我呢?！?/br>
    ……她該怎么說呢。

    ……遇到林江嶼，好像是，把她遇到過的所有痛苦，都抵消了。

    “哥哥，”沈余舟把臉往林江嶼懷里埋了埋，“為什么你每次喊我，都是叫我全名啊?！?/br>
    她已經注意很久了，每次林江嶼和她說話，不管是溫柔的，還是嚴肅的，就連在那些事情上，也是直接叫她大名。

    明明，只有做錯事情的時候，才會被叫大名，然后拉出來批評啊。因為這個，每次和林江嶼說話，都還會很緊張，明明關系已經很親密了，卻還是很惶恐。

    林江嶼知道沈余舟聽懂了他的問題，也愿意給她時間消化，所以哄著她，陪她聊天。

    “那，其他人都叫你什么？”

    “舟舟啊，小舟啊，舟妹啊……周正正有時候會叫我舟崽，就連叫小……小沈都有，只有你，從來，從來都只叫我大名?！?/br>
    “不是有這么多合適的昵稱可以選擇么？”沈余舟鬧小脾氣地，“你偏偏要選，一點都不親密，一點都不親切的全名?！?/br>
    “我不喜歡那些稱呼?！绷纸瓗Z溫柔地蹭著她的鼻子，“你在我這里，不會有任何代稱?！?/br>
    “為什么??？”沈余舟莫名覺得有些委屈。

    “因為，每次喊你的名字，我都能感覺到大方、直白地擁有?！?/br>
    不用把愛意藏進昵稱，不用把目的隱于文字，也不用把渴求掩飾在平靜之下。

    他就是要直白地喊出她的名字，不會讓任何人誤解為其他人，他要直接地占有，和炫耀。

    “那以后，……我們要是一直在一起，你怎么和別人介紹我?！?/br>
    “就說，大家好，這位是我的……沈余舟?！?/br>
    他們之間，沒有男女朋友，沒有丈夫妻子，沒有任何標簽和別稱。

    他逢人只會介紹說，這是我的，沈余舟。

    他說完，就感覺脖子上有一股熱淚。沈余舟環著他，把頭埋在他胸前，在無聲抽泣。

    “可是哥哥，”聲音是微弱而抽噎地，“如果真的發生顧純說的那些事情，我會覺得我配不上你?！?/br>
    就算真實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有勇氣重新振作，認真過好往后的生活，她唯一擔心的，只有和林江嶼的關系。

    “哪里？”

    “……你學習成績那么好?！彼鷣y地說著。

    “我有一張高一零分的成績單，在柜子里，一會兒拿給你看?！?/br>
    沈余舟瞪大眼睛：“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很真誠地考了零分?！?/br>
    他該怎么告訴沈余舟，如果不是遇見她，可能他本就墮落的生活，將會永遠滑向深淵。

    “可是……你現在也有很好的工作?！?/br>
    如果因為她，讓林江嶼背上那些無端地猜測和白眼，沈余舟難以接受。

    “你也有，”林江嶼吻了吻她哭泣的臉，“沈余舟以后，會成為很優秀的記者，會幫助很多遇到困難的人?！?/br>
    聽林江嶼解釋以后，她才忽然發現，林江嶼喊她的名字，竟然還很好聽。

    “其實，這些都不是我心里想的理由，”沈余舟垂下頭，“我是在想，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人?！?/br>
    “那種家庭正常，經歷簡單，名聲干凈，有好的學業和工作，也比我更喜歡你的女孩?！?/br>
    她有那樣的父親和繼母，有很多不能為外人道的不堪經歷，如果事情曝光，她也可能失去實習機會，以后很難在這個行業生存下去……

    “你是想說，你喜歡我？”林江嶼又在吻她，“我沒聽錯，對么？”

    “我喜歡你呀，”沈余舟閉上眼睛，“從你來到我家的第一天，我就喜歡你?！?/br>
    “跑到你房間去住是喜歡你，想讓你背我是喜歡你，你走的那天，我在后面哭著跟著車子跑了很久，”說著，沈余舟擼起寬大的褲口，指著自己的膝蓋，“你看這里，那天跌倒，流了很多的血?！?/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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